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沉乐都在查找线索,然而却一无所获。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没有让朋友帮忙,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不常去田地里的她,也不可能天天去田里蹲守沉山。
她家有她爸带回来的水壶,大人上工时,全都会装满水带出去喝。
哪怕是送水,也轮不到她。
沉乐只去蹲了沉山两天,大队里的人,就没少说她。
有的人把她当西洋景看,说难得见她出来。
还有的人挑拨离间,她和母亲的感情。
说她可怜,学都不上来上工,以后会有上不完的工。
言语不能伤害她的身体,但能影响她的心情。
沉乐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不会为了探寻,大堂哥和父亲的秘密,而打乱自己的学习计划。
一到下工时间,她就狂奔赶到地里。
可那时山子哥,早跑没了影儿。
沉乐提前过去,他就会提前离开。
沉山离开的时间,压根没有规律可言。
就仿佛他在自己身上,插了眼似的,每次都能精准错开,她来的时间,见了鬼的巧合。
沉乐想跟踪他,都找不到人。
别人问她怎么又来地里,问就是想妈妈,去接她回家。
沉乐不曾暴露,她的最终目标——无影无踪的山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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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去了几天,大队里的嘴碎婆子不再说,山子哥提前下工,是去和对象约会。
而是说她是黏人精,离不开娘的奶娃娃。
沉乐听到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气,再也不想过去,任由他们打趣。
他们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想妈妈这话,是她自己说出口的,没有人拿刀逼迫她。
沉乐想发脾气,让她们住嘴不许说,也办不到。
因为这么做,除了给自己再添几个,小气爱计较,人小脾气大的标签,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哪怕她自己也传了他们家八卦,但她们并不知道,这消息是自己传出去的。
沉乐并没有从中,获得报复的快感。
大娘和山子哥去找,那几家造谣生事的人算账后。她们便被家里的爷们,狠狠地教训了。
她们不敢如同长舌妇般,继续瞎编沉山的私事。
然而,沉乐十分确定。
她们不说山子哥的八卦,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有了新的话题主角。
比如她沉乐,凭一己之力,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
想想沉乐就觉得,心里不平衡。
这些天她就没给大堂哥,一个好脸色看。
沉山知道自己被堂妹讨厌了,也怕极了,她的连番追问。
平日里尽量避着她,不去碍她的眼。
他每天都在祈祷,三叔快点回家。
他已经承受不住,堂妹充满怨念的小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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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守军要回来这天,不仅沉乐很激动。
沉山也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沉乐婉拒了朋友的玩耍邀请,早早的来到村口,等她爸回来。
原本她还想叫上,她哥一起过来。
可惜今天天气好,叶师傅准备带他进山里,手把手教他捕猎技巧。
他没时间过来等人,沉乐只好自己一个人来。
说是一个人也不对,大堂哥也来了。
只是她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沉乐扭开头,一想到这些天,她花了不少时间打探,仍然毫无头绪,心里就忍不住迁怒他。
她知道了又不会坏他们事,都是自己人。干嘛藏着掖着,不让她知晓?
“……”好了,我知道你很嫌弃我。
沉山郁闷地叹气,这回没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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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你来接你爸了?”
张旺正在和人说话,看到沉乐,叫住她。
沉乐循声看过去,见是她爸在村里的好兄弟,点点头礼貌地喊了人,回复道:“是的,张叔叔。”
“你过来坐会儿吧?这边晒不到太阳。”
张旺招呼她过去,指了指身旁的石凳。
男人扎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烟。
看着在树下,吞云吐雾的老少爷们,沉乐内心十分抗拒。
她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嫌弃,礼貌地拒绝,“不了,谢谢张叔。我就在这等。我爸进村,我一眼就能看见,现在也没有很热。”
“乐乐,到婶子这边来。”
王桂花看不上,装模作样的黄禾苗,对白茯苓的观感还不错,腾出个位置,叫她过去,一脸嫌弃地看着张旺,“得了吧你,旺子。”
“你们那儿的烟雾,大得像是发生了火灾。味道比我家下雨天,点的湿柴还呛人。哪好意思开口,叫个小孩子,过去受罪。”
张莲:“就是,你是不是跟沉老三两口子有仇,想毒死他们闺女?”
“你胡咧咧啥,我跟他爹是好兄弟,怎么可能害她,你这张嘴就来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张旺黑了脸,不就是小时候,压死了她养的鸡吗?记仇记到现在,真的有够小心眼。
两人虽然同姓张,但却没有血缘关系。
“我瞎说啥了,你不知道孩子不能吸烟吗?这不是谋杀是什么?”张菊振振有词。
张旺侧过身,冷淡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张莲趁胜追击,得意洋洋地说:“没理站不住脚,心虚不敢回话,不跟我一般见识?明明就是自己心无半点墨,自己没见识。”
沉乐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张婶子,张叔叔,你们不要吵了,我不坐,站着就行。”
“我先去看我爸走到哪了。”
说完沉乐赶紧开溜,知道两人有宿怨,不想夹在他们之中左右为难。
沉山朝两人点点头,也不敢久留,立刻追上了小堂妹。
王桂花傻眼了,她就想卖个好,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些人都是她奔向幸福生活,最大的绊脚石。
王桂花大喝一声:“……够了,人都走了。你们就不要再吵了,实在不高兴,就打一架吧!我支持你们打架,谁输了谁道歉。”
张旺:“……”男人怎么能跟娘们一般见识?何况,在大河生产大队,打别人家女人,会被人瞧不起。
张莲扭开头,冷哼了一声:“……”她又没错,道什么歉?打架是不可能打的,必输无疑的架,傻子才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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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乐远离了危险区域,见大堂哥跟过来,没好气道:“你跟着我干嘛?”
沉山微笑:“三叔来了。”
沉乐看过去,前方路上空空荡荡,压根没人。
她愠怒地喊道:“沉山!”
“唉~”沉山立刻收住笑,一本正经地说:“真来了,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