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乐听到他杀猪般的嚎叫,捂嘴偷笑,“妈妈、哥哥,快听谁家杀猪了?”
沉让:“……”妹,你可真敢说。
“乐乐。”
沉守忠无奈地看了眼侄女,真是个调皮鬼,这么严肃的氛围都敢开玩笑。
白茯苓听着闺女的话,尴尬地对韩国强笑笑,“书记,童言无忌,您别跟她计较。”
“……”许高升这惨叫声,确实有点像在杀猪。
韩国强不生气,甚至很欣赏她的胆量,“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他冷着脸看向许高升,呵斥道:“闭嘴,你安分点。”
许高升都是当爷爷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丢人。
“我不去派出所,你们把我送过去,回来我就到你们家门前上吊,都是你们害死我的。”
许高升一向爱面子,哪里受的了去派出所的委屈?
现如今只有犯罪分子,才会进局子。
他就算是清白的,出来名声也不干净了,这样狼狈不堪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大队最风光的老头。
他潇洒快活的人生,不知道惹了多少,老爷们羡慕嫉妒。
一旦他进了派出所,他们就会以此攻讦他,这会成为他人生路上,最大的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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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儿子,不然别怪我一头撞死在树上。大队容不下我们一家人,要草菅人命啦。我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你们就继续沉默吧。”
孙黄花听着儿子委屈的声音,心都快碎了,放狠话威胁他们。
苗青草虽然在村里不要脸,但也不想丢人,丢到镇上去,不想以后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她附和着婆婆的话:“我也不活了,我们一家七口人,全都吊死在你们家门前。一家吊一个,看你们怎么交代!”
许旺盛不想说这些晦气话,被他娘推了一下,不得不跟上她们的节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娘,我不想死。”
听到爷奶、太奶说的话,许前吓得抓紧母亲的衣服,委屈地说。
“假的,你爷奶最惜命了。”
马秀芬轻轻拍着儿子的背,有些担心儿子,因为受到惊吓而感冒,就像沉乐家那死丫头,生病那段时间一样。
她希望大宝一直好好的,别像沉乐那个病秧子药不停。
一具好身体,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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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有听得脑袋都要炸开,他身处许家人中心,被他们团团围住,受到的精神伤害,跟控制他们的民兵一样大。
他真有种一人敲一棍,打晕带走的冲动。
刚刚才拿了土枪威胁他们,已经做的够出格了,再敲对方闷棍,韩书记该对他有意见了。
王建设去找李大夫看伤,这次没有跟过来,有书记在就行。
可是他打晕大队长亲人,有人看见就会有人和他说。
虽然大队长已经对许家,产生了厌恶情绪,但到底是无法割舍的血脉亲人,他们真受了欺负,不会不管他们。
马国有犯不着,因为这种事情,多一个敌人。
“把他们嘴巴堵上。”韩国强耳朵有点难受,黑着脸吩咐。
“没东西堵啊。”马国有无奈地说,都出村子了,他上哪找能堵嘴的东西。
“自己想办法。”韩国强不得不拿出草纸堵耳朵。
“谁有手帕?”马国有心累地问着其他人。
沉乐和沉让都有,但他们不可能贡献出来。
许家人都不爱刷牙,他们碰了就不能要了。
其他人也嫌弃,有也不想给,于是纷纷否认:“没有。”
“我有臭袜子,国有,臭袜子要吗?”
“热腾腾香喷喷,新鲜出炉的臭袜子,你要我就脱下来。”
“方二狗,你不要再说了,我要吐了。”
……
身后传来阵阵干呕声,沉乐也被‘传染得干呕。
沉让听到妹妹的呕吐声,从包里摸出特意为妹妹准备的薄荷香包,递过去,“妹妹,闻一闻。”
沉乐来不及说谢,接过轻嗅了一下。
白茯苓关心地看着闺女,“你还好吗?要不你们回去,我让你大叔送你们?”
大队只有一辆牛车,去的人多坐不下。
他们走了这么久,才走出五百米路,想回去也容易。
沉乐摇头,不想让他们担心,“不用了,妈妈我能行,是二狗叔说的太恶心了。大家都在呕,害得我胃里,也不太舒服。”
“不舒服记得说,不要逞强,其实也不是多大个事。”
白茯苓安慰她,孩子在不在,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就许家人那欺软怕硬的怂包性子,进了公安局,公安一审问,他们什么秘密,都无处遁形。
“嗯。”沉乐点头,她觉得还好。
她听力超群,突然听到这么多干呕声,沉乐很难不受影响。
“上面的空气更好些,乐乐,要不要我背你走?”沉守忠低下头询问侄女。
“不用,需要时我会说,谢谢大叔关心。”沉乐乖巧地朝他一笑。
沉守忠又看向侄子,和善地说:“行,让让也一样,不用和叔客气。”
沉让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将身体素质提了上来,他没有表面上那么脆弱,“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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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有实在受够了,他们的大吼大叫,很担心许家人的吼声,把山上的狼和其他大队的人吸引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对他们很不利。
于是,他狠下心说:“拿来,谁的袜子臭,咱就用谁的。”
既然不能打晕许家人,臭袜子臭晕的,就不能怪在他身上了。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身体不争气,连一点儿臭味都受不了。
“……”方二狗不说话了,也不抖机灵了。
他可以贡献袜子,也可自嘲说是臭袜子,但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袜子,是男人中最臭的袜子。
不爱干净会被鄙视,会找不到媳妇儿的。
虽然他确实也没有多爱干净,但大家没去他家,也不知道他有多不爱干净。
当下家家户户都缺布,一年到头只有几件衣服穿很正常。
他衣服穿几天,换下来不洗,穿别的衣服,下次又拿来穿,也没人知道他没洗。
男人身上有点男人味很正常,像他这样的臭男人,大队里多了去了,也没人说这个。
方二狗混在人群中,掐着嗓子,怪声怪气地说:“李狗蛋的最臭。”
不能说自己的,但不妨碍他说别的名儿。
李狗蛋太熟悉死对头了,就算他化成灰他也认得人,何况是声音。
一听他说自己袜子臭,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夹着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方二狗,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自己都承认你有臭袜子了,还攀扯你大爷我,你的袜子才是咱大队最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