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联系徐队长那是没有问题,只是你们之前有过这么一番较量,我也不清楚徐队长是不是个记仇的人,毕竟我跟他的交情不深,有些了解还是比较肤浅的。”
吴福港说:“徐队长记不记仇我不清楚,但是上次的事情他不是一样帮了我们,而且我们也玩得很高兴,就算有些不愉快,我想也应该过去了吧。”
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上次的事情是因为徐队长不知道你是三哥的人,所以他是为了帮我才帮的你。但是接下来他已经知道你是三哥的人了,会不会再帮你,这就不好说了。而且现在你还和三哥又搞新的项目,徐队长他们会不会给自己树一个敌手,那也不得而知了。”
吴福港说:“不过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之前有过节,事情都过去了,能够相安无事,各做各的项目,这不是很好吗?”
我说:“有些事情我得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个新项目现在还没有成气候,一切的利润都还停留在你们的想象中。如果你们真的把这个项目做大了,特别是利润滚滚而来,到时候徐队长他们会是什么态度,就不好说了。就算是徐队长不眼红,他手底下那帮兄弟估计也没那么好说话,万一他们也介入你们这些项目,到时候你们是收手还是不收手呢?有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有些道义也是不起作用的。”
吴福港回答:“我想走一步看一步吧!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在想其他的办法,现在的话还是希望小林哥你帮我牵一下线,我和徐队长能够搭上关系。然后可以在他的庇护下,我去放手发展我们的新项目,一旦形成气候,我们也可以一飞冲天了。”吴福港还是憧憬着他美好的愿景,对这中间存在的风险,它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面对。
我见吴福港非常坚持这个项目,知道多说也无益。于是我点点头,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这就表示我答应了他的请求,我会尽快跟他和徐队长牵上线。
我们的夜宵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吴福港也非常的兴奋,他一直对他的新项目保持着乐观的期望。至于张小娟的事情,就交给他善后,我也就不再继续过问下去了。
张小娟本来想带我回她家的,因为出了这么个事情,她说她心里忐忑不安,想让我好好陪陪她。我考虑到第二天还需要上班,就拒绝了张小娟的邀请,她独自一个人打车回了家,我也管自己回到家里。
第二天我来到单位,我心里还是惦记着吴福港托我办的事情。于是我趁着没什么工作的空隙,就跑到了徐队长的办公室,把吴福港想和徐队长套近乎的想法告诉他。
徐队长见我突然到他办公室,也是有些诧异,于是问道:“学贤,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单独汇报工作。”
我讪笑一下,说:“我有些事情想征求一下徐队长的意见,不知道现在徐队长方不方便说话。”
徐队长哈哈一笑:“小伙子现在也变得见外起来了,看来刑大的确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你和我和兄弟一样,有什么事情就尽管直说好了,不要这么怯生生的。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以后我们不仅仅是同事,更多的你以后是我的兄弟。”
听了许队长的话,我胆子又大了不少,然后说道:“这个事情应该不是公事,但也不算是我的私事。我也是受一个朋友的委托,他想和徐队长您好好认识一下,不知道徐队长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徐队长见我说话,说一半藏一半,语气吞吞吐吐的,就说:“有话你就尽管直说,我们之间不用藏着掖着,无论私事公事,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好了。”
我顺势回答:“徐队长,我们上次一起吃过饭的那个人,就是那天张所也在。他是我的一个线人,现在他跟着城郊的三哥混,但是他的生意想要发展,必须要有一个可靠的人做靠山。他想来想去觉得徐队长你是最好的依靠,因此想托我和你联络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赏他这个脸。”
徐队长微微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轻轻的吹了一下杯中的水面。像是有些若有所思,但又不做回答。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徐队长是什么意思,于是我也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再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这样僵持了一分多钟,徐队长像是考虑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开口问我:“我说学贤,我们既是同事也是兄弟,你是我们中队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之一。这个事情你来跟我说,我既不能打击你,也不能答应你。你要知道靠山不是那么好做的,你那个线人是三哥的人,这个三哥和我好些朋友都有过节。我要是出面帮他的人乔事情,你让我那些朋友怎么看我,而且你那个线人到底靠不靠得住,你心里有没有底。”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徐队长的问题,徐队长有这些顾虑也是正常不过。毕竟他前面和三哥这边是有过节的,双方之间肯定也斗过法,谁赢谁输这个不好说,但是肯定埋下了不少心结。现在三哥的人突然跑过来,要找他做靠山,估计他首先考虑的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是不是三哥给他挖的一个坑,他要是就这么跳进去了,徐队长这些年的道行也算是白废了。
我想打消徐队长的顾虑,最好的办法还是和他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透,这中间的风险和机遇,他一定比我更清楚。他最怕的是我成为这其中的棋子,这样他也要考虑还能不能再把我当成兄弟来看了。毕竟他风风雨雨的过来,好些事情比我见多识广,我这点道行在他面前那是实在不值得一提。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说道:“徐队长,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和你讲一下,你首先听一下这个事情靠不靠谱,然后你再来决定要不要见一下我的这个朋友。反正你要觉得这事情不值得一试,那也就到此为止,我以后也不提这一茬了。”
徐队长呷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拿起杯盖托了托,示意我把话说下去。
于是我继续说:“我的这个线人叫吴福港,现在一直在做蔬菜生意,估计这些徐队长你也有耳闻。现在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新项目,就是给工地上做渣土生意,因为我的这个线人以前就是做工地的出身,所以他对这一行还是比较了解,他觉得这中间有很大的赚头,只是做这个生意,肯定也要想一些邪的办法。既然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一定绕不开我们公安,他知道你在我们公安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管以前你和他的老大三哥有过交锋,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们也很好的领教了你的手段。所以在新的生意里面,他们想寻求你的帮助,这样他们做起来才会一帆风顺,至于这利润的分配,我只是个传话的,这个还得徐队长你自己来拿主意。”
徐队长盖上杯盖:“你说他们要做哪一行,渣土,这东西有什么利润?”
我回答:“他也是一知半解的跟我讲了一个大概,具体的利润在哪里我也讲不清楚。我只听他说这里面的利润比较丰厚,值得他们去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其实别的都不担心,就是担心徐队长你这边的朋友也在经营这个项目,这要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徐队长回答:“我这边的朋友现在还没有做工程的人,这工程土方也是最近才开始兴起的项目,我们还没有时髦到这种程度。既然是一个新项目,那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的朋友的见解,你就帮我约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如果真是前景远大,我们一起谈谈合作也是有可能性的。”
我听了徐队长的回答,知道这个事情有门了。虽然徐队长还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是至少徐队长有了兴趣,想深入的了解一下。
于是我说:“那我立即去通知我那个线人,让他抓紧做好准备,然后立即约时间和徐队长聊聊天,让他来详细告诉你他们的计划和手段。”
徐队长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突然又问道:“学贤,你也工作快两年了,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这齐家,你打算怎么弄。前两天和顾总吃了个饭,饭桌上顾总的意图你应该很清楚了吧?你那个同学女朋友处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这个事情你也得跟我汇报一下。好歹我是这件事情的牵线人,我总要给那头一个回复的,你这自己的事情不管,老管别人的闲事,我于公于私都要好好的说说你。”
徐队长,这突然的问题让我一愣,因为我兴冲冲跑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以为这个问题可以拖很久,徐队长也不会这么快来问我这个问题的结果。
但是我显然错估了徐队长的注意力,他可不仅仅关心他的朋友,对我们这些小兄弟的关心也是一样不少。
我挠挠头,回答:“这个事情我已经和家里面商量过了,我父母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就是尊重我的意见。我昨天和我的同学联系过了,我是想劝说她,能不能放弃让我去荡城的想法。但是她的回答还是模棱两可,应该这两天会给我肯定的答复。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的女同学非要让我去荡城,那我是抛不下我这边的父母和现在的环境的,那我们之间可能也只能有缘无份了。如果我的女同学放弃让我去荡城发展的想法,那我毕竟跟我的女同学更有共同的语言和想法,我还是倾向于选择我女同学做我未来的另一半。徐队长,你觉得我这么选择正不正确?”
徐队长说:“你的选择没有错,至少你大方向是把握住了。只是这中间还是有一个问题,你的女同学就算放弃了让你去荡城,可是他也没有承诺会来我们山阳。这样你们就算好了,还是要面对两地分居的问题。你们现在正在兴头上,好像觉得什么问题都能克服。但是两地分居是很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如果长此以往,如果一方不能做出妥协的话,你们的姻缘非得被两地分居的现实绞断不可。如果是这么个结果,那你觉得你现在做出的选择还是正确的吗?因此作为你的领导,也是你的兄长,我还是希望你能从长远考虑,不要被眼前这你侬我侬的柔情蜜意给迷住了双眼,到时候是要后悔不迭的。”
我其实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因此对于吴珍莲,我也是拿他来应付一下徐队长他们。我真实的想法就是不想和顾大小姐有瓜葛,只要用吴珍莲挡过这一阵,等顾大小姐有了新的男朋友,这个挡箭牌也就可以丢入历史了。可是现在我绝对不能让这个挡箭牌消失,否则我就要面对是否接受和顾大小姐交往的难题。
我说:“徐队长,你说的这一层意思我还真没有考虑过,我这个人就是太单纯,凡事总是过于感性。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得好好回去想一想,可是毕竟我和我的女同学还是很聊得来,如果她已经做了妥协的情况下,我还提出非分的要求,我觉得也是于心不忍的。我觉得还是等她回复了她的想法以后,我在做定夺如何?”
徐队长看了我一眼,冲我摆摆手,说:“你做事情就是太优柔寡断,这一点和艾冬青正好是两个极端。其实这事情上你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你那个女同学就是不靠谱的,你们就算是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我还是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顾总的女儿,毕竟你能得到顾总的赏识也不容易,有些机会你要懂得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