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荆棘贴地而来,插入了他们的战斗,缪音几个翻身灵活的躲过,手里换了把新的切鱼刀。
刀上烧起火焰,她刀柄朝下,手臂挥舞间,在躲避的同时,割断了一半的荆棘。
此时时间正好来到了五分钟,她残留在凌身体里的血观音消失,黑火溃散,只留下一片纯白。
没有了腐蚀性极强的糜火,白荆棘彻底变回了那个只能依靠植物本身的异能。
而对于植物系的异能来说,火焰是天克。
所以缪音站了起来,抬手抓住一条窜到她面前的荆棘,掌心用力,火焰喷涌而出,顺着荆棘本身飞快的蔓延,半空中登时多了一条火龙。
而从这条火龙开始,流窜的岩浆开始沸腾,像锅炉里的水飞溅出来,所及之处处处点火,密集的荆棘就这样遭了殃。
于是公路上大片的地区就这样被糜火包围,可怕的热气烧的所有人脸颊绯红,寒冰也被融化。
大量物品被烧毁,白文栋的能力大打折扣。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团队的助力了,她已经开始危害团队了。
没有了异能融合,火焰再也不会保护荆棘,反而让荆棘成为了倒刺。
到了这里,凌就知道,她再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上天注定了,我们不应该是敌人。”凌难得的笑了笑,不再继续发动异能,朝着公路外走去。
她认输了。
荆棘不再生长,燃烧之后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片灰烬,于是糜火消散,他们总算能够正常的喘息了。
白文栋扶着宋启明让他去了更加安全的地方,用一部大卡车挡住他的身体。
宋启明晕晕乎乎的,中途还想吐,明显是脑震荡了,白文栋给他止住了脑袋上的血,让他待在这里。
“安分一点,不要再跑出去了。”
红发小子难得萎靡不振的垂着脑袋,眉眼耷拉下来:“知道了,白哥,你、你看着点谭灵啊,她可会惹事了。”
白文栋糟心的看了他一眼:“……先管好你自己吧。”
而与此同时,屠毫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
哭狼带来的强大愈合力让他几乎不会疲惫,也永远不会落败,就算抓不到机会,他也能把人耗到死。
于是他又一次攻了上去。
季元洲的雷电也适时降落,可怕的黑白闪电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们身边。
缪音很快就发现,屠毫有意的打破她的动作,想让雷电砸到她身上。
狼爪一次次逼近,那如黑曜石般的利爪,可以轻而易举的撕开钢筋,把人捏的粉碎。
他的速度也很快,不过三四秒,就和缪音过了十几招。
偶尔几次的对视之间,缪音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眼底的狠厉。
那是捕食者的眼神。
她反手捏着切鱼刀,毫不留情的划在了对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让鲜血飞溅。
近身搏斗也让屠毫的狼爪碰到了她,缪音的衣服很快就破了洞,露出里面的雪白胳膊上的血痕。
他们看似浴血奋战,身上却不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现在看来,你的身体强化和我也比不上多少啊?”缪音轻飘飘的挑衅道。
“有本事别躲,看我能不能撕碎你。”屠毫挑了挑眉。
他们快速交手着,地上的尘土都跟着飞扬。
为了试探对方的能力,屠毫不惜付出自己心脏再次被捅一刀的代价,硬是掐住了对方的肩胛处,然后退后几步,把自己按进了白色的闪电里。
电光乍现,白花花的电流顺着人体的纹路一路导下,他硬生生拿自己做媒介,也要把电导到缪音身上!
刺痛的酥麻感自两人相触碰的地方炸开,顷刻间便传遍了全身,刺亮的黑白色光芒里,缪音清晰的看见对方眼里的杀意。
亮光忽然消失,连带着视野都暗了下来,世界忽然蒙上了星星点点的黑斑。
季元洲撤掉了所有的异能,急急忙忙向这边跑了几步,然后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你们没事吧?”
他可从没有真的想让人出什么事,因为战斗而狂热的脑袋在劈到缪音的那一刻就清醒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臂上深刻的幻痛。
就是这一痛,他停下了闪电。
不过显然,他眼前的两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女人,屠毫面上露出了几分诧异,心下却又了然的接受了这件事。
他自己都能硬抗季元洲的雷电,缪音自然也有可能做到,不过是又一次失败的尝试罢了。
“屠毫,你知道我能弄死你的吧。”他们的距离无限逼近,缪音握着刀柄的手逐渐用力,眼里染上疯狂。
“知道,那又怎样?动手啊,现在就了结我。”
心脏处越来越疼,屠毫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开始苍白,他不是神,心脏上被捅着刀子,也是会死的,但他依旧倔强的站着,甚至还能分神挑衅一下对方。
“哈……”
缪音低笑了几声,在他的一声闷哼下拔掉了对方心口的刀子,接着抓住对方的肩膀,又狠狠往他肚子上捅了一刀。
“唔!”屠毫一把推开她,先是捂着自己的心口止血,然后握住那把刀,再一抬眼,缪音手里的武器就变成了一把斧头。
屠毫:!
那笑容明媚的女人颠着手里的斧子,声音温柔的说道:“说什么傻话呢,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杀了你呢?至少……得试着把你砍成七八段再说吧。”
……玩脱了。
屠毫不妙的想道。
他不是什么冲动的性子,甚至可以说是冷静的可怕,但自从对上这个女人,总是会冲动,以至于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
缪音转着手里的斧子,浑身上下洋溢着大权在握的自信与张扬:“屠毫,你能断肢重生的吧。”
屠毫心头一跳。
……这不是疑问句。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缪音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了,她在这些事上向来不耐烦,效率高的可怕。
打上头的后果就是,她的身上开始冒出火焰。
不同于可以交手的体术,糜火能燃烧一切,这是屠毫都无法规避的现实,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在下手。
所以很快,那把斧头就砍进了他的肩膀。
“靠。”他咬着牙抓住柄,不让它再往下。
斧子就这样卡进了他的骨头里,他身上还插着一把刀,缪音又一次抓住了那把刀狠狠一拧,刚刚止住的血便哗啦啦淌下来,鲜血濡湿了她的掌心,温热的像刚出炉的蛋糕。
他们凑的那样近,连血腥味都是香料般交错着,缪音清晰的看见屠毫脸上的痛苦与不甘。
那深邃的眉眼紧皱,墨绿色的瞳孔涣散迷蒙着,每一次呼吸都是钻心的疼痛,那是她神经的毒药,遍遍回味都酣畅淋漓的画面。
所以缪音狠狠压下了斧头,让骨头断裂的清脆声作为伴奏,让他失血到唇色苍白,不得不单膝跪下。
然后她低下头,额头碰了碰对方的,亲昵又充满了喜爱,像是抚摸自己家养的头狼。
“屠毫,你真好看。”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