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线,后半路。
在这个满是金属的环境下,季元洲他们走的很顺。
那些可以被人为启动的机关,都在雷亟下失去了功效,再也无法被启动。
所有暗藏着的监控,也都被电力损坏。
因为三百米范围的杂音太多,为了简化信息,宴书舟使用了“依附”的能力,把九缨兔的能力附着在自己身上,这样他就可以听到一百五十米范围的所有声音。
召唤师尽职尽责的聆听通道里的声音,完美的判断所有会出现的畸变人。
能避开的都避开,避不开的,也可以让兔子在别的地方制造点动静,把它们吸引过去。
那么他们所剩下的危机,就只有一些自动触发的机关了。
黑暗之中,季元洲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疲惫的说道:“接下来往右边走。”
“你还好吗?不如先休息一下?”宴书舟有些担忧道。
季元洲的异能很好用,但最大的缺点就是消耗大,要不是之前他给了他一颗晶核,升级了异能,早就把异能池耗完了。
为了节省力量,他也不在用雷亟照明了,转而换成了九缨兔。
宴书舟召唤出了十几只兔子走在他们前面,由它们来判断前面的路该怎么走。
小兔子们走位灵活,且同种类召唤物之间记忆共享,传递给宴书舟的信息都很准确,让召唤师可以进行判断。
它们还能提前触发一些机关,保护他们。
季元洲摇摇头:“还是快点出去吧,夜长梦多。”
见他坚持的样子,宴书舟也不劝了,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继续往前走。
再次拐进一个新通道的时候,宴书舟突然拦住了他:“等等。”
“有畸变人?”季元洲下意识轻声道。
宴书舟仔细听了一会前面的动静,有些困惑的说道:“我们前面有人,但不是姐姐他们。”
“会是之前掉下来的人吗?”
“应该不是,之前下面是没人的,九缨兔听过,这人是刚刚出现的。”
季元洲皱起了眉头:“这条路是我们必经的路,而且只有这一条,避不开的。”
“他速度很慢,但一直在往我们的方向走。”宴书舟说道。
来者不善啊……
季元洲想了一下,说道:“我刚刚探查到我们前面还有一个岔路口,可以到另一条通道上去,我们可以先去那里躲一下,看看他想干什么。”
“好,我让兔子先找路口。”
为了不和那个奇怪的人撞上,他们加快速度在通道里前进着。
五分钟后。
“季元洲,我的兔子找到你说的那个入口了,是一个很窄的缺口,对吗?”
“对,就是那里。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了?”
“他也离那个入口不远了,兔子在暗处看着他,如果到时候真撞上了,我会让兔子拌他一下。”宴书舟快速说道。
“好。”
可他们终究是错估了来人。
还没等他们到入口,宴书舟就突然捂住心口,痛呼出声。
季元洲连忙扶住他,摸到他已经完全冰冷的手,慌乱的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宴书舟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似乎是想用这个方法来缓解痛苦。
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兔子、我的兔子、死了……”
“什么?!”季元洲满脸惊讶。
宴书舟的兔子那么灵活,又能靠听力避开危险,怎么会突然死了?!
“我不知道……它们、它们是一瞬间死的。”他喘息着说道。
就在刚才,他布置在前面用来阻拦那人的九缨兔们,全都在一瞬间死亡,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异能力者,肯定是异能力者!别管了,我们赶紧去入口!”
季元洲拉着他赶忙往前跑,就在快到目的地之时,忽然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
‘遭了!’季元洲暗叫一声。
石头下面是一个压力传感器,兔子体重太轻没有提前触发,现在被他踩到了。
于是无数的飞剑就从通道两侧射了出来。
季元洲连忙织起了一张电网,黑暗之中白光乍现!
数不清的金属飞剑被拦在电网之外,剑尖直指着他们,剑身在空中颤颤巍巍,一圈一圈把他们围的严严实实。
一直等到机关结束,季元洲才停下了异能。
几十把飞剑齐齐落下,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暗之中,饥饿的怪物们无声的抬起头。
季元洲扶着自己的膝盖,双腿有些发抖。
不行了,他的异能快枯竭了。
就是这么耽搁的几分钟里,那个奇怪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他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走路一瘸一拐,脖子、手臂上全缠满了染血的绷带。
明暗交杂的湿冷空间里,那人一半红的脸上,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睛。
“张乐山……”
两人都认出了他,那个带着他们走进写字楼的人。
“怎么?很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他语调上扬,破了音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
“都是因为你们,把我害成这样!”他指着自己被电毁容的脸,双手颤抖。
“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冷静不了!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在末世里还活的下去的吗!”
苏永丰告诉他,只要他能把这些人困死在绞肉机前面,就帮他去医院里找药救他。
可他不是傻子,这样的伤势,光是感染就能要了他的命,在末世里根本救不了,也没人会愿意救!
他死定了!
但是他还是听话的下来了。
不是因为被骗了,写字楼里都是草菅人命的罪犯,他不会信苏永丰的话。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复仇!
但就算是死,路上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张乐山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要死一起死!”
说罢,他发动异能,空间压缩挤爆了墙壁,石头坍塌下来,通往二号线的路口瞬间被掩埋了一半。
接着就是季元洲身后的通道,一侧的墙壁猛然倒地,上方的石头也碎了大半,通通砸了下来。
“不好!”
两人连忙往前跑了几步,避开被砸的地方,摔倒在地上。
而他们身后的道路,也变成了石堆。
“我看你们往哪逃!”他面目狰狞的笑起来。
张乐山把他们的逃生之路都封死了。
现在的他们,就是被困在牢笼中的麻雀,不得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