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谎就真是讨打了。
他回到段景忱跟前,缓缓屈膝,可怜巴巴地蹲在了地上,双手搭着段景忱膝盖,终于肯老实交代:“只见了玉姐姐,与她喝杯酒聊聊天,没有做别的……”
段景忱低头听着他解释,面色还算平静,看不出太多怒气。
他撇着嘴,不等人问,自己又主动说:“以后再不去了……”
段景忱还不说话,他只好想法子继续哄,“棠儿知错……”说完,他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可衣衫还没宽下,段景忱手掌一捞,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抱在怀中,脸埋在他颈侧,咬一口,不重,呼吸声有些疲惫。
“你再吓我。”
他一怔。
王爷不是介意他去了哪里,他只是担心。
至于担心的是什么,段景忱自己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藏着什么秘密,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口口声声要与他长相厮守的人,会突然消失不见。
紧紧把他抱在怀中,段景忱看见他一向轻浮的脸上,此刻因为自己一句话变得思绪万千。
而后狡辩还是认错,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紧紧搂住段景忱脖子,热烈地吻。
急切的,情意绵绵的祈盼:“王爷,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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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段景忱很少离府。
合府上下都在暗暗讨论,说教坊司那棠公子,自从被王爷接回来,终日是纵得不成样子。
王爷那样严谨的一个人,自小随着兰贵妃礼佛,晨昏定省成了习惯,也不知是怎么忍受棠公子没时没晌,在他身旁添乱的。
又一日,日晒三竿,段景忱早用完了膳,去书房看书一个多时辰了,那人才从被窝爬起来。
发髻凌乱,衣衫凌乱,肌肤也是左一道右一道的印痕,甚是凌乱。
转眼这都在王府住多少日了?每日昏天黑地,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真是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啊……哎?爷的美色呢?
他赤脚下床,胡乱收拾了一番便出门寻人,在院子里捉小厮问:“王爷呢?”
小厮道:“王爷在书房,公子还没用过早膳,小的先带您去用膳。”
摸摸肚子,是饿了,他对小厮道:“将饭菜送到书房吧,我在那里吃。”
小厮一听,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啊,书房乃重地,若是叫饭菜沾染了王爷的典籍,谁能担待得起。”
他笑,“叫你送你就送,哪那么多规矩,弄脏了我赔。”
“您……”您赔得起么?
“我怎么?”
小厮敢怒不敢言,现如今王爷心中,典籍和棠公子哪个重要,他还是知道的,“无事,小的这就给您送过去。”
“快点啊,我饿死了。”
书房里燃着熏香,养着锦鲤,清幽雅致,的确不是个适合进食的地方。
门口拦着屏风,他隔着水墨丝绢,没舍得直接进去,望着里头那人端方的身影,单这么看,谁能想到宣王殿下昨晚是怎么将人绑着,狠要了一夜,任人怎么求饶都不肯停的。
咳,当真是,极品。
他站在门外偷窥,里头人已经听到了动静,眼睛没从书上离开,淡然开口问:“来了就进来,站在外头做什么。”
嗯?被发现了。
他一笑,探着身子进去,“书房重地嘛,谁知道王爷让不让进来啊。”
段景忱抬头瞧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背着手进去,装模作样地绕着书架参观,“这么多书,王爷全都读过了?”
“嗯。”
“有没有适合我看的?”
“没有。”
“干嘛?”他抗议,“我也识过字的,王爷不要瞧不起人。”
一声深呼吸,段景忱道:“老实坐下,别乱晃,恼人。”
“哦。”他左右看看,明明有空椅,还问:“我坐哪里啊?”
“随你。”
“哦。”他一本正经走到段景忱跟前,左右看看,直接坐在了人怀里。
段景忱终于放下书,咫尺距离,冷眼看他。
“王爷叫我随意坐的。”他耍赖一般搂住段景忱,“这里舒服,我屁股痛,坐不住那硬邦邦的木椅。”
段景忱目光朝下,平静道:“你昨晚,没说痛。”
“怕王爷扫兴啊,我忍着呢。”他撇着嘴巴,好似很委屈。
可昨晚是谁呢,哭唧唧将人脊背都抓破,要重些,要快些的。
段景忱不跟他斗嘴,搂上他腰,将他抱稳。
就这么继续看书。
怀里的人要坐便坐,坐着却不老实,扭着腰肢,在人身上来回地蹭。
蹭来蹭去,段景忱却并不见什么反应。
不多时,外头来了人,隔着屏风禀报:“王爷。”
以为是送饭菜的,他安稳坐在段景忱怀中,搂着他没动。
而后听那人道:“启禀王爷,刑部宋大人求见。”
有正事,这他便不胡闹了,主动松开了手。
正要起身,却被段景忱一把拉了回来,紧紧箍在怀里,“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