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得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她一点也不想趟他们这潭浑水。
可是屋里坐在上手首的夏文武,一抬眼就瞄见了门口的夏至。
赶紧起身,急匆匆的跑到门口给夏至打开了大门,风风火火的把人给拉进了堂屋里,按在了上首坐好。
然后他自己才坐在了夏至的身边。
“夏至,你权哥明天就到家了,你给我们想想法,该怎么安排他们夫妻?”
夏至把手里的笼子往地上一扔,瞪了一眼夏文武:“他们又有手有脚有后代,需得着你们操心吗?
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享享福,闲事少管,以后还能多享几年福,心操多了,容易得老年痴呆。
对了,这些小崽子给你们兄弟俩养,我们走了后,你们给我把院子里的果树拾掇好,以后孩子们也能甜甜嘴。
说不得等我老了也会回老家养老,唉!咱们这里山青水秀的,我还真不舍得。”
铁蛋儿头铁,见夏至这么不舍得家乡,提议道:“小姑奶奶,要不你就不走了呗!咱们去上学得了,有啥新鲜事咱们写信告诉你。”
夏至眼睛一瞪:“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敢打趣你姑奶奶了,小心我收拾你。”
铁蛋儿赶紧捂住自己屁股,一脸绯红:“小姑奶奶,我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咱能不打屁股了吗?可不可以给我在孩子们面前留点面子?”
“知道会没面子还敢接话,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帮你松松皮。”
几个蛋儿本来也想挽留挽留小姑奶奶的,可是看自家大哥因为用词不当差点挨揍,他们也不敢说了。
柳月娥倒是红了眼眶,她是看着夏至长大的,她们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去帮忙带孩子,所以这几个孩子和她也都挺亲近的。
现在几个孩子就要远离双河屯了,她这心里是浓浓的不舍。
一双已经苍老的和枯树枝一样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夏至的手:“夏至,去了京市,有时间可要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
要是想吃什么家乡味了,你写信回来告诉嫂子,嫂子让你武哥给你寄过去,听说京市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你的脾气可得收敛收敛。”
夏至拍拍柳月娥的手,笑的一脸真诚:“月娥嫂子,你的话我都记下了,到了京市以后只要我有空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你们要是有什么钱财上的困难能帮一把的,我是一定会帮的,但是一些不能帮的事情我也是不会帮的。
所以如果有人找你们帮忙办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们一定要三思而行,不要到时候我落了你们的面子,让你们觉得难看。”
夏文武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官,也知道一个当官的有的时候也有很多的无奈,亲戚们来求你办一点事情,帮了这个不帮那个都不好。
所以对于夏至的意思他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夏至拒绝了走后门一事,但是她明明白白的说了可以借钱。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只要有钱就能摆平。
夏至走后,夏文武就对夏文强说:“大哥回来就回来吧!咱们两家自己都住得紧巴巴,他们要是不嫌弃就和小崽子们挤挤。
要是不愿意就让他们自己建房住,他们家的地基我一直都给他们留着。
夏至说得对,他的儿女在城里过着逍遥日子,不可能让他的侄子侄女们来孝敬他们吧!
这待遇我们自己都没有享过,以后家里的事就让下一代的人做主吧!咱们也该享享福了。”
夏文强也是这样想的,自己到时候万事不管,大哥有事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这孩子们都隔了一辈了,也找不到他们头上,他毕竟是有自己的孩子的。
还在火车上的夏文权夫妻俩想着回到乡下后,有侄子侄女们伺候他们两口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只要自己手指缝里漏个几毛钱,他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还不得把他们当做祖宗供起来。
总好过在家里天天看儿媳妇的脸色,现在还要看孙媳妇的脸色,天天在家被人冷嘲热讽,还不敢还嘴。
可惜他俩高兴的太早了,夏文权还不知道他的亲亲兄弟们已经决定让他们自给自足。
人家困难的时候,你没有出过一份力,你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倒是想起人家来了,人家也是有权利说不的。
当夫妻两人下火车出了火车站,就看见火车站外一辆拖拉机停在大路边,车上还有两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儿抽着汗烟。
夏文权的老伴儿黄秀见了,用袖子捂住口鼻,把夏文权拉着站得的远远的:“哎哟!这些乡下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明知道自己身上又脏又臭还停留在马路边,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样做会寻到过路的行人吗?”
夏文武看着出来的这一对老夫妻很是眼熟,他正想下去问一问是不是老大两口子,谁知道,自己才要行动就听见那疑似自己大嫂的老女人嫌弃的话语。
本来他是打算让自家直接开着拖拉机回屯子里的,但是又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能和女人计较,才停下了这个想法。
夏文强的脸色因为老女人的话变得很不好看,他没有像夏文武想那么多,直接开口怼道。
“你这个老女人说谁又脏又臭,既然你嫌咱这地儿的人又脏又臭,那就请你高抬你的贵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呗?”
黄秀没想到一个小老头儿居然敢骂她:“三两步冲到了拖拉机前,用手指着夏文强,你这个糟老头子居然敢骂我老女人,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臭嘴。”
看着老女人作势要爬上拖拉机来挠自己,夏文强对这种女人打架的招式一清二楚,对着远处还处于发呆状的夏文权大声喊道。
“哎!那个谁,你不管管你家媳妇,我可是一个粗人,要是一会儿把你媳妇给怎么样了,我可不会负责任的。”
黄秀听见夏文强这威胁的话,更加生气了,一个脏兮兮的小老头儿,还对她有非分之想,简直就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