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昭为了不节外生枝,特意让岐桉藏在暗处,待元戈来时,趁他不备,将他打晕带到封印中。
等宴泓渊和江书晚追随元戈的气息来到归墟之地时,早已没了任何身影。
留守在伏羲山的颜之桃也传来消息:
“师兄,昭昭的魂灯再次熄灭了!”
宴泓渊将这件事和江书晚言明后,江书晚沉默一瞬,喃喃道:
“难不成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能够隔绝魂灯和本人的联系?”
宴泓渊:“还有这种地方?”
江书晚摇头,他从未听说过,但是江檀昭等人的异常明显再说就是这样的。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守着,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江书晚说着,他身后的人一个个消失在原地,暗中将整个归墟之地的外围包裹起来,只要有江檀昭的身影出现,就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宴泓渊在收到玉罄真人的命令后只能回到宗门中等消息,而被江檀昭暗中带走的元戈也在此时醒来。
“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打晕我!”
江檀昭转头看向一旁的江书臣,她不知道该如何给元戈解释现在的情况,总不能直接告诉他现在他们都要去死了吧!
江书臣沉默一瞬,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是你母亲,她是你姐姐,现在我们要加固脚下的阵法,需要你们两个配合我!”
短短两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很大,元戈来回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问道:
“怎么配合?”
他没有问为什么江书臣是他的母亲,看上去是早就知道了,江檀昭倒是有些好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江书臣的眼神落在元戈的脸上,这张脸和江檀昭并不像,和她也不像,但是他体内的血脉确实出自她本人。
真不知道自在教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说她是你母亲?”
闲着也是闲着,江檀昭倒想在死之前问个明白。
元戈坐起身,回想道:“我第一次回到江家时,就听到外公说我可能是当初和你一同出生的双生子,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在江家出生,后来我从宗门的记录中看到一些关于鬼婴的记录,似乎明白了我是如何出生的!”
在场几人中,只有岐桉没有真正见到过鬼婴孕育的过程,他忍不住小声问江檀昭:
“鬼婴是如何出生的?”
江檀昭简单说了一下后,岐桉看向元戈的眼神都带着些怜悯。
“配合之后呢,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元戈看着眼前的荒芜,这里给他的感觉实在不好,脚下的阵法似乎也在蚕食他的生命力,这里并不是一个可以久待的地方。
江檀昭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我们不会离开这里了!”
“你疯了?”元戈有些不可置信,他能够感受到这里的异常,江檀昭一定可以感受到。
“你们是自在教的后手,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你们所具有的天赋,修炼速度,甚至别人身上没有的领导力,都是自在教用邪术赋予你们的!若是你们不留在这里,就会被他们利用,最后我脚下的阵法也会分崩离析,所有的魔气和界都会再现于世间,整个修仙界都会回到当年的惨状!”
江书臣冷漠地说着,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两人是她的孩子而有所顾忌。
江檀昭的手放在岐桉的肩膀上,她还是不忍心让岐桉陪着她送死。
“岐桉,不能送出去吗?”
江书臣:“你们之间是生死契约,就算送出去,你身死道消的那一刻,他会死的更加痛苦,不如和你留在这里!”
岐桉将头轻轻靠在江檀昭的肩膀上,轻声安抚道:“没关系,就算我死了,我的传承还会继续下去!”
元戈还是不能理解江檀昭的想法,就算他们这一切都是自在教所给予的,但是他们本身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为自在教的行为买单呢?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元戈伸手摸向江檀昭的额头,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有一句古话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书臣再次拿出那块留影石,放在元戈的面前,继续说道:
“意思是:一个人本来没有罪,却因为拥有宝玉而获罪,现在你们两个人就是身怀宝玉之人,只要你们活着,自在教就可以利用你们身上的血脉来破解封印。”
元戈将灵力注入留影石中,在看到当年的惨状后,他也陷入了沉默。
“这虽然对你们来说并不公平,但是我们已经在这条路上,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比起覆水难收,及时止损是最好的!”
“有一位诗人说得好: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倾尽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江书臣的话回荡在元戈的耳边,让他久久不能回神,陆清规印在他脑中的封印也在此时此刻碎裂,自在教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在这一刻呈现在眼前。
有落云宗的教育在前,江书臣的留影石在后,元戈又有什么不明白呢?
良久的沉默后,元戈跪在江书臣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随后走到一旁,努力消化这体内的封印。
没有陆清规的禁制,他体内的灵力开始暴走,脚下的阵法却在蚕食他身上灵力,这种不平衡让他万分痛苦。
不过十几天的光景,三人身上的灵力已经被阵法抽的一干二净,就连境界都跌落至炼气期。
江书臣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到底是她亲生的孩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死亡,心底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手中灵力运转,一丝天地之力包裹其中,落在江檀昭和元戈身上,二人此时双眼紧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又是两日轮转江檀昭和元戈的发丝已经苍白,二人此时就像人间的暮暮垂老之人,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江檀昭双眼合上的一刻,岐桉也消失在这方天地之间,整片荒芜中只剩下江书臣一人的身影,而她脚下的阵法也更加完整,随她一起守护着世间最后一片安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