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想听什么?”路灼光笑着问她。
“爸爸名字很好听,是谁取的?”
路灼光这名字,可不像普通农户取出来的。
“我们名字,都是花钱找村里一个老秀才取的。你爷爷奶奶说,名字很重要,要跟人一辈子,得取个寓意好的。
你大伯叫路煦光,你三叔叫路晗光,都有光明希望的意思。那时候日子不好过,可不得有点盼头。”
“咦~”路舒白了然,“原来咱家取名字是一脉相承啊!”
“可不是!”路灼光瞥见白桦背影,小声开口,“还有我对你妈的情谊。”
路舒白偷笑,既是战友,又是爱人,当然情谊深厚。
路舒白继续问,“咱家就你们兄弟三人吗?”
“不是!”路灼光叹了口气,“咱家在东北黑省一个小村庄,是小日子侵略时期,沦陷最快,破坏最严重的地方。
我们兄弟姐妹本来六个人,战乱加上饥荒夭折,活下来的只有三个,大哥、我,三弟。”
说到这,路灼光怒气横生,青筋暴起。
当年真是暗无天日,民不聊生,他们兄弟三人年龄大一些才勉强活下来……
路灼光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嘻嘻,过去太沉重,爸爸不该跟你说这些。”
“没事的,爸爸。”路舒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归根结底,这事还是她起头。
要怪,就怪万恶的侵略者。
“爸爸是因为这个参军的吧,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是啊,当时参军,想的就是报仇!”
最开始哪想那么远,不过觉得,家仇国仇不报,这辈子寝食难安。
路灼光换了个语气,打算讲点轻松的。
“你爷爷奶奶都是很好的人,我参军时,他们虽然担心我,但也没有阻止。
现在我取得了还不错的成就,他们也不要求我补贴家里。
你爷爷奶奶想法很朴素,如今的好日子,是我上战场拿命搏回来的,其他兄弟想要过好日子,就自己努力争取。
他们很少过来,觉得自己是庄稼人,到这边给我丢脸。也怕太麻烦我,会影响我事业。”
这么听着,那边人都还不错。
路舒白博览各大小说,真的很怕遇到极品亲戚。
放在现实里就更恐怖了,她还没学会撒泼打滚,对上极品没胜算。
“那你肯定不会不管吧!”路舒白还是挺了解自家老爸的。
“最开始的补贴,大部分都找机会送回老家,活命要紧啊!给家里买点粮食。
生活稳定了又拿钱盖房子,人生在世,总得有安身之所。
结婚以后,你爷爷奶奶不让给钱了,全部我自己留着养小家,现在每月寄十块养老钱。
给大哥三弟一人介绍一个工作,不偏不倚,也算是尽了兄弟之间帮扶的情谊。”
六几年,一个月十块钱不算少了,毕竟,爷爷奶奶不是只有路灼光一个儿子。
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渔,这个时候,工作岗位含金量很高,一人工资可以养活全家,退休了还能传给孩子,是正经铁饭碗。
路灼光为老家,已经做的够多了。
“爸,你很了不起,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甚至,也改变了家人的命运。”
被闺女这么夸,路灼光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想那么多,都是自家兄弟,有能力了,就拉一把。他们好了,你爷爷奶奶才能好。”
“我不管,反正爸爸很厉害!”
路灼光欣慰摸着闺女脑袋,“谢谢嘻嘻!”
-
沈市空军基地。
路沛白和程揽月坐在一起等电话,时不时抬起头看对方,两人大眼瞪小眼。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路沛白突如其来的表白,令程揽月心烦意乱。
谁知这人都回家了,走之前还给她留封信,无端扰乱心神。
程揽月捏着那封信,做了三天心理建设,最终给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
她做不来那些弯弯绕绕,跟爷爷奶奶复述一遍当时的情况。
程奶奶第一反应就是高兴,她家月月过完年都22了,身边一直没个知冷知热的,等他们哪天走了都不放心。
程爷爷心情也挺复杂,自从安排孙女走这条路,就知道她婚事注定艰难。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不过,就算他们希望孙女身边有人疼,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必须严格考察一下。
程奶奶对着电话那头的孙女问,“月月,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啊奶奶,我没喜欢过别人。”
程揽月说不清对路沛白什么感觉,以前一直是师兄妹,是战友,突然转变角色还挺奇怪。
“那你先相处看看,不着急啊!”
程奶奶不在身边,也见不到人,一身识人的本领无处施展,
“家世怎么样?”程爷爷问。
两个孩子是战友,说明有共同语言。
但无论如何,他程家女绝不能低嫁,搞不好要吃苦受累。
“应该还好吧!我没问过,”程揽月细细回想,“不过看他平日里吃穿用度、举手投足,家世应该不差。”
“那就好!”程爷爷叮嘱,“你先接触看看,不要有压力,不合适咱就拒绝。”
“暂时接触不了,他……”
程揽月话没说完,自家爷爷就急了。
“什么,他跟你表明心意就消失了!”
“不是的爷爷。”程揽月无奈,自家爷爷不愧是开轰炸机的,脾气还是一点就着。
“他受伤了,回家养伤,顺便检查身体。”
“那就好,不是骗子就行,你把他名字告诉我,我看认不认识。”
话虽这么说,不过是想悄悄查一下,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姑娘,可不得小心谨慎。
“路沛白,他叫路沛白。”程揽月念了两遍他名字,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好,爷爷记住了。”程爷爷继续交代孙女,“月月啊!平时训练一刻都不能松懈,咱们干这行的,专业技术越硬,遇到危机活下来的可能越大。”
“死老头,说什么呢!”程奶奶呸呸呸了几声,“没有危机,咱们月月一辈子都平安健康。”
“爷爷奶奶,我知道了,那爸爸那边先不说了!”
程揽月挂断电话,谁知爷爷压根没听她的。
一刻没耽误,直接拨通自家儿子电话。
“喂,爸!”程毅风接通电话,朝警卫员挥手,示意他出去。
“家里出什么事了?”
如果说程爷爷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那程爸爸就是波澜不惊的池水。
父子俩性格完全相反。
“没什么大事,”程爷爷冷哼一声。
就见不得儿子那副,在家事上都没有起伏的样子。
“毅风啊,就你家白菜被猪拱了!”
“什么!”
程毅风就连惊讶,也只比刚刚音调高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