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看有点像长了毛的大蚯蚓。”吴成说道。
祁天远摇了摇头,说:“它不可能是蚯蚓,应该是一种海里的蠕虫,这东西袭击了这个女人,钻进她的身体里,吃掉了内脏。”
吴成有些慌张的说:“现在该怎么办?”
祁天远说:“那东西被我弄下来一截,受了伤,肯定是逃跑了,我们先把尸体拉开了再说。”
两个人拽着尸体的腿往后一拽,没想到尸体没拉到,手上一个滑溜,竟然抓了一把黏糊糊的死皮。两个人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刚才尸体还好好的,才这么一会儿,就烂成这副模样了。他们甩掉手上的烂皮,再看尸体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头发丝一样的蠕虫,它们贪婪地啃食着尸体上的皮肉,短短不到分钟的时间里,尸体已经看不到一点肉的存在,只有成堆的蠕虫在白森森的骨头里翻来滚去,很快就从船底一个盘子大的窟窿里钻了下去,摆在两个人面前的,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骷髅架子。
吴成说:“这些恐怕是那个大家伙的子女了吧,一下子生这么多,难道就不担心虫口膨胀吗?”
祁天远拍了吴成的脑袋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虫子的家口干啥?那个周雨桐消失得不明不白,说不定是被蠕虫袭击了。”
“现在一切都不清不楚的,我们又和她素不相识,还能管得了她的死活?”吴成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你小子还不会惦记她许诺的百万巨款吧?我可告诉你,越是有钱的人越是一毛不拔,就算你救她出去,最多丢你几万块钱就给你打发了。”
祁天远没有搭理他,拿着手电顺着窟窿里照了下去,看见窟窿下面全都是一簇簇的毛发,又细又长的毛发油光可鉴,就像是女人柔顺的头发,非常的漂亮。
就在浓密的毛发中,一条大腿粗的蠕虫不断蠕动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的尾端已经断掉,肯定是刚才从女尸肚子里跑出去的无疑,不过它在毛发中显得有些奇怪,半天都没有钻进去。也就在这个时候,祁天远才惊恐的发现,那条蠕虫已经死了,之所以看起来在蠕动,完全是因为那些毛发一样的东西在吮吸的结果。
祁天远不知道窟窿下面头发一样的是什么鬼东西,手上的刺刀又太短,根本够不着,于是决定朝下面放一枪看看。
吴成赶紧伸手制止住他:“你想害死我呀?连下面是什么都弄不清楚你就敢开枪?要是惊动了什么怪物,我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那你说怎么办?”
吴成捡了一块碎木头,朝着窟窿里丢了下去,可是碎木头掉在上面,那些头发模样的东西,并没有一点反应。
吴成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很满意,说道:“看嘛,这些玩意儿看起来很古怪,不过貌似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别理它们,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就成。”
没想到吴成话音刚落,那些头发里就起了变化,先是像被风刮一般,胡乱的到处拂动,接着就见头发丛中露出一张张面目狰狞的怪脸,七分像鬼,三分像人,敢情那些像头发一样的东西还真是头发,底下居然全都是堆叠起来的人头。
“妈的!”祁天远骂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攻击力?”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能怨我吗?”吴成回了一句。
祁天远端起八一杠,照着窟窿里的人头就是一梭子,那些当先爬上来的首当其冲,被倾泻出的子弹打了个稀巴烂。
那几个人头滚落了下去,很快就湮没在头发丛中,祁天远抢里的子弹很快打完,正准备换弹匣的时候,整个船体忽然剧烈摇晃起来,两个人冷不防一个站不稳,先后摔倒在地上。还没等他们站起来,一个人头从窟窿里爬了出来,满脑袋的头发灵活得像章鱼的触手一般,眨眼间就已经爬到眼前。
祁天远离洞口最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瞬间就被头发卷住,那些头发迅速蔓延全身,头发一根根的直往毛孔里钻,他只感觉周身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痛。
祁天远立马想到了已经变成白骨的女尸,要是这些头发钻进自己身体里,自己恐怕和她一个下场。他心里虽然惊恐万状,但手上的动作一刻不敢停歇,上好弹匣,抵着怪物的脑袋就扣动了扳机,几声枪响,脑浆迸裂,红的白的黑的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祁天远忍着疼痛把身上的头发全拔了出来。
吴成打爆了两个扑向自己的人头,随即跑过来拉起滚倒在地上的祁天远,两个人相互掩护,且战且退。
那些满是头发的人头,还在从窟窿里源源不断地爬出来,在他们与人头怪物周旋的空当,祁天远也看清楚了这些玩意儿的具体模样,这些东西的确像是一个个人头,借助着长长的头发在船板上爬动。然而都是一些披裹着人头皮的软体动物,它们的脸上有的还能明显看到有针线缝合起来的痕迹。
祁天远立马就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人面水母。
人面水母,相传源于东洋邪术,据说可借此与海神沟通,但也有说是靠人面水母取得海底深处的奇珍异宝,其中尤以东洋海盗最为着名,他们利用人面水母打捞海底沉船宝藏。然而,人面水母不好控制,稍有差池,便会反噬其主。
那些头发除了帮助人面水母行走,还是一种可怕的吸血管,一旦这些头发丝从毛孔钻进身体里,就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把人体内的血液吸食得一干二净。
这些人面水母一旦失去控制,整艘船上的人谁也别想活着,无一例外都会成为人面水母的盘中餐。
两个人还没跑出多远,身后的吴成脚下突然滑了一下,这一下滑倒还能有好,身后无数人面水母蜂拥而来,一簇长毛迅速缠住了他一只脚,拉住他往后面拖去。
祁天远哪能顾得了许多,冲着后面的人面水母一痛扫射,竟将一路的人面水母扫了一个干净。
吴成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满地人面水母留下的零碎,笑了一下,正要爬起来,海盗船突然猛烈的震颤了一下,就见一条黑毛从窟窿里飞速窜出,又一次缠住了吴成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