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了,良发老婆颤声问道:“嫂,你们是说,良发已经不正常了吗?”
“他现在的状态很明显不正常的。”良正老婆道。
“我估计是因为他家里的变故让他变成了如此的。”良旺说道,“你们觉得对吗?以前没见他打人过啊!”
“嗯呃!”良正老婆对她眨眨眼,努着嘴转过去对着还留在原地的良凯,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
良旺老婆立刻醒悟过来不敢说话了,就见良凯对着她笑了一下,她突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良发老婆听到两个妯娌的话,脸上尽显悲戚神色,挨了打,她气愤,不甘,而此刻她感到更加悲伤和无助。
眼泪就像决堤了似的。良凯脸上的神色也突然变得落寞了起来,转身走回家去了。
良正、良旺和良雁从良发家返回来了,安慰了良发老婆几句就各自散了。
良发老婆抱着孩子回到家里,直接进了房间去,不敢面对良发。
良发洗澡过来了,看到妻儿已经躺下了,他也在床外面躺了下来,顺手一捞,把老婆抱在怀里就一顿猛亲。
他老婆吓得立刻推开他:“别这样,孩子还醒着呢!”
良发停止了动作,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老婆看,越看眼神越凌厉,突然,他吼道:“是你!都是因为你!”
然后扯着他老婆的头发扇他老婆的耳光。
他老婆惊恐万分,奋力挣扎起来,就把良发给推下床去了,她也立刻起身从旁边跳下来奔跑了出来。
良发也爬起来追了出来,剩下孩子在床上“啊啊!”大哭。
良发老婆到了外面才意识到孩子还在房间里,她就不跑远了,奋力地围着这片平地绕,围着水缸转。
有几次被抓住挨打了几下,她奋力挣开后又继续跑,脑袋高速运转,只想着不被抓住,完全忘记了哭泣。
“啊啊啊!”孩子竟然自己爬到门口来了。
正在我逃你追的两个人都顿了一下,看向孩子。
良发转身去客厅,他老婆立刻跑去抱起孩子就跑出去了,良发在客厅里拿了一根最长的竹子追赶。
良发老婆跑到了良凯家屋后的时候,就听见良凯正在他房间里说唱得正起劲,她不敢停下,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大哥,大嫂!”
她站在掌心岔路口上转过头来看着良正家的房门,还没等到良正出来开门,良发就要追到跟前来了。
她着急地又高声喊道:“大哥,大哥!”
良发一边跑过来一边举起手中的竹子掷投过来,吓得他老婆立即向上跑,转过头来还看到那根竹子横飞过去。
她吓得心都狂跳起来了,跑到了良正家的屋角,她又喊道:“大哥,大哥!阿发又打人了!”
她焦急地回头一看,又见良发捡起那根竹子追过来了,吓得她立刻就跑。
这一段刚好是上坡路,良发老婆抱着孩子跑不动,她就马上拐上岔道口的另一条路。
她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扭头一看,就见万能咪的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她立刻跑过去,带着哭腔道:“二婶,开门让我进去吧!他爹一直追着我打!”
万能咪立刻打开门让她进去,道:“怎么了?怎会追着打你呢?”
良发老婆立刻闪身进去,还紧张地拉着万能咪一起进去,立即把门关了起来,才呼出了一口气。
在她一路逃跑的时候孩子都没哭,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她看到孩子这模样,心疼地安抚着孩子。
转头对万能咪道:“他已经精神失常了,等一下他来到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吭声!”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她的话音刚落,良发就来到了,他听见了自己的老婆在里面说话,猛踢了几下门口,门口没踢开。
他就从窗户伸进那根长长的竹子猛戳他老婆,他老婆护着怀里的孩子四处躲避。
万能咪也被吓住了,孩子也许感受到了大人的恐慌,也哭了起来,连坐在床上的盛世也跟着哭了。
天!都躲到房间里来还不放过。
万能咪大声喝斥道:“啊!住手!啊!别戳了,戳到孩子可怎么啊!”
万能咪立刻过去放好梯子,叫良发老婆道:“你赶快上板楼去!快点!”
良发老婆把孩子夹到腋窝下,马上爬上梯子,直到她上了板楼,不见人了良发才停了手。
但是他仍然不肯离去,死死地盯着房间里上半楼的梯子。
万能咪立刻到床上抱起盛世,也不敢睡,一直观察着良发的动静。
万能爹隐约听到一些动静,就抱着月桂出来嘘尿顺便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出来看到了良发用竹子往窗户里面一直戳,立刻又把月桂抱回回去放到床上就冲出来。
他来到良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说道:“阿发,你在这里干嘛啊?”
良发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万能爹,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没干嘛呀!”
万能父亲在良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静静地看着良发。
见良发说话了,他也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既然没事就回去吧!走,我送你回去。”
万能爹又拍了拍良发的肩膀,和他一起并排走。
一直走到了大雅家的前面,良发问道:“二叔,你看得见路吗?”
“看得见的,我眼睛好使着呢!何况月亮这般敞亮。”万能爹答道。
“二叔,我还怕您看不见呢!”良发拉住万能父亲,不让他再往前走,道:“您不用送我了,用老人送,不合礼节。您回去!”
“真不用送?”
“真不用送的。”
万能爹拍了拍良发的肩膀,道:“好!我听你的,你自己回去啊!回去好好的啊!”
良发嘿嘿一笑,道:“有谁会说我不好?不瞒二叔您说,虽然您最早来到这个村子,但是我爹比您还了不起,您说是不是?”
“是!”
“我父亲还是个村长,是不是?”
“是!“
“我父亲是党支书,是不是?”
“是!”
“我父亲在这十里八乡是最先进的人物,是不是?”
“是!”
“二叔,是不是?”
“是!”
“二叔,是不是?”
“是,你回去吧!”
“好,我回去了啊!”良发走在下坡路上,又回头过来,道,“二叔,您也回去吧!”
“好!”
良发走了两步又回头过来,道:“二叔,以后我还可以和您说话吗?”
“可以的。”
“好,二叔,我回去了啊!您也回去吧!”良发一边走一边回头道。
等他走到掌心岔路口,又停下了,回头看见万能爹还站着不动,他也不走了,执意要万能父亲先走他再走。
万能爹见他坚持,就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就停下了,等了一会儿后,慢慢地走到刚才站立的地方往下看,已经不见了良发的身影了,他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