郑东浩和齐耀邦看着眼前这家有些破旧的小饭馆,有些疑惑,可按照家里给的地址找过来就是这啊。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一个长的黑黑的,头发有些卷的人操着当地口音说着话,尽管事先有所准备,但齐耀邦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语速太快了,他挠了挠头。
还是试一试,尽管可能会被人当成傻子,但是对组织的信任是超过一切的。齐耀邦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吃软炸里脊。”卷毛愣了一下,一言不发的就向上走,走上了一层楼回过头看二人没有跟上来,他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二楼和一楼的格局差不多,依旧是一张张不大的桌子,依旧有些黏手,再里面是一家人居住的区域了。卷毛停也没停,推了一下楼上的挡板,挡板一打开,滑下来一列梯子,二人别无选择,把住梯子向上爬。只是怎么感觉心里这么没底,这就是云南省公安厅安排的办公地点吗?上去之后发现要比自己想象的环境更恶劣一些,几张简单的桌子,床也是灰突突的,只是已经有三个人站在了那里。三个人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郑东浩和齐耀邦。
齐耀邦说出口令,“南天门。”三人中身材健硕的一位明显松了一口气,接道:“北海道。”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郑东浩走上前去介绍着:“大家好,我是郑东浩,这是齐耀邦,我们都是国安的,我们的特工已经成功进入了妙瓦园区。”
身材健硕的大哥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说话嘎嘣脆,“你好你好,我叫王大鹏。那个瘦子叫郭禹,脸上都是痘的是孙浩然。我们都是云南公安厅的干警,负责来接应你们。”几人随意的聊了几句,又回到了案子上。
郑东浩主动发问,“我们现在对这个案情还不是很了解,一直都是你们公安查的,能不能跟我们简单说一下。”齐耀邦在一旁补充道:“挑能说的说啊,规矩我们懂。”王大鹏哑然失笑,“瞧这话说的,现在我们是一家,哪有啥能说不能说的,都是能说的。简单来说,厅里前前后后也派了不少警察来这边卧底,只是我们之间没有联系,他们只和厅里单线联系。来之前厅里和我说了,都在等机会,一有机会,我们的人会在里面策应,来帮助他们逃跑。”
“目前缅甸的大小园区一共有上千个,现在我们的想法是准备从内部攻破,厅里近期准备在云南那边断电,因为这边用的是云南那边的电,所以会受影响。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斩断园区与各部分之间的关联。比如水房和卡头,这两方面一旦出现问题,那么电诈这个盘子也就不攻自破了。盘子碎了,那么自然人也就该放回去了。这是上上之策,不过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毕竟我们在这边没有执法权,还不受保护,所以办起案来特别困难。”
齐耀邦看了一眼窗外,白色的建筑伫立在那很是显眼,“不过你们这个地方找的不错,离园区也近。”郭禹开口说道:“我们前期在大的园区附近都踩好了点,这只认当地人,像我们这张脸,一旦出现在外面,就会被人盯上。所以出入一定要戴口罩和帽子。”说完郭禹拿出几顶大大的草帽,颇有东南亚风情,“中国人在这就是一块肥肉,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郑东浩对这个地方非常重视,现在才觉得自己的重视程度还远远不够,“难道我们走在街上会被抢劫或者被杀吗?”郭禹摇了摇头,“比那个严重。因为这边没有法律,我们又是外国人,更加不受保护。之前有偷渡来这的居民告诉过我,他们之前的伙伴走在街上被当地人掳走了,直接割了腰子。”
“卧槽。”齐耀邦骂了一句,郑东浩倒吸了一口凉气,确实没料到这边的情况这么危险。那要是自己面临这样的险境,那0号面临的只会更加的凶险。孙浩然挤着脸上的痘痘,随口说道:“前两天你们没来,这个园区有几个人跑了出去,不到一天就被抓了回来。有一个当场被击毙了,剩下几人估计也好不了。”
齐耀邦却抓住了漏洞,“我们没来你们就在这了?那是不是说明......”王大鹏笑了一下,“兄弟很聪明嘛,没错,我们有几名同志也在这园区里面,这个园区最大嘛,当时我们潜伏进来几名同志。不过还是一样,我们是单线联系,只能等待他们来找我们。不过,他们接到的是最高级的命令,即非必要不联系。所以除了归巢计划开始,否则应该不会和我们联系。”
郑东浩问道:“这个园区有多少人啊?”王大鹏如数家珍一般,“一万一千人左右。即使全都疏散了,跑出来也需要十五分钟。门口处有四名持枪军人,他们每天进行轮换,看来上面的人对这个每天能挣成百上千万的据点很重视。”
说话间,窗外放起了烟花,王大鹏三人眼神迷离的看着冲天而起的绚烂,一个个的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当下拉开阵势大干一场。郑东浩和齐耀邦能理解此时几人的心情,每一朵冲天而起的璀璨都可能凝聚着国人半辈子的心血,这也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破碎。
王大鹏腮帮子凸起,咬着后槽牙说道:“今天又骗了两千多万,每一响就是一百万。”天上的烟火已经组成了一束花的形状,照的几人脸上明亮亮的。
陶利举起杯子,“热烈祝贺今天电信组又成了一个一千万的大单。”在大家的欢呼声中,陶利一饮而尽,几位功臣也被推了出来,赫然是为聊天方式争执不休的几个小伙子。骡子搂着江源,“二哥,你是福星啊,刚来第一天就成了一大单,兄弟我跟你混了。”江源擂了他胸口一拳,没有说话。
陶利将面前堆积成山的钞票随手一甩,飞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谁来跳脱衣舞,这钱就是谁的。”话音刚落已经有几个女人冲了出来,边走边扭动着身体,风情万种的将身上并不多的衣服慢慢脱掉,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陶利又甩了一把,“再给我跳!”又出来几个女人,比之前的有舞蹈天赋,手指轻盈的抚过身体的高耸,刻意的咬唇也不显得做作,伸出的舌头勾魂一般的舔了舔嘴唇,现场的气氛到达了顶峰。
白天压抑许久的人们沉浸在狂欢的气氛中,陶利适时的加了一把火,“功臣呢?没有人服侍好我这几位兄弟吗?”在飞扬的钞票中已经响起了男欢女爱的声音。在这里,此时此刻,似乎只有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江源看着眼前这聚众淫乱一般的场面,有些不忍直视。就在此时,左手背微微有些刺痛,他知道这是家里来消息了。收到消息的时候,不会振动和响铃,而是通过手表底部的孔发射出人体可以感知到的静电。他看了看,四下无人,骡子受不了刺激,已经去找他的相好去了,他刚要抬起手表,只看到猪头快速的走了过来,凑到耳边轻声说:“老大让你上门口的车,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