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就行,不必打草惊蛇!”
崔时明白若是此时抓了鱼幼薇,那幕后指使之人必然就会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免不了会给自己带来新的麻烦!
顾盼儿听后,明白崔时心中的顾虑,将身子偎依在崔时的怀中柔柔的说道:“崔郎放心,只要有妾身在,她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崔时心里明白,顾盼儿虽然从表面上看性格十分温柔,可内心的强悍并不弱于李令月,何况她还是江湖中神只闻其人、不闻其面的天机阁阁主!
次日起床之后,崔时离开。顾盼儿则安排花弄影去了漠北,前去营救被毗伽可汗软禁的突厥公主阿史那燕。
临走之前,花弄影问顾盼儿:“阁主难道心里就不吃醋吗?”
顾盼儿叹了口气,回道:“他想要救对方,我又岂能不答应!”
花弄影若有所思的问道:“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姑娘你如此委屈自己?”
听了花弄影的话,顾盼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感情的事根本就说不清楚,何况那种感觉,到现在仍孑然一身的花弄影又如何能明白!
虽然知道花弄影去了漠北,以她的能力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阿史那燕从突厥王庭救出来,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在担心什么!
或许是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这些时日崔时退朝回府之后都会到书房里练习书法,想让自己的心彻底静下来,可不知怎么的今日就是写不好。
后来想到太子少保薛稷乃是当世的大书法家,一手褚体写的惟妙惟肖,史书曾有云“买褚得薛、不失其节”之称。
薛稷的书法深得褚遂良的真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所以崔时就起身出府,准备前去薛府当面向薛稷请教书法之道。
到了薛府之后,崔时向薛稷道明了来意,薛稷将崔时迎进了自己的书房,提笔当面写了好几副字送予崔时,崔时心中暗道:“这些书法作品若是拿到现代的拍卖会上去卖,恐怕这几副字少不得也要卖他个几十个亿!”
崔时当面向薛稷请教了一些书法上的笔法和心得,以及一些用笔的方法。毕竟崔时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虽然从上小学开始就学习过大楷、练习过毛笔字,可平时所用的都是钢笔、圆珠笔,自然和古代这些自幼就练习毛笔字的士子们是无法相比。虽然来大唐也超过十年了,毛笔字相比在现代时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可也仅仅只是达到古人一般的水平,更别说与薛稷这等书法大家相比了,就是与一般的朝臣相比也是远远不足。
两人谈论了一会,薛稷命人准备酒宴款待崔时,两人边喝边聊,正在兴头上时,就见崔忠急匆匆的找到了薛稷的府上。
“少爷,刚才太平公主差人到咱们府上来,让您赶紧到她府上去,说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和您说。
崔时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对薛稷说道:“薛兄,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公主殿下那边有急事差在下过府,在下就先失陪了,等改日有空了再登门叨扰。”
薛稷回道:“既然是公主相请,必然是有十分要紧的事。你我同朝为官,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切磋,不必急于一时!”
崔时出了薛府之后,匆匆赶往太平公主府。到了之后,才发现李令月正在自己的屋内放声痛哭。
这是崔时自认识李令月以来第一次见她哭的如此伤心,慌忙上前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令月见崔时来了,忍不住扑到崔时怀里哭着说道:“澄澜,都是姐姐对不起你,没有看好博儿,让他发生了意外!”
崔时有些紧张的问道:“姐姐,博儿究竟怎么了?”
李令月哽咽着说道:“最近一段时日,博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迷上了去郊外打猎。今天带着侍卫去南山打猎的时候,为了追逐一头麋鹿与侍卫们走散了。等待卫们找到他的时候就只剩下骨头和带血的衣物了,八成是遇到老虎、豹子等猛兽,被吃了。”
李令月说完,哭的更是梨花带雨,让崔时十分心疼。
崔时劝道:“万一是侍卫他们看错了,或许那尸骨根本就不是博儿的也说不定?”
毕竟仅凭衣物,确定实无法判定尸骨就是武崇博的。
李令月听后,“哇”的一声,又大声哭泣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姐姐也希望那不是博儿的尸骨,可就算抛开那些衣物不提,就连附近落下的长命锁都是博儿的,那可是博儿自出生起从不离身的东西。”
见李令月哭的梨花带雨,崔时轻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姐姐莫要再哭坏了身子!就算那尸骨是博儿的,也只能说是博儿福薄命浅,也怨不得姐姐。何况博儿能投生到姐姐这等富贵之家,从小享尽荣华富贵,也算不枉此生了!”
李令月哽咽着说道:“可那是姐姐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姐姐与澄澜你的唯一骨血呀!现在却就此没了,又怎能不让姐姐难过。”
崔时紧紧的抱住李令月,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发泄自己内心的悲伤。毕竟没有什么比丧子之痛更让一个中年女人难过的事情了!
哭了许久,李令月这才仰起了脸问崔时道:“姐姐没有照顾好博儿,让他遭逢如此劫难,澄澜你不怪姐姐吗?”
崔时安慰她道:“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澄澜心中虽然也很难过,可又怎么能把事情怪罪到姐姐头上呢?”
“可如今博儿死了,姐姐原本还指望着等我们大事成了,就让他继承姐姐的衣钵呢,如今他竟然狠心的舍姐姐而去,又如何能让姐姐不伤心!”
崔时帮李令月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说道:“姐姐放心,博儿没了,只要姐姐想要,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呀。”
李令月眼含泪珠说道:“如今姐姐老了,就算有心,恐怕也无力了!”
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李令月,这一刻崔时的心里泛起了无限的爱意!
崔时心中明白虽然她的权力欲很强,可这么多年来她对自己都是始终如一!
想到这里,崔时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一定要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