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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帆来说,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不去想,当事情看的多了,了解的多了,事情的结果也就自然会呈现出来了。

之后的几天,张帆就俨然成为了路边的卫士。

每天穿着便装,就在路上闲晃,主要目的就是观察这些人的活动规律。

几天观察下来,张帆对这几个人的行为痕迹掌握的更多了。

首先,这些人并不仅仅只有最开始看到的那两个人,而是大概有五六个人,每天或者说每个时间段在胡同口观察路人的都还略有不同。

但是,总体而言,都是一些二三十岁的男人,虽然具体的武力值还不是很明确,不过看这些人的身材和行动,都是些身强力壮的。

其次,这些人的活动时间也很有规律。上午的活动规律基本都是早饭之后到午饭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们就在路上观察行人,跟熟人打招呼,带路,审视着准备靠近的每一个人。下午的活动时间,就是晚上下班前后的这段人多的时间。

有一次,张帆为了能更好的观察这些人,还特意在这个地方进行了一次全天候的蹲守。张帆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在这次全天候观察的时候,还发现,这些人在天亮之前,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进行四处观察。

最后,就是对他们带进去的人进行观察了。

掌握了一些这几个汉子的活动轨迹之后,张帆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些跟他们好像很是相熟人之上。

通过几天的观察,张帆还真的看到了三天之内来了两次的一个中年男人,并且仔细记下了这个男人的特征。

准备回去,找人画个像,之后调查调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前前后后忙活了几天,张帆也是十分疲惫。

这一天,张帆看到这些人还在按照以前的习惯进行着活动。张帆也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盯守下去了。

从墙根里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张帆就准备回所里去看看。

这几天的蹲守,一些经常在这里路过的人,看张帆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甚至是厌恶的。

在这个时候,这种每天蹲在无边,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

张帆也就只能无奈一笑了。

“张所,这几天忙活什么呢?几天都在所里没有看到你了。”刚刚坐在位置上,准备喝口茶的张帆。

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程才过来了。这个家伙虽然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现在每次说话,好像都是平心静气,并且语气语调之后,还带着几分快乐的痕迹,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他。

“老程,怎么样,这两天,所里没什么事情吧?”在外面坐了一天,这四九城的天气,又热又干的。张帆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冒烟了,一边大口的喝着水,一边问向程才。

所里,按照级别算是有四个领导。张帆,老赵,老李,程才。

最开始的任务责任分配,老赵和老李风别负责了不同的外出案件。程才虽然没有副所长的职务,只是个档案室的工作人员。但是这福利待遇可是一点不比副所长少。所以,张帆也自然把他纳入了管理层,并且,在张帆不在的时候,由程才来统筹全局。

这么长时间了,所有人也都是这样统一认识的。

没有找到张帆,就跑去找程才做决定了。

所以,这张帆刚回来,想了解所里的事情,自然就第一个问程才了。

其实,也就是赶上了。张帆的心里没有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所里就这么几个领导,遇到紧急的事情,都是谁遇到谁解决,所以,张帆也就是遇到谁就问谁了。

“这几天没有什么大事情。经过这次对黑市的严厉打击,咱们片区已经没有了这种私下交易的事情了。再加上,咱们所一直做的都不错,本来犯罪率就低,只有几个一言不合,在路上打架的,都抓回来了,在分别教育呢。没什么大事。”程才笑着坐到了张帆的对面。

一副,你快问我啊,你继续问我啊的贱贱表情。

看到程才这个样子,张帆怎么不知道,应该是他的群众工作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心中不由得好笑,最开始程才来到所里,性格沉默,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跟所里的其他人都是关系淡淡的,平时很少联系,每天就是把自己关在档案室。

结果,这几年的时间,这家伙不知道是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还是本性暴露了。不仅跟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还经常跟张帆等几个人开开玩笑。

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每天都是面带微笑的。

张帆既然知道了,程才这边肯定有新的进展,那也就不急着去问了。自顾自的喝着茶,还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长期的隐藏身份,伪装其他人的生活,是容易让人的性格,心理都产生不同的变化的。所以,从程才来到所里,对于他的情况,张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就是空闲了,就组织所里的几个人喝点小酒,让大家更加熟悉,增加工作的顺畅度了。

可是,这个程才,不知道是本性回来了,还是最近真的谈恋爱的,竟然一改之前的脾气,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起来。

当然了,这种性格,也就是在在张帆,老赵,老李,这几个熟悉的人面前才是如此。对于别的人,虽然关系好了不少,但也就是局限在说说笑笑,生活小事上面,对于大事,还是一副老成模样,守口如瓶。

张帆现在也慢慢摸好了程才的脉,所以,就故意这个样子。

张帆越是不好奇,不追问,程才越是想要告诉他。

也是两人太过熟悉,程才也没有等什么,而是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始跟张帆汇报起来:“张所,街道那边已经查到了那个送东西的人。这个人名叫……”

正在程才公事公办的汇报着案件进展的时候,张帆忽然抬起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你看吧!”的微笑。

看到张帆这个表情,程才也板不住刚刚那副公事公办的脸了,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接着说,那边发现了什么?”气氛热闹了很多,张帆挥了挥手,让程才继续说。

“通过相貌对比,街道居委会那边确认了这个过去送东西的人叫江然,家住在帽儿胡同246号院。街道那边提供的情况是,这个江然,今年28岁,未婚,无业,家里没人,解放前在四九城拉黄包车,租住在这里,后面解放了,他还是租住在这里。本来居委会给他安排了到居委会的工厂制作纸箱的工作,他没去,还骂了几句工作人员,说这工作不体面之类的。”程才汇报着那边查到的情况。

“有没有对他院子里的邻居进行走访,院子里的管事大爷怎么说?”张帆继续问道。

“这两天我就是做这个事情去了。通过对院子里邻居的走访,大家反映,这个江然平时为人不错,跟邻居之间的关系也挺好,不争不抢的,一个人生活,也跟其他人没什么矛盾。每天早上就出去工作,晚上很晚才回来。大家都以为他在什么地方做工。不知道他无业的事情。”程才继续说道。

“另外,这个院的管事大爷说,在一次半夜起夜的时候,看到了江然才从外面回来,他还问了一句,江然的回答是加班。管事大爷也就没有多问。通过他的回忆,那会天快亮了。”程才翻看着手中的记录本,继续说道。

“张所,你说,这个江然这每天早出晚归的,忙活啥呢?”汇报完了之后,程才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怎么了,派出所的这三个人,每次遇到了什么问题,都习惯性的问张帆,怎么看。

呵呵了,怎么看?用眼睛看!慢慢看。

怎么越来越像前世的一句经典台词:“袁芳,你怎么看?”

我看,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帆心里吐槽着。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下一步准备怎么弄!”张帆反问道。

本来就是习惯性的,或者说对领导象征性的一问,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但是,这张帆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常的领导,总会象征性的分析一下,之后,下属表示同意,在之后才是提出未来要怎么做的事情么!

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让程才一阵尴尬!挠了挠头。好在大家知根知底,脸皮都不薄。继续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通过街道的证明和咱们现在调查到的一些情况。这个江然肯定是无业,是没有工作的。那么,他这些年来的生活是怎么保证的?所以,这个江然一定有问题,只是,态度还是异常的顽抗,到现在为止,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只会喊冤枉。”

张帆想了一下,说到:“不急,就现在这些情况,他俩都交代不出来这几年的收入来源。那就一定有问题,他们不说清楚自己的问题,就不能从咱们这里出去。早晚都会说!别急!事缓则圆。”

“哦,对了,跟你说个事情!你才这这两天干嘛去了?”张帆神秘的问道。

一直以来,张帆的工作都很有交代,哪怕是要出去临时有会议,都会跟所里人交代一声,让大家知道他去哪里了。

包括去老爷子那里,或者去娄小娥家,都会跟所里进行招呼的。怕的就是以后突发事情,大家找不到他。

可是,这次就很特别,张帆没有任何交代,就直接消失了两三天。虽然每天下班的时候,还是会回所里看一眼,但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并且,每天都穿着便装,人看起来还十分的疲惫,好像有什么大事在解决。

这两三天,大家的兴趣,早就被调起来了,都在猜的张帆在忙什么。要不是,这会所里工作压力大,事情多,估计早就凑在一起开始议论了。

听到张帆这么问,程才自然一脸求知欲的看向他。

于是,张帆就把那天去学校接人,在路上遇到的事情,以及这几天在外面观察到的事情都告诉了程才。

听了张帆的经历和这几天的观察结果,程才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些人进去了,带东西出来没?”

“这也是我感觉诧异的地方啊!没有,没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或者少了什么东西。怎么进去的,呆了一会,就怎么出来了。”张帆烦躁的说道。

如果,这些人进去一阵,就多出来了什么东西,那张帆早就带着人过去抓人了。

可是,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张帆凭空想象,或者说是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让张帆想要好行动都没有什么借口。

“张所,这有什么想的,咱们明天,就带着几个同事,咱们便装过去。等到有人进去的时候,咱们就直接抓人。”程才果断地说道。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直接拿人,凭什么?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直接抓人?

张帆思维陷入凌乱之中。

就在张帆凌乱的时候,程才也一脸不知所谓的看向张帆。

这个张所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临时行动么?犯得着他在那边观察了两三天么?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惊讶,疑惑的看着对方。

最怕空气突然地沉默。

“怎么,张所,你还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么?”看到张帆的表情,程才忽然又了另外一个想法,是不是自己没有领会领导的精神啊?

听到程才这么问,张帆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狗屁的放长线钓大鱼,要不是手里没有什么证据,张帆早就行动抓人了。还用费这劲去调查么,还用得着找人画像,外围调查么!

不过,也就是这一会的沉默,张帆犹如醍醐灌顶了!

是啊!这会又不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不是那个法治健全的时代,不是那个公安抓人都必须拿出证据的时代。

这才刚刚56年,这才刚刚解放没有几年,这还是那个百废俱兴的年代,包括各种法律法规。

这还是看到了程才这身制服,张帆才想起了这一点。

果然,经验主义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