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利的把犯罪嫌疑人押回了山阳,在回的路上我们也简单的询问了犯罪嫌疑人。
其实犯罪嫌疑人对自己被抓,其实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当时做完案子就整天提心吊胆的。我们问他作案过程,他也一五一十的都讲清楚了。
到了单位,我们在刑大审讯室里再对他详细的讯问。我们对照着技术中队当时的勘查报告,仔细的进行细节讯问。
首先我们从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谈起,犯罪嫌疑人告诉我们,当时是晚上9点左右,他想买包烟,发现那个杂货铺关门了。于是他绕着杂货铺看了一圈,发现东面的窗户没有关紧,于是想着爬进去拿盒烟就走。结果进入店里一看,发现隔壁的隔间亮着灯光。
于是犯罪嫌疑人就爬上半隔的墙头,看了一下隔间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一看顿时把犯罪嫌疑人的所有肾上腺素都调动了起来。原来店主女老板刚刚洗完澡,全身赤身裸体,一下子晃瞎了犯罪嫌疑人的眼睛。
于是犯罪嫌疑人色心大起,顺势就翻过了那半隔的墙头,一下子跳了进去。里面洗澡的女店主也被这从天而降的男子吓傻了,当时也没有大声呼救。
犯罪嫌疑人也没有和女店主多说什么,色欲迷心的人直接就冲上前去,对女店主实施强奸。由于女店主本身光着身子,其他的麻烦也都省了。犯罪嫌疑人把女店主按上床,女的当然拼死抵抗,犯罪嫌疑人一手捂住女的嘴,又要做下身动作,当然做不了。
于是犯罪嫌疑人将女店主反手捆绑,在其脖子上也勒了一个绳子,这是防止女的呼喊的。然后犯罪嫌疑人在身后实施强奸。
犯罪嫌疑人实施动作没多久,突然感觉女店主不动了,伸手一探发现女店主已经没气了。原来犯罪嫌疑人在受害人脖子上绑了一个活结,结果在动作中不小心把绳子抽紧,就此把女店主勒死了。
接着犯罪嫌疑人也无心强奸了,把绑手的绳子解开,随便勒在脖子上挂在床头,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接着赶紧从店里逃跑。
跑之前还不忘从柜台拿了一些烟,然后关闭灯光从店门跑出去了。
我们还特意问了他的伤势情况,他告诉我们,手是在屋里翻墙时候弄伤的,伤到了右手的食指。
我们仔细记录了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基本上与技术中队分析的作案过程相吻合,甚至受害人身上的伤痕也能相印证。这样犯罪嫌疑人强奸杀人作案就被查实,一年多的恶性命案也终于水落石出。
将犯罪嫌疑人送进看守所,这个案子也告一段落,当然这案件由龙探长探组主办,尽管我和夏探长忙前忙后的,但是接下来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疑难案件顺利攻破,局里面上上下下的领导都十分开心,市局刑侦支队还特意给我们发来了贺电。当然荣誉是属于集体的,不过邵大也在大队会议上强调了,鉴于突破了疑难案件,为了激励士气,决定对有功人员也要报个人功劳。
消息传到了中队里,我们私下里就议论开了。夏探长意气风发的跑到我们办公室,他是特意来找我的,告诉我这一个好消息。
当然夏探长自己也有小心思,这功劳也分三六九等,不可能每个人的功劳都一样大。因此他也是来试探我的态度,毕竟这个案件侦破过程中我和他做的工作是差不多的,功劳自然也是不相伯仲。
夏探长先恭喜我:“学贤,还是你运气好,一个线索就成就了你初出茅庐第一功。”
我谦虚的说:“都是你夏探长的功劳,我只是在你身后的小跟班,只是沾上了你的运气而已。”
夏探长见我并没有居功自傲,于是顺势说道:“学贤,你是我们中队的有作为的年轻人,能力和劲头都是上层,以后前途无量。只是你也知道,这次大队领导给我们报功,依照以前的经验,这主要功劳肯定只有一个人。现在情形看,不是你就是我。你也知道,我这年纪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也没有我什么事了。因此我想抓住这最后的尾巴搏一搏,争取能在最后关头挤上船去。我这两年,老是给人垫背,差就差在这功劳簿上。所以我也是和你来商量一下,脸是厚了厚脸皮,这次的主要功劳能不能让给我,因为我的进步太需要这一次的成绩。搞得不好,上面领导一高兴直接把我就地提拔,那真是善莫大焉。当然这次如果你能被提拔,我也愿意把功劳让给你。只是毕竟你的工作还没有满三年,不符合提拔的条件,因此我就是想贪这个机会,不知道你怎么想?……”说着声音有些沉默。
夏探长的意思很明白,这次的主要功劳如果给他,他就可以顺势被提拔,少了很多竞争对手。但是如果这次的功劳给我,我因为还没到提拔年限,顶多是面子上好看,实际意义没有多少,不如成人之美。
我于是说:“夏探长,先不说,这次的主要功劳本来就是你,我也不会跟你来抢。你是我进入刑大以后一直关照我的老大哥,光冲这一点,就算这次的功劳不是你的,既然你有如此重要的用途,我也理当拱手相让。所以我这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功劳归咎于你的,你好好做好上面领导的工作就行了。”
夏探长听了开怀大笑,道:“我们学贤名字中有个贤字,果然是名不虚传。你的这份大礼我收下了,这次要真能如愿,我一定好好的请你吃大餐。你的恩情我也没齿不忘。”
我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朱羽江也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这次的大功劳本来只有他的份。是他自己当时嫌这个活没什么前途,自己放弃了,现在估计他心里撞死的心都有了。这泼天的富贵砸下来,他竟然就这么轻轻巧巧的避了过去。
他见下探长在跟我谈功劳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情。于是酸溜溜的说:“这次的案件的确功劳不小,但是你们两个也不用高兴的太早,现在这功劳到底归谁上面领导还没有定论呢?你们两个虽然忙前忙后,但是功劳归谁不是你们两个能定的,上面领导考虑问题的角度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对于朱羽江的酸话,夏探长完全不在意,说:“朱探长,你的提醒很对,但是我们刑大风清气正,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我们两个人之中领导无论选择谁,那是领导的权力。但是如果其他人插入进来,恐怕就坏了规矩了,我想领导没必要坏了这个风气。否则以后谁还会肯拼死卖命,大家都投机取巧就行了。”
朱羽江见夏探长完全不在意他的劝告,也就不愿再多说什么,管自己在办公室里做自己的事情。我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问起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我问:“据犯罪嫌疑人讲,他当时就居住在龙湾的小陈湾村,而且案发后他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小陈湾村又待了一段时间才离开的,当时小陈湾村是谁在那里排查,怎么就把犯罪嫌疑人给漏过去了。要不然犯罪嫌疑人早就被我们抓住了,也不至于我们在那边耗了那么多时间,还导致那一年我们刑大的破案实绩被否决。”
夏探长示意我少说,因为这个问题非常的敏感,当年邵大是发了话的,谁要在排查当中不负责任,就要追责到底。可是现在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了,案件侦破过程中哪边出了漏洞也已十分明了,如果要追责,应该很容易就找到责任人。不过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谁也不愿意提,领导也不想就这么追究责任,因为这样追来追去,最后还是会落实到领导头上。因为当时作为专案指挥官的邵大,他的领导连带责任是跑不了的,这个事情上估计没有人愿意去触邵大的霉头。
不过朱羽江当时是西区中队的,他并没有参与到这个案子的排查,因为当时他们是在另一个专案的犯罪嫌疑人缉拿当中。因此他并不怕得罪什么人,也可以大胆的说这些事情。反正横竖他都没有瓜葛,所谓无知者无畏。
朱羽江说:“这个案件的排查表我看到过,应该当时小陈湾村是由北区中队的缪副中队长排查的。当时排查表上并没有犯罪嫌疑人的登记,因此在排查的时候应该是把犯罪嫌疑人给漏掉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漏掉的,那就要问当时排查的人了。是龙湾派出所的登记数据有误,还是排查的人没有把这个人找出来。照理当时排查的时候是逐人见面,访谈,甄别的,不应该会漏掉一个人的。而且这个犯罪嫌疑人是手上有伤的,你们应该好好问一下犯罪嫌疑人,他当时是怎么混过排查的。”
廖副中队长,和夏探长的关系非常的不一般,其实当时我们被北区中队排挤出来,也是因为站队了廖副中队长的缘故。因此这层窗户纸下队长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去捅破的,而我一开始没有留意到这些,无意中做了一件得罪人的事情。
夏探长则辩解道:“龙湾派出所的基础工作本来就有问题,当时排查我也参与了,他们派出所对流动人口的登记本来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多信息都不全,所以漏过去一两个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大家也没必要把这件事情上纲上线。而且当时排查的任务时间排得非常紧,每一个排查组都是心急忙慌地完成了排查工作,具体有没有做到人人见面,那真的是天晓得了。我想大队领导也是了解实际情况的,如果把破案寄希望于排查工作,那我们其他的工作也不用做了,以后遇到案子就开始排查就可以了。”
我一听也打圆场,说:“这件事就是我多嘴了,其实案件能破获就是好事情。如果每个案子破了之后来倒追责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刑大就没什么侦查员了。就像这次坐台女的案子,大家难道心里都这么有底,我们排查的对象一个都没有漏过去,你们说是吧?”
我一起坐台女的案子,朱羽江就觉得面上无光,于是也没有心思在和夏队长作争论,就管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夏探长见搞定了我,而且又堵住了朱羽江的嘴,脸上是一脸胜利者的笑容,也没有多打招呼,就管自己出去了。
这件事情在我们侦查员里面很快就没有人议论了,时间也过去了约两周。到了第2周的周末,那天应该是一个周五。
黄队长突然把我和夏探长都叫了过去,我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夏探长,见夏探长是一脸开心的样子,我估计这立功的事情,他应该有门了。
但是进入办公室,我就有些发愣,因为办公室里不仅是我和夏探长,还有龙探长和艾冬青。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氛围非常的诡异,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黄队长见他要叫的人都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就开诚布公的对我们讲:“诸位都是在龙湾这个案件里面立过功的,反正每个人的功劳,我也好,大队领导也好,都是心中有数的。可是,个人的荣誉毕竟是有限额的,这次政治处虽然开了绿灯,但还是僧多粥少,总要有人会失望。我把你们几个人召集在一起,就是和你们讨论一下,这荣誉该怎么分的问题。这一次政治处一共给了我们4个荣誉名额,两个个人三等功,两个个人嘉奖。但谁来立三等功,谁来接受嘉奖,我希望你们当中能够发扬风格,把荣誉让给有需要的人。”
黄队长先是顿了顿,然后就先看向了我:“林学贤,你是我们中队里面资格最嫩的,所以说有些荣誉你目前还用不上,我希望你能先发扬风格,把三等功的名额让出来,不要再和其他的兄弟抢了。因为你抢过去也没有用,无非是摆着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