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枯复,浮屠悲空!
人之畏死而向生,歧路如亡羊,悲苦惊惧,失其心智而癫疯妄狂,遂拜死而不知生,大悲大空,大喜大色,故又作,“血骸苦覆,浮涂卑恐”!
前面说过,“深渊四疯”,只有【狂乱】这个粉毛萝莉会偶尔抽两下,其余的四个是一个比一个清醒,也一个比一个邪性!
埃里希在宴会上见过【血屠】,嗯...怎么形容呢?
像个跳大神的!
而实际上也大差不大,人家在凡界的形象确实是个邪教头子,还经常在其他宗教里客串个邪魔恶鬼什么的...
如果说某些神搞活人祭祀是为了图一乐,那【血屠】是真正把这东西当成“事业”来做的。
血腥的屠杀只是其外在表象,背后对于这项“祭祀”的时间、地点、规模与中间恶礼数法器都有严格的规定与要求,其详细程度如果整理成册,甚至比很多国家的法律还要厚上几分。
而且不仅如此,【血屠】的部分教义还与性有关,什么双修多修乱修,这点...
过不了审!
总之,可以理解为在极度完善严苛的“吃人”礼法下,上演的最猎奇最血腥也是最反人理的癫狂行径,“四疯”之名,实至名归!
那回到出发点,我们人美心善的薇娜小姐作为人类,为什么会投靠【血屠】的阵营,并且还成为了一名魔王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
混口饭吃!
万界之中,不是所有的奴隶都能遇到像埃里希这种解放者,受限于个体实力的强大差异,大多数地区还是保留在封建专制下的残酷的剥削统治。
薇娜就很不幸,是个奴隶,但并不是作为人,而是像猪羊一般,可以被用于祭祀宰杀的牲畜。
她当然不想死,并且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顿饱饭,这也是她短短十三年人生中每天都在盼望的!
后来,就是很老套的什么“天灾人祸,逃亡之旅,绝望的少女与神明的救赎,最后克服艰难险阻,迈向美好生活”之类的,所以说...
“【血屠】大人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虽然老头子的起名能力土得要死,但祂依然是我最敬爱的父神!”
“原来如此...”
阿契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从锅里抄起一大筷子肉放进嘴里,眉头微微皱起。
一次夹太多了,没吃出味道来!
“你这家伙吃东西是真没品啊,好歹给我留一点呀!”
对面的薇娜不满地瞪着阿契恩,一双眼睛里满含怨念,气鼓鼓地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肉渣。
“你急什么,又不是没有了?”
阿契恩耸耸肩,继续将各种鲜肉下锅,“再说我都快一万年没吃饭了,饿点不是很正常吗?”
“那是你活该!”
薇娜一口冰激凌一口涮肉,还是不解气,干脆整锅端到自己面前,像兽崽护食一样,边吃边抬头警惕着阿契恩。
可恶!要不是打不过你,你也配跟我坐一桌,神二代了不起是吧?
在被薇娜追得不胜其烦之后,阿契恩也是果断还手,掏出了从艾尔那边“偷师”过来的法环杖,一时间十轮齐飞,也将对方暂时逼退开来。
“什么玩意,花里胡哨的!”
看着头顶的十个大光圈,薇娜眯起眼睛,握紧手里化为猩红长枪的法杖。
阿契恩闻言一笑,两手一抬,十个光环落到他身旁排开,各色的光芒笼罩下来,让他看起来华丽而耀眼!
“那确实,毕竟要是不帅,艾尔那小子凭什么泡到二十八个老婆,凭他不吃青椒吗?”
“岂有此理,艾尔是哪家的小破孩,还挑食?青椒很有营养的好吧!”
作为曾经饿到咬过自己的人,薇娜对于任何浪费和挑食行为都深恶痛绝。
还敢挑嘴?
我看就是吃得太饱,饿你个七天连树皮都咽的下去!
“不是,你在意的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呢?”
阿契恩摇摇头,将十环缩小套在手臂上,“艾尔就是艾尔萨里昂喽,我记得他在你们这边不应该挺出名的吗?”
艾尔萨里昂?
第五贤者?
薇娜眉头一皱,虽然理论上对方还是「奥术」一脉的开山鼻祖,但她确实不怎么喜欢这种异族娘控,还一娶二十八个?说什么“人类已经无法满足吾等”?
理性讨论啊,这波我站东十一教!
“那你不会就是?”
“没错!”
阿契恩将风衣一抖,在雪地中傲然而立,“我就是神子阿契恩!”
无需任何前置修饰,这几个字连在一起,就足以证明其存在的超然与强大。
岁月悠悠,万界中的天才强者犹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
而不论魔法造诣,但论实际战力,万界这么多年来,公认最能打的男人便是“异族娘把妹王”——第五贤者艾尔萨里昂!
而第二能打的,就是神子阿契恩,而且人家还比榜一能活,身份更是神圣不可轻言。
只不过...
“你这个人还挺...随和的嘛。”
吃着刨冰,薇娜看了眼在光着膀子刷盘子的阿契恩,考虑到那两位的面子,还是没有直接说对方像个傻哔~
“诶~我这个就是不喜欢讲究那些虚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放浪形骸?”
阿契恩将洗好的盘子堆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隐藏着些许落寞,靠在刚建好的亭角上,“毕竟我又不是神,耐不住寂寞的...”
“是吗?”
薇娜犹豫了一下,掏了袋盐烤花生丢给对方,“别多想啊,饭要一起吃才会变得香,而...我可不会让你吃白饭的。”
“没问题,我亲爱的小公主!”
阿契恩起身做了个浮夸的礼节,坐到薇娜身边像旧友那样闲聊起来。
“你知道不,其实我跟【血屠】关系也不错的...”
因为一饭之债,神子阿契恩宣布加入【血屠】大魔王薇娜阵营,成为她的手下和饭搭子。
而【暴虐】这边,大魔王戈维尔来到了他忠诚的狂魔面前,接过了军队与所属势力的指挥权。
暴殄无恤,残虐作乐!
暴力能不能解决问题不知道,但绝对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如果不能解决,那就是你还不够残忍酷虐,因为弱者本就应该被强者狠狠羞辱践踏,哀嚎痛苦,以供支配者取乐!
【暴虐】是不是个暴力狂不知道,但祂的信徒狂魔,确实是群残忍暴力的施虐者,喜欢用各种残酷血腥的手段折磨敌人的肉体,摧毁他们的意志。
实际上,狂魔一般不会直接杀死敌人,但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希望活着落到他们手里的。
值得一提的是,【暴虐】推崇的酷虐与性的意义无关,祂认为暴力是生物骨血里的本能,而施虐则是一种描绘本能的高雅艺术,乐趣不在快感,而在于原始的征服欲和毁灭欲,甚至是创造力!
所以哪怕同属邪恶阵营,祂和包括【沉堕】、【色欲】在内这些追求肉欲的神明关系都很不好,认为祂们玷污了自己的“艺术”殿堂。
不得不说,有了戈维尔这个“外置大脑”,狂魔军团的总体表现又上了一个台阶,从以前的能抗能打,变成了智勇双全!
清晨雾起,在戈维尔的约束下,狂魔们耐住心中的狂暴,悄无声息地潜入敌人的营地。
这并不是守营者的粗心大意,而是一场“狼来了”的思维博弈。
都知道狂魔军团的进攻必定伴随着浩大的声势,那些被他们砍去四肢的俘虏用铁刺捆着,充当护盾或是武器押到战场,惨叫和哀嚎就是他们进攻的号角。
而戈维尔到来后,就开始对着这处敌人强化着这一印象,每日派兵袭扰,搞得守军苦不堪言,随后就到了今天,也正是收获之时!
打开大门放入外面的军队,两者里应外合,在营地里上演着一场残虐盛宴,没有同情没有怜悯,让神明都忍不住移开目光,不忍直视这痛苦的人间炼狱。
作为【暴虐】的大魔王,戈维尔和外面那些肤浅的家伙可不一样,他是个真正被自家神主承认的“艺术家”!
拿起锋利的手术刀,戈维尔将它用砂纸上一点点磨钝,微笑着看向台上的“素材”,
“抱歉朋友,我的时间不是很多,所以只能用这种粗浅的方式帮你雕琢一下,但相信我,你同样是一件非常美丽的艺术品,我为骄傲...”
砰砰砰!
“哦,该死!”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戈维尔的创作激情,对于一名艺术家来说,这是极度无法忍受的事!
所以他将胸前的领带一把扯下,用手掌根部推了推眼镜,阴沉着脸打开大门,准备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
“五号老哥,你好吗?”
【归墟】的大魔王,「落幕的十四弦音」莱拉站在门外,一手抱着橘猫,十字星状的眼瞳忽闪不停,正笑容满面地和他打起招呼。
“晦气!”
戈维尔面无表情,一把甩上了大门将对方关在外面,他可不想和【归墟】的疯子们扯上关系。
归去来兮何所依?遗墟独坐谩嗟吁!
来处无来,去处无去,天下虽大可有容身之处?又需要什么去依仗生活呢?我见那沧海桑田一朝起,不朽的殿堂也只剩废墟,心中感慨万千,却剩下一句毫无意义的叹息!
所有人都知道【归墟】老哥的好,情绪稳定得吓人,从不搞事惹事和挑事,并且积极服从组织安排,就是工作态度上吧...有点散漫!
但问题是,为什么这么“佛系”的一位上神,手底下会有这么一群丧心病狂的神经病呢?
堵着门的戈维尔和所有人一样,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任由屋外的莱拉将铁门拍得啪啪作响,也坚决不放对面进来。
“开门呀!老哥,我来给你送温暖了!”
“先生,有你的快递,麻烦签收!”
“帅哥,我是酒店的客房服务,不正规的那种哦~”
“他喵的,老子数到三,你给我开门,你个ox,o个ox!”
“哥哥~心碎女孩求收留,会暖床,喵喵喵...”
见自己拍门拍的嗓子都哑了,屋里还是没有半点回应,莱拉也是叹了口气,坐到台阶上把橘猫一放,对着镜子补起了妆。
出门在外,脸面都是自己给的,化妆是社交的礼节,就算哭出来,我也要美美哒!
实际上,莱拉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想哭。
作为【归墟】的大魔王,她知道自家神主不太靠谱,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常规魔王出征,怎么着也得凑个一万人马吧,特别是像这次「末日战场」这种高端混乱局,你看那些老玩家,还额外附赠个初始领地。
结果到莱拉这边,地无一垄不说,手下就尼玛八百人,而且有五百还是自己凑的,这让她怎么大展宏图呢?
天为被地为床,在占地不知道多大的室外大床上醒来,莱拉撸着心爱的橘猫,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连搞事的心情都淡了不少。
所以暂时没有找到目标的她决定先摆烂,正巧看见了隔壁的狂魔军团,就抱着行李来到了戈维尔这边。
“总之,你让我进去说话行不行吗?”
“不行,滚!”
戈维尔态度十分坚决,语气上不留丝毫余地,让莱拉不满地撅起嘴。
“有必要这么绝情吗?我又不是【诡诈】的大魔王!”
“你也只是第二讨厌的!”
闻言,莱拉很生气,从法师袍里掏出一柄大铁锤,锤头的形状就像猫爪,还特别涂上了粉色,但依然掩盖不了它那恐怖的重量和杀伤力!
“快开门啊!”
咚!
沉重的锤头砸在铁门上,让莱拉不免后退了几步,也让听到动静的戈维尔嘴角一抽。
“你有本事开门啊!你有本事说话啊!别闭着个嘴不说话,我知道你在家,嘿嘿!”
莱拉这最后一声怪笑,就是压垮戈维尔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无奈地打开被锤得变形的铁门,一手扶着脸上的眼镜,
“不是,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
“遵从当时的承诺,我洗干净了,就来找你了。”
莱拉说着,捻起一撮秀发递到戈维尔面前,“不信你闻闻,洗发水的味道,香香的哦!”
“滚蛋,我又不是变态!”
没好气地拍开莱拉的手,戈维尔摘下眼镜放在手里擦拭,“而且老子是个纯爱战士,对你不感冒,也没有合作的兴趣,所以抓紧给我离开!”
“可是...”
莱拉闻言瞪大双眼,一手捂着嘴巴,假装抽泣道:“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