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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銮声 > 第23章 喜鹊登枝镇罪犯 二佳银鸽录鸿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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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喜鹊登枝镇罪犯 二佳银鸽录鸿胪(一)

哦哦哦,带人犯!人山人海中,只见从庙里架出一块豆腐,两个公差连架带拖至公案前。

这三座公案棚底垫的是大板,较前观众高三尺,前方得看得瞧,两厢无亲友座位,都挤着乡亲们和临村的男女观众。

因胜屯的人命案闹了几年无个结止,今儿个村保正向户户传叫来胜屯看审,是三案大人亲身审询。

农民大多数没打过官司,更没见识过大官。这么个机会谁都跑来看看,都心里存着蔡家丫头和燕郊丫头的争斗。谁都知道至今未曾审出鼻子眼来。这俩丫头屡屡出头露面上堂辩理。

这时见从庙里拖出个豆腐糕,都是说不认得。看去一条大辫子很黑,一双浓眉两只大眼。现在脸形成白灰褐色,个头如不缩有六尺三四。穿一件大褂是深蓝市布半旧。一个青市布坎肩稍短一些。脚蹬白袜青布单皮脸。这是买的一双鞋,已是多半旧啦。哎呀无一人能认得,只有发盖村的人吞声吐气。

这时只听震堂木啪啪的音声,随着喝道立起身来!直起腰来!抬起头来!叫四面八方父老兄弟,大妈婶们姐妹们认一认。这么一来还须三个帮忙转转方向,这是坐北面南的公案。这样转完面南跪立,仍是三个帮忙,一个后边拽辫子两个架着。三案见无人答齿,六只豹子眼在人群转动。

人群议论纷纷,这样尿造的人闯什么关口?另有人说这怕是来仲冤的,肚子里委屈都叫蛆蚀啦。另有人说呢,这可能是先有个硬劲,办完了美事耷拉脑袋啦。

又听震堂木连连啪啪啪,跟喝道速报家乡地址。这时只见书办案的文房静候,墨迹淋漓开端。只听这块豆腐糕就跟上油锅煎似的呲呲啦啦,谁也听不清楚说话,刀笔难流于纸。

县令惊堂更加响沏,把这杜木八仙隐藏的尘土拍个四起。跟道掌嘴!掌嘴掌嘴!这惊堂木仍是啪啪啪连响。

当值公差过去八字站好,啪啪四个嘴巴子。满嘴流血,诸位这可是桑木板打。道台一见道别打了,你看这块豆腐,拧都不上手。再打如果没气可怎交差?道台摸摸脖子,我的妈呀!你们可哪知这些神女厉害?即是老佛爷都怕个拉拉尿!快!他无力说:交给他一支笔,放上一张桌。公差答道:大人呐,他成了豆腐怎能提笔写字?

道台也承认这点,对呢,不能说怎能有力写?这如何是好?正在无奈至极,只见一只喜鹊登在罪犯头上,喳喳喳点头摇尾,而后飞向一棵香椿树上。

这时无人不惊奇,都看这个景缀。天上一轮红日,蓝蓝的青天一丝杂色没有,显出特有的翠蓝劲。微风吹动枝条颤动,这南风不大不小,就和绵扇摇摇,扇在每人身上那么舒服。

众人正在看这点缀,疑惑不解,只听罪犯哎呀一声道:我是发盖村叫张连财。我从十六岁在燕郊烧锅学徒一年后,即去齐化门大街益合祥学徒。这年我回家结婚,我是二十岁。那是那年三月十六日上午。我来胜屯接我姨,我见表嫂特好,十分水灵。我把姨和表妹送至我家,我过午骑驴说是去高楼。可我打驴朝胜屯来,仍照上午来时直摸进上房。只表嫂一人在家,表嫂说那娘俩叫你来取什么东西吗?我说不取什么,我看表嫂疼我,我方大胆来的。表哥无时间顾家,我给表嫂解个闷子。

我见表嫂不慌不忙下得地,我想她是愿意,我越看越动心。因她那柳腰身挺,那嫦娥的脸。我身上都木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我发愣的当儿,这表嫂不管三七二十一,左右手齐上,我不记打我多少嘴巴,我急痛难忍。我是搂她去的,她向我撞头。我双手抓住她脖子,她嘎一声,我松手把她放上炕,我还想那那那,那该怎好。

我细看她是没气了。我怕,我怕,我怕我就骑驴出了大门,未见一人。我把这事躲过,去高楼买些应用回家。我故作镇静若无其事。胜屯把式来接我姨和表妹,我也装作不知细情。

可我姨家怎闹,我姨家没理我。我是一心更好的在十七日娶媳妇。可媳妇一下轿是个疯子,把亲邻近友抓打跑。我双手去拽她,她扑向我就抓,我吓得跑开。不光我跑躲,是亲友都走开。

我妈急得头碰水缸沿,脑浆出来。我一见不能复活,这疯子我想法子弄进屋关啦。我先弄口棺材埋我妈,我心也乱成刺猬。可疯子越来越厉害,不叫我着边。可我结婚只给五天假,我这五天掐死表嫂,我妈碰死水缸,新媳妇疯了。我是心惊胆颤,我无法不回北京。我回至柜和表哥说,我娶的媳妇是个疯子,妈一着急碰死。我这样说,我表哥无一丝怪言怪语的。也不见表哥说三道四,仍是和往常一样叫我弄账。可我心不在焉,写账字码总错。不能管账叫我管旁的,还是出错。这样表哥托人把我交鸿盛轩茶社去当茶房。这样这几年松心,可还一心惦记疯媳妇,可哪年回来也寻不见。我还一心惦记找。

这今天走至行宫,只见疯子又抓我又扑我。我跑也跑不掉,我也不知为什么来至这里。我说的都是无错,放我回家认亲,我永世不忘恩典。可这三句是尖嗓,是妇女声音。

县令听他说完,震堂木一拍,跟道刁夫!好大胆!此冤案延续五年,我日日揣摩,私访三年未入其门,谁想你这家贼惹祸招灾?只就没问你身上。是所有伙友都有一本经来念,只没念在你身上!还就是你蒙住诸神眼,可你没跳出佛爷手心!

县令跟道二位大人请判,巡抚答道将供壮给群众念一遍,而后叫他画供盖印。书判念华,叫罪犯画押,交班头上缴。班头回来交巡抚,巡抚一见,红笔划道绞,立时执行,法场行刑示众。

农民胆小的多,一方议论回程返家,胆大的要着个绞刑。刑完议论,还是几句感慨,因一时奸猾弄个家败人亡。

又是赤兔西坠,给三位大人设筵招待,安排住处,这是支客以及这方秀才的事。余者谈论这段隐情的秘密,也称赞三位大人的鸿福,断案如神明。赞语不绝也不过嘴甜如蜜,安排酒菜,入口进肚而矣。

张靖之蔡连景和蔡锋禄爷三个,议论当前这段是非。蔡连景说起小得子。蔡锋禄道:爹,他只是被媳妇疯得迷住了。靖之道:这小子我不怎和他打交道。锋禄道:我是岁数小,可也听说男女行尸。谁自己也难知何时死,有的栽倒就没气,有的张大嘴吃,说的好听是噎死。这说起来没病死的忽然没气,这都叫行尸。补边有人咳嗽,随声进来一看,是四叔从北京柜上来。问这事怎说的,天可黑幕。锋禄道:只要把两头妹妹说好,万事合一。

四叔道:事情排解利索,还是由靖之仁兄作亲事。锋禄道:四叔,人的一生只有心怀大义,何苦多累于人呢。我只给玉仙守门,别无其他想法。四叔再别提啦,这样弄个不好。我从哪位弟弟手拉个小子,一挤故眼就二十年,这是洁白如雪,心眼明亮,我意已决,别无想法。

连景道:你知何事排摆在脸面前?无人向祸插翅,谁都想趟元宝上。你爷爷死前还嘱咐忠厚传家,勿耍奸滑。自接过你爷爷起的衔,至今未曾间断这风筝线。可我也经过一番转折。那时郭长青辞职,我着了一阵急。这说话快三十年了,这买卖可真分人做。

郭长青不费吹灰之力,买卖兴隆。我接手立时下降,可我也是生意经。我是粮行通,绸缎差矣。请个掌柜和我吹牛,再请个只会吹喇叭,比我还差。可郭长青临走时对我吩咐,庄稼日子是辛勤耐劳,也得百行通。买卖也如此,不离辛勤。主要物美价廉,握住人位的心田。眼要坚实心要稳,用人是主要因素。嗐!我吃了这亏,你也眼拙啦。你说小得子到底是为哪一桩?单单这时钻进来。锋禄回道:我那天来时还去鸿盛轩,我说我回家,问他有事无事,他说无事。怎今天他来之速,心神慌慌叫三位大人抓起?看他那豆腐劲,还是为了他疯媳妇心不在焉。连景接道:叫我说你也是心不在焉。还想向下说,丽英和丽秀手拉手一掀帘进来,请你们爷四位去喝喜酒。两个说完一个劲哏哏。

靖之笑道:你俩又来闹玄乎。俩英各拽各爸向外拉,靖之道放手放手,慢慢走。

这俩闺女后边赶,一个劲督促快快。这俩说什么都得依,不放空炮,后边四叔和锋禄跟,心里跳跳跳,莫明其奥。进入屏门只见桌子都坐满,只有两桌空余。丽英道你爷四这一桌。而后丽秀手拉玉仙,这爷四个还没坐稳,丽秀笑吟吟对锋禄说哥哥你看这是谁。

玉仙笑着叫张靖之:爸,你为我受惊了。又向连景道:爹,更叫你日夜不安。这还不说,我这都是实话。我一人不幸,全家不安。还是爹妈对内对外有分讲,人在这社会人世之间,是奥妙无穷。这回咱又团聚如初,都是仙姑们的力量,勿用多疑。谁不知经过五年疲惫,劳去多少精气神,都是孩儿我的过销。希望就变成事实,咱重来。

张靖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女儿一大,不能和小时那么又抱又吻,是有分寸的。连累做公爹的更是一言不敢发。可情况不一,这种难预料的情况真是不知如何应对。

说去即应说来,祝莲殷萍以及五霞这些姐妹,没有特功没有特效,怎能降龙伏虎,只取这点精华吸引赤兔駃騠辅助,造福人间?除暴安良,扶持经济繁荣世面,献出精彩即是取长助短。

这个席面亲属很全,丽秀爹排行是老二,三叔未娶少亡。四婶一个儿媳,和大妈都是一爷之孙,只有哥俩。大妈可也是寡妇,为人勤劳,终日在四婶家生活,年已六十三岁,实可说成是四婶和丽秀家的老管家。

故此这时的席面取个忘旧立新,喜气芬芳。再有玉仙斟酒劝慰,丽英丽秀二人左右不离,真使得这棚中的人,不醉也进入浓醉如入云霄。直至子时初才得退席,撤碗净桌饮茶。茶过,不约而同,上房是姐妹们占据,东配房南首是丽英爸和她妈,西配房南屋是丽秀妈,西配房北屋即是锋禄和玉仙的卧室。

锋禄是又惊又怪,对这玉仙生又不生。不生是有丽英丽秀的亲吻热乎呢,生是如在梦中,前尘旧事记忆犹新。玉仙说前事,是不是如此这般相对不差?而又忧疑,确又如前。但不知怎进入这幻梦之乡,丽英和丽秀捶着锋禄后背,也不知是多少下,使得更加芬香。两个也不知怎么揉在一起,就在生也不生中一夜过去。到底是如何谁也不知,只是互相知己知彼如鱼得水。

这北上房东西屋,加上丽英两个嫂子还有王仙妈与半仙。小娟几句肺腑衷语,说进大千魂魄,策划了心情的未来。即这么决定方向的步骤,说得月儿没上弦、可也掀开黑暗,又是一个晨曦的旭日东升。

不叙述洗刷和早餐,只说早餐后,三案告退,道台和巡抚县令也是来调查义和团的情况,从中顺便调解这个五年之久的悬案。三尺冰冻之坚,未料一时融化干净,心里特加舒爽。三班六役起程,本村支客即是司仪和几个秀才村农告辞离去。

主审的人一无所剩,一是公事在身,二是此地不能久停,三是奉命立刻起身。今晨奉允东巡,故此急急奔走泃阳蓟县玉田丰润等县。

这么一来外人不知内宅之事,内宅的家属不知外事。即如霖雨恩泽四方,各领其甘之润。仍是秘密不泄天机。

这锋禄受了半夜恩惠,弄个难离难舍。玉仙道:你知道丽英丽秀还有我,是仙姑们来接我们,明天去燕郊,这里一切都归四叔。咱一家都走,还有燕郊我的一家。

锋禄道:你们去哪里我跟去哪里。正说呢丽秀进来笑道:这回可知道太阳从东升起。真是大些就比小知道事啦!哥哥我告诉你,明天一早起身赴燕郊,丽英今天下晚骑马,还有我还有姑们,把燕郊打点好,雇好车去通州。你把心安顿好放在皮兜里,可别放在这屋落下你那颗好心。玉仙接道:他掉下我拣起,放在我这心一块,去大渡河一起加洗。丽秀边哏哏边跑出。

丽英去和爹说,丽秀也和爸说。是这样说的,丽英和爹说:你爷四个好办,我包三个嫂子和我妈,你爷四个不走就不走。靖之笑道:你这猴儿精,一翻十万八千里,你姐姐叫你嘀咕活,我和丽秀爸一早清就去揭那棺材盖,看个仔细,里边什么都没有。你和丽秀看去,那盖在地上扔呢。丽英笑道:就爸有心,我俩昨天就偷偷看啦,里边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