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箱子里的陈云表示心里很慌。
从咖啡馆出来以后,维尔汀真的全程都在看他,不管是偷看还是在帽檐底下看,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不过意识到失态后却又收回眼神,但不一会又继续看。
于是内心煎熬的陈云回到箱子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身来挠挠头,与维尔汀对视,以一种真诚担忧的口吻眼汪汪地试探道:
“额......前辈,是不是...我之前做错了什么...?”
维尔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稍微睁大些眼睛看着陈云:
“......抱歉,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金色的眼睛真的很亮。”
“欸?”
原来如此吗?但是......金色的眼睛?
陈云小小地思考了一会。
难不成是我的外挂到账了?!
“真的吗?”
他惊奇地问道,维尔汀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看见陈云兴冲冲地找来镜子,欣赏自己金色的眼睛,嘴里嘀咕着什么奇怪的咒语,当然,如果“巴啦啦能量”和“哈拉少”、“奥利给”那些也都算是某种咒语的话。
至少维尔汀认为,“汀门”并不算是一种咒语。
折腾了半个小时,然后......直到金色消退了,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用,陈云也是一脸丧地瘫在沙发上,准备待会去洗澡了。
“......”
维尔汀则坐在餐桌旁,以看书为由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她打量陈云当然不是因为他的眼睛,这双金色的眼睛她在初见时就见过一次,并且从她来到幻境前,也已经见过很多遍了。
她是想寻找,陈云身上有没有像金色眼睛或者手机那样神奇的东西,好让她对陈云的身世做一些猜测......或者是确认。
不过她知道,这么做也几乎无济于事,她只是徒劳着思考着,看着瘫在沙发上的陈云思考着。
为什么他会变成鱼?
“古籍上有过部分记载,神秘学家在一定程度上与神秘学动物有互通性,这可能会使他们在特殊条件下变成一种神秘学动物,或是模仿普通动物的神秘学动物......尽管例子挺少的......”
为什么他总会说一些连起来就听不懂的中文词汇?
“文化的区别不是学会语言就能弥补的......”
为什么他明明是在基金会的保护下成长,而且才刚刚实习,那为什么却对很多事情无比熟悉?甚至是他们将要经历的?
“这一点......我不认为预知到事情却不让自己躲开是好的选择,但......”
为什么他的“通讯翻译设备”功能如此强大,科算中心却未曾表面成果?
“或许这不是科算中心的体量能做出来的......或许他......”
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感到亲近呢?为什么自己不曾直接质问他呢?
“......或许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为什么......一开始会感觉似曾相识呢?
“......?”
“咚!”
一声沉闷的落地声仓促地打断了帽子小姐的自问,那是陈云刚起身就摔倒而发出的声音。
一瞬间地,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动作这么快,好像再慢些,她又要失去什么似的,心高悬于空中,即使这是在幻境之中。
“陈云!”
陈云摔倒后并没有坐或者站起来,而是侧躺在地上,也没什么动静,这让她更加担心了。
她飞快地奔到陈云跟前,蹲下身来察看他的脸,牵住他的手,即使心扭成一股绳,她也需要尽快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令她哭笑不得。
只见陈云咂吧咂吧嘴,搂住她的手臂,直接就这么在地上睡着了。
“......”-_-||
“好吧,似乎是我多虑了......”
维尔汀轻轻抽回手,看着在地上酣睡的陈云,扶了扶额。
她感觉幻境在冥冥之中告诉她,陈云睡着是灵魂好转与现实结合的标志,或许以后要经常看见他这样了。
只不过,现在还是把他抱上床吧。幸好,他很轻......
“......”
盖上被子,将手机放在陈云的枕头旁,维尔汀熄灭了灯光,退出了房间。但是手仍把在圆形把手上。
她打算明天早上去拜访一些旧友......那些被1966年暴雨带走的人们,她之前觉得几乎不能再见到的人们。
最后抬起头,窗外的星光连成了一片,闪着像是祝福的光辉。
她只会表达简单而无其他含义的赞美,那句陈云总是感慨而说过不少次的:
“今夜星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