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安忐忑不安了两天。
在第二天的中午,虞归晚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她看到来电显示后,终于松了口气,接听了电话,小声地开口,“妈妈,你终于忙完了?”
小家伙也没有想那么多。
毕竟,虞归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有的时候,别说是她,就算是江聿怀想要找时间和她约会,都得提前一段时间找她。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居然传来的并不是虞归晚的声音。
“嗯,你妈妈太忙了,这会儿还在休息。”
听到这声音,江予安一个激灵,差点没绷住,“爸……爸爸?”
江聿怀上身没穿衣服,下面也只是简单地套了件睡裤,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把主卧的门关上。
他来到中岛台这边,倒了杯水,喝了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江予安,你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
哪怕是隔着电话,一听到江聿怀喊她的大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差点没被吓得腿软了,欲哭无泪的,“爸爸,我错了……”
听到这三个字,江聿怀扯了扯唇角,“错哪儿了?”
江予安心虚地抠着手指,“不该瞒着爸爸偷偷去训练。”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江予安想了下,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最不应该让妈妈担心我。”
反正每次江聿怀生气要是哄不好的话,就得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也让虞归晚生气了。
关于认错这种事情,江予安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果然,话才刚说完。
江聿怀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从小我就告诉过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们能给的,不过分的,我都可以给你满足。”
“我知道……”
江予安抓着细软的头发,没有江聿怀给她扎辫子,头发也只能随意地散落在脑后了,小声嘟囔着,“以前我不小心在地上摔一跤,磕破了点皮,爸爸虽然没说什么,但眉头总是皱得紧紧的,我要是告诉你,我想要去训练,爸爸肯定不会舍得让我去吃苦的,所以我才想要瞒着你们……”
她又不是不知道江聿怀心里到底有多疼她这个女儿。
从小到大,哪怕是她多看两眼的东西,当天就会出现在檀园里。
江聿怀嘴巴上好像还挺嫌弃她的,但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在乎这个女儿。
他最爱的人是虞归晚,可最疼爱的人是江予安。
连磕破点皮,他都自责半天的。
江予安怎么敢告诉他呢?
听完这个理由,江聿怀一时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他捏了捏眉心,“那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非要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训练?”
明明是想着要狠狠教训她一顿的。
让她以后不要再这样自作主张做一些容易让自己受伤的决定。
可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那番让他心里软得不行的话时,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江予安眨了下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爸爸,你这是同意我继续训练了?”
江聿怀顿了顿,冷笑了声,“我要是不同意,你就真的能乖乖地回来吗?”
江予安:“……”不会。
“可是,妈妈同意了的,那爸爸你肯定就不会反对了,对不对?”
江聿怀扫了眼不远处房门紧闭着的主卧,“想继续训练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江予安问也不问直接就答应了。
江聿怀扯了下唇角,“你什么也不问就这么答应了,也不怕我让江北把你送回来?”
江予安笑眯眯的,“爸爸不会的。”
江聿怀:“……”
他也懒得再废话太多了,直接说道,“等下次我和你妈妈去基地,你身上不能有伤。”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两秒,才继续说道,“要是做不到,那就立刻让江北送你回来。”
可江聿怀明明也知道,训练是不可能不会受伤的。
他说这话不是真的让江予安在训练的过程中不要受一丁点的伤。
实际上,这话里的含义却是,让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然后完好无损地来见他们。
江予安鼻子酸酸的,微微有些哽咽,“爸爸……”
江聿怀嗓音微沉,“安安,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要有多优秀,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健健康康地长大,但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爸爸不会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的,但爸爸也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江予安坐在练武堂门口的台阶上,听着身后传出的训练的动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片刻后,她认真地说了句,“爸爸,我爱你。”
……
京城这边。
虞归晚一觉睡到了快傍晚的时候。
她迷迷糊糊地翻身,然后就感觉到了江聿怀坐在身旁的位置。
“几点了?”
女生嗓音有些沙哑,瓮声瓮气的。
一听就是嗓子使用过度。
江聿怀端来一杯水,把吸管递到唇边,喂着她喝了小半杯的水,“四点多了,饿了吗?我煮了粥。”
虞归晚沉默了几秒,没什么力气地在被子里踢了踢他的腿。
“去自由州之前的这些日子里,你自己回檀园住,我一个人住帝景尊邸。”
江聿怀听见这话,“……我错了,可以留下来吗?”
虞归晚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江聿怀:“……行。”
说完,他便掀开被子起床去厨房了。
虞归晚坐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子微挑,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没有讨价还价?
她有些不可置信,简单地洗漱了下,换了身衣服后也走出卧室。
此时,空气中就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见她出来,江聿怀神色如常,“先去坐会儿吧,马上就能吃了,我还炒了个意面,你是想先喝粥还是先吃意面?”
虞归晚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口,顿了下,“意面。”
“行。”
江聿怀盛了两盘意面,然后又盛了一碗粥放在虞归晚面前,还有一些小菜。
虞归晚坐在他的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意面,目光却一直落在男人的身上打量着。
江聿怀将盘子里的牛排都放到她的盘子上,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虞归晚表情顿了下,“你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