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的恶行让我听了触目惊心。艾冬青虽然淡定的完成了记录,但长达10多页纸的作案过程,也是我工作以来第1次遇上。如此丧心病狂,如此麻木不仁,让我们很难想象这些受害人,竟然还是加害人的亲戚。我想受害人的父母要是知道这个情况,该怎么来处置这些禽兽。
我们把审讯的笔录拿到了指挥部,此时受害人的询问笔录早就制作完毕了。朱羽江也是做的冷汗涟涟,虽然他有多年的办理强奸案子的经验,估计也是没有办过这么变态这么丧心病狂的案子。
两项笔录一对照,基本上的犯罪事实都能对上。接下来我们又费尽心思的找到了另一个受害人,并制作了相应的询问笔录。如此我们案件关系人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由于该案件发生在我们旁边的稽山,按照刑法的规定,案件由案发地进行管辖。因此我们山阳公安局并没有办理这个案件的权力。当然这些难不倒我们领导,在我们还在制作笔录的时候,陈队长已经与稽山公安局刑大的领导取得了联系。
稽山刑大对于他们辖区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对方也是防着我们。怕我们把一些垃圾案子推给他们,所以他们没有立即表示来接手这个案件。而是先派了两名侦查员过来,对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进行甄别,主要是搞清楚案发地到底是不是在稽山。
陈队长听了他们的话,有些无语,他对邵大他们吐槽:“现在公安机关的配合度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这稽山刑大生怕我们坑他们,死活不肯把案子接过去。后来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派两个侦查员过来先来把把关,我说这样的答案,我们是吃不消玩花样的。可是你知道对方怎么说,正因为是大案,我们才怕你们玩花样,有些案子一旦接了,就再也甩不出去了。我们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做事情总要先小人后君子,他们也要对自己的领导负责。”
邵大摆摆手,说道:“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如果是我们,人家要往我们这边移一个这样的轮奸案子,我们也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毕竟这个案子是重罪,万一取证不到位,主办的民警和单位是要被追责的。谁没事会往自己头上套一个紧箍咒,搁谁谁也不愿意。因此你也别说人家配合度差,实在是案件有轻重缓急之分,这不是几个小毛贼,案件搞不清楚,可以放掉。这样的案子只有办成,或追责两条路,他们把性命攸关的事情交给我们,心里肯定是忐忑不安的。”
陈队长点点头:“邵大你说的对,对于这种严重的恶性案子,任谁也不敢马虎。他们要来把关,就让他们来把关好了,我们这边该取的证据都已经取了,事情也已经很清楚了。连案件发生的地方我们都找到了,也不怕他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只是担心,这个案件拖得太久,我们就没有精力去抓钟友金这些罪大恶极的人了,这样会耽误我们的正事。”
邵大说:“关于抓人这件事情,短期内我们也没有好的办法。现在我让行动技术支队的兄弟在全力摸索线索当中。这些人肯定是离开我们山阳了,但是要去抓我们也得有个方向呀!否则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顿乱来,抓不住犯罪嫌疑人不说,还会打草惊蛇,为我们真正开展工作带来麻烦的。”
陈队长也不能反驳什么,于是按照邵大的指示,再详细的询问两个受害人。主要是问一些钟友金他们老家的情况,尤其是钟友金的亲戚情况以及要好的朋友的情况,这为我们下一步顺藤摸瓜抓捕钟友金准备条件。
大约过了一小时,稽山刑大的侦查员才姗姗到达。陈队长在指挥部里接待了他们,陈队长,先把我们制作的笔录全部交给他们看一下,然后回答了他们一些关心的问题。接着应他们的要求,又安排他们和受害人进行了交流询问。最后则是见了我们已经抓获的这个犯罪嫌疑人,让他们亲自审问一下犯罪嫌疑人的情况。
经过这一系列的甄别询问,他们对整个案件的脉络也是清晰的,掌握了。当然他们询问的重点还是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接着又问了一些我们关于案件地点的情况。
由于案发地只有我们4个人去过,因此我们对案发地的环境还算比较了解。也详细的向他们介绍了这些情况,主要也是打消他们的疑虑,省得让他们怀疑我们是故意给他们制造麻烦。
当然,稽山刑大也不会只听我们的一面之词。他们自己的侦察机器其实也早已转动起来,这两个侦查员一边在我们这儿进行详细的询问,一边也是不停的和他们自己刑大的领导汇报。对方那边也是动员了很多侦察力量,对我们提供的线索进行了一一核实。在综合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的询问情况以后,特别是核实了相关时间地点的情况以后,这两个人才终于做出判断,告诉他们的领导说这个案子的确属于稽山公安管辖。
但是他们还是不肯轻易的把案件接手过去,他们提出理由,就是钟友金这些人是他们的案件的主犯,也是我们案件的主犯。而且我们案子是人命关天的命案,罪行要比他们案件要重。因此他们提出能不能把两案合并成一案,直接由我们进行并案侦查。
但是他们的这一个想法,被我们的法制部门给否决了。因为毕竟案子的主犯还没有抓获,我们虽然从侦查线索上已经锁定了钟友金,他们为我们案件的主犯,可毕竟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进行佐证。如果轻易并案,万一将来证明钟友金他们不是我们案件的主要犯罪嫌疑人,那就又要犯错误了。所以法制的意见是,在目前形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还得有两案分别侦查,这样都不耽误,责任也可以厘清。当然稽山公安法制部门也有他们的想法,基本和稽山刑大的意见一致。于是双方法治部门又进行了扯皮,最后官司打到了省厅法制部门,省厅法制部门最后裁定双方先各自侦查各自的案件。待两案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以后,再根据案件罪行的大小,决定如何并案的事宜。
面对省厅的裁定,稽山刑大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很快派了更多的人过来,然后在法律手续上和我们交接以后,就把我们案件的关系人,以及两个受害人都一并带回稽山了。这样我们才终于把所有精力都腾出来,全力对付钟有金这些人。
不过稽山刑大的临走也特别交代我们,如果抓获了钟友金这些人,要第一时间通报给他们,因为这些人毕竟也是他们案件的重要犯罪嫌疑人。他们也要就轮奸案子,对这些人进行审问,核实清楚情况,并收集相关的证据。对他们的要求,我们也是一一应承。
陈队长说:“这稽山刑大也是太小人之心了,我们要不是我们法制,不肯接手这个案子。我们也不需要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他们,我们自己也能办这起轮奸案子,实在是刑法有明确规定,我们才去找他们的。否则这些人掌握在我们手上,我们办起案子来岂不更方便,他们还真以为我们要害他们。唉!”
邵大也是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的警察都不要事情了,都是能推则推,移交个案子比讨债都难。”
接下来邵大立即指定了几组人马,根据行动技术支队提供的数据支撑,这几组人马分赴几个地方开展抓捕行动。因为,我们要抓的犯罪嫌疑人并没有往一个方向逃跑,而是分别去了几个地方。当然有几个地方是我们猜测的,去年的抓捕行动有教训。由于我们当时过于依赖行动技术支队的数据支撑,结果好几个我们分析出来的躲藏地点都没有第一时间扑过去进行抓捕。最后,对犯罪嫌疑人的抓捕工作功亏一篑,好几次都是棋差一着,让犯罪嫌疑人躲了过去,以至于到现在都杳无音讯了。
邵大最后强调说:“去年我们是警力不足,因此好多工作我们都是挑着重点做的,结果就是让犯罪嫌疑人漏过去了。今年我们已经充实了力量,完全可以同时进行抓捕,因此每一路实施抓捕的同志,心里一定要有一个必胜的信心,犯罪嫌疑人在我的追捕路线上。希望各位能够凯旋而归,为我们这起恶性案件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一次的抓捕行动,我和艾冬青两个人并没有参与进去。因为陈队长觉得我们可能还要配合稽山警方做一些事情,而熟悉情况的就我们这么几个人,于是留下了经验上相对薄弱的我和艾冬青两个人。而其他中队的同志包括陈队长自己,都被派了出去进行抓捕工作。
接下来城郊派出所的指挥部就撤掉了,我和艾冬青又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准备随时配合我们中队其他兄弟的工作。
在这个过程中,吴福港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不过这一次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林哥,这次我看不得了了,我在江丰的游戏厅被他们举报了。我去找了江丰派出所的兄弟,但是他们也帮不上忙,你这边有没有这样的人脉,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吴福港焦急的说。
我说:“江丰派出所都搞不定,那我这边也是无能为力,我相关的单位也不认识,你这个事情需要什么部门来进行处置?”
吴福港说:“举报的人是向文化执法大队进行举报的,我在这个部门里没有人认识。反正这个游戏厅我也不想经营下去了,我现在正在联系下家,把这个游戏厅转让掉。我只是让你托托人,让文化执法大队迟一点来我们这边进行检查,这样我就能够顺利的转让出去,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说:“那我得先去江丰派出所问问情况,一般这样的事情舍不得我们公安进行配合。我打听一下具体是什么部门能够和他们进行联系,能不能做好我不能打保票,但我一定帮你尽力而为。”
吴福港听了真是千恩万谢,并且一直交代我,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尽管我去打点好了。反正打点的费用他都会一并承担的,让我放手去干就行了。
于是我就先询问了江丰派出所副所长,问了一下这个游戏厅的情况。当然派出所副所长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吴福港也早就和他联系过了。
他说:“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因为这是文化执法大队管的事情,他们还没有向我们公安提出联合执法。我们这样贸然插手进去,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的。这件事情我也跟吴福港讲了,让他其他再想想办法,我们派出所这边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问:“江丰那边是文化执法大队的哪个部门对接的,这样我也好有一个方向?”
他说:“江丰这边是由文化执法大队城郊中队管辖的,你可以到这个中队去托托关系。”
我在知道这一情况后,立即向他表示了感谢。我当然不能把吴福港的真实意图告诉江丰派出所的人,因为我也吃不准派出所到底是什么情况,因为文化执法大队一向来是依靠公安来提供执法帮助的。江丰派出所的副所长,居然告诉我他和文化执法大队没有联系。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吴福港的事绝对不是被举报那么简单,说不定背后还有公安的人在进行运作,只是我也无法确定这个人是谁。
不过怀疑归怀疑,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知道我们公安当中有人在出幺蛾子,我也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我决定解铃还须系铃人,从文化执法大队这边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一个转圜的余地。
于是我开动了脑筋,把自己联系的这些联系人都过了一遍。发现我平时好像跟文化执法大队没什么交集,甚至我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也没有跟文化执法大队有过打交道。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电话燃起了我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