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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川深深吸了口气,将聊天栏往下翻,点进时亿的聊天框。

那条令他社死的语音已经被他掩耳盗铃的删掉了。

最新消息停留在时亿回复的:“从上摸到下,还是从下捏到上?”

裴清川揉了揉脸,随后趴在办公桌上,懊恼地磕了磕脑门。

最终他就像是时亿说的那样,若无其事地发了条:“\/猫咪偷看”

联系到他之前说的话,再看这个表情包, 像是心虚极了。

小貔貅撤回一条消息。

时亿正巧在翻看聊天记录,直接笑出了声。

很快,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小貔貅:“宝宝醒了吗?”

小貔貅:“想你了?(﹒??﹒?)?”

小貔貅:“\/蹭一蹭”

时亿知道他闷骚,也没有逗他,毕竟隔着屏幕逗他也看不见他那可爱的样子,关键是摸不着,

等回去后,她一定把收藏的语音在他面前播放,然后实践。

光是想一想,时亿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随后打了语音过去。

裴清川接通语音之前,先是清了清嗓子:“额咳咳……嗯!”

他点开接通,起身往落地窗走去,嘴里发出低沉嗓音:“吃早饭了吗?”

“柴哥在做呢。”

时亿一边回答,一边起身往阳台走去,笑着问他:“你看大眼仔了吗?”

裴清川赶紧将手机拿远,一张帅脸笑开了花,手捂着嘴,怕一不小心笑出声。

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才继续贴着手机,若无其事地说:“我今天一直在忙,还没时间看呢。”

时亿却听出来一丝不对劲,他开心的时候说话的尾音会悄悄上扬,比如那个“呢”字,像是在嘚瑟。

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他带着小心思的询问:“大眼仔怎么啦?”

时亿在心里“哟”了一声,嘴里淡淡道:“哦,也没什么,就是评论区都在讨论我男朋友是谁……”

裴清川立马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她接下来的表白,并且打开了录屏,

一秒、两秒、三秒。

“……”

没声音了。

裴清川清冷的眼眸露出天真的疑惑,发出一声询问鼻音:“嗯?”

时亿学着他“嗯?”了一声,笑吟吟地开口:“我说完了呀。”

裴清川瞬间明白时亿发现他看过大眼仔,并戏弄了他,顿时满脸通红,窘迫地说:“好吧,我看过你的回复了。”

他一只手捂着老脸,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时亿突然轻声地说:“小貔貅,不要在乎别人的话,只要看着我就行。”

裴清川面色怔了怔,缓缓地漾开笑容,语气坚定:“好,我只看着你。”

时亿手搭在阳台护栏上,一脸可惜地说:“这话你应该在我怀里说,而不是在手机对面!”

裴清川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廓通红,轻咳了一声:“那等你回来,我再说一遍?”

时亿答应的别提多快了,嘴里更是骚话连篇,百无禁忌的唠,快把人都聊爆了。

裴清川挂断语音连麦,当场扯松领带,做了几十个俯卧撑,结果身体里叫嚣更厉害了!

裴清川欲哭无泪,这就是热爱学习的代价吗?

他最近恶补了一番知识,身体越来越有反应了,时亿随便一句话他就快……硬死了。

嘴炮完的时亿刚挂断语音,注意力就被路边停下的车子吸引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想带走白普,先找到别墅再说吧。”

来人正是来接白普的白天。

时亿地址是全球玄学节目组提供的。

他带着几名弟子,下车以后,脸色罕见地露出一丝茫然。

在他们眼里这里根本没有别墅,而是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对面倒是有别墅,正在装修之前被吸血鬼撞烂的房子。

白天拿出时亿那栋别墅的照片,又看了看后面装修的别墅。

弟子奇怪地问:“师叔,咱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白天眼神阴鸷地盯着时亿别墅的方向,“不可能,一定是用了障眼法!”

他捏着照片,迈脚朝着空地走去。

时亿双手搭在护栏上,视线扫向了路边,大概几百米的位置,连续停了几辆黑色的车子,隐约能看见有人用望远镜在观看情况。

这些人就是施恩观放出话,跟过来找时亿出气的。

他们在等白天将白普从时亿的带走。

然而白天要带走白普的前提是能进时亿住的别墅!

于是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白天在路边绕圈圈,就像是鬼打墙一样。

偏偏白天身在局中,毫不自知。

在他眼里就是带着弟子走进了空地,一片白雾茫茫,看不清前路。

他就这么绕了几个小时,也没进别墅。

远处那些人脸色铁青,耐心都用完了。

最后是他们带头队长,打了一通电话给布德观主:“他妈的!把我们一群人当猴耍呢?要不是看在大家合作多年的份上,信不信老子一炮轰了你们施恩观?到底能不能找到位置?不能就赶紧滚出来,老子一炮出去,直接夷为平地!”

这些人纯是国际上的雇佣兵,拿钱杀人是家常便饭,身上人命背的多,早就养出了凶残的戾气,哪里还信什么玄学。

布德观主被冒犯,脸色铁青的打电话给白天臭骂了一顿,最后丢下一句:“让你回来不是丢脸的!”

白天猛地停住脚步,惊得一头冷汗。

他脸色难看,盯着白雾的方向,思忖道:“莫非是设了什么阵法吗?”

几名弟子互相看了看,眼神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嘲讽。

他们是白天离开施恩观以后才拜入施恩观的弟子,比起白天,他们更尊敬白普。

然而白天从回施恩观开始,张嘴就是瞧不起白普的话,半点都不避讳白普的弟子。

结果他今天带着弟子来接白普,出师未捷,连地点都找不到,闹了个大笑话。

光是想起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是障眼法,就令人觉得可笑。

几名弟子明显对他的态度更轻慢了。

“师叔,如果是阵法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应对之法啊?”

“师祖让我们来接师父也太草率了,时亿在华国是以‘道法强悍’闻名全国的主,又不是名不经传的三脚猫!”

这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内涵白天。

时亿是举国闻名的道法强悍,那白普输给她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更不是废物啊。

你看,你自己现在不也找不到路吗?不也输给时亿了吗?

那你之前骂我们师父废物算什么玩意?你自己也是废物呗。

白天怎么可能听不出他们话里的意思是在帮白普叫冤?

他冷嗤一声,不屑道:“阵法就吓唬到你们了?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白普带出来的弟子也是废物!”

弟子们被骂的脸色铁青,咬牙盯着白天:“既然师叔这么厉害,那就破阵给我瞧瞧!”

他们倒是齐心,往后退了两步。

白天没有搭理他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才能让人信服。

他沉下心,拿出一张符箓甩向半空,爆射出一道强光。

那一瞬间白雾被撕开,露出了后面的道道符箓金芒,显示出了符箓阵型。

白天锐利地眼神扫视一圈,嘴里低声呢喃:“东方甲乙木对卯,伤门对震四青龙;西方庚辛金对酉,惊门对兑二白虎;南方丙丁火对午……”

“不对,这不是单纯的奇门遁甲!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

白天凝视着符箓,笃定地语气说:“这是奇门遁甲与五行八卦两者相辅相成的锁龙阵!”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

几名弟子面露惊色。

施恩观的道法本就起源于华国,他们如何能不知道厉害之处?

“呵呵呵呵……”

时亿一只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趴在阳台护栏边,带笑的声音清晰地落入阵法内:“是与不是,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白天后脊爬上冰冷的寒意,那是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而生出的本能戒备。

他眯起细长的眼睛,阴森地说:“躲在阵法后面算什么好汉?”

“谁要当什么好汉?我又没吊。”

时亿糙话一堆,根本不吃他那套。

白天被怼的喉间一哽,却又无法反驳,只得放狠话:“等我破阵,我要你好看!”

“啧啧啧,我好怕。”

时亿像是怕气不死他一样,又补了句:“还有,我长得本来就好看,不像你个丑东西。赶紧破阵吧,屁话真多。”

“……”

白天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额头两侧青筋暴起,不断跳动着,似乎随时都会爆开一般。

几名弟子见他吃瘪,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一阵诡异的畅快。

再牛逼,遇到时亿还不是被怼的跟孙子一样?

白天深吸了几口气,才没让自己沦为愤怒的奴才。

他咬着牙,掏出几张符箓,按照头顶的阵图方向,将符箓甩向东北艮方“生门”。

八卦阵内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此八门对应的是八卦。

‘生门’是八卦阵中的一个重要入口,通过这个入口可以进入阵法的核心区域,再进入正北的‘休门’坎方,最后一举突破西北的‘开门’乾方,方可破阵。

然鹅,他似乎忘记了这不单单是五行八卦阵,还有奇门遁甲加持。

白天几张符箓甩出,空中阵图细微转了转,东北艮位的‘生门’变为正东震位的‘伤门’。

时亿幸灾乐祸的大喊:“哦豁!答错了!”

阵法因为白天的操作进入伤门,白雾消散了,天上开始下刀子了!

没错,是刀子!

白晃晃的,锋利极了。

几名弟子捂着头,崩溃尖叫。

“ 啊啊 啊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不会破阵就不要逞能!害我们一起挨刀子!”

白天脸上被割出一道血口。

他面露错愕,一边躲避刀子,一边飞速运转大脑。

按照阵图偏移的结果计算,他若将符箓甩向正西兑位‘惊门’,是不是稍稍移位就能进入西北乾位‘开门’?

生门与伤门是邻居,惊门与开门也是邻居。

在这种情况下,他脑子反应的确实快。

但是他都能想到,时亿能想不到吗?

所以在他将甩出符箓,冲向惊门之际。

半空中的阵图不再是轻微的晃动,也没转到邻居的开门,而是变身成风火轮,转得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嗖嗖嗖~

阵图因为旋转速度太快,甚至出现了一个(???)表情。

像是在嘲笑他:嘻嘻,你个没能力的小垃圾~

能让表情出现在阵图上,这绝对不是巧合!

白天脸上表情破碎,身体晃了晃,两眼猩红:“时……亿!你……你怎么敢!”

几名弟子:“……”

人家嘲讽表情都出来了,他还问她怎么敢?

时亿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别提有多满意了。

虽然只是在符箓上添了那么一小笔,但是转起来之后呈现的效果真不赖啊!

她转身往楼下走,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了。

薛让趴在窗边,盯着院子里画面。

白天带着几名弟子已经不在路边,到了院子里。

他们狼狈地坐在地上,几名弟子在嗷嗷大哭,嚷嚷着要回去。

“闭嘴!已经入阵,不破阵就等死!”

白天已经破阵上头了,除了开门与死门,其余六门他都进去了。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破阵。

薛让一边用手机录像,一边说:“都折腾快一天了,录下来去给白普看,气死他。”

柴雄在和面,今晚做手擀面。

他往外面瞅了一眼,赞叹道:“时姐这阵法真厉害,我早上出门买菜回来都有点傻眼。”

“那是。”

薛让转过身子,一脸骄傲道:“祖师伯根本就是耍他玩的,八门不管他选哪个门,都只会进入祖师伯预定的门。”

“啊?那他不会明天都不走吧?早知道多买点菜了。”

柴雄的心思都在买菜做饭上。

时亿下来就听见这话,笑着接过话茬:“咱们等得了,别人可等不了啊。”

夜黑人静正是搞事的时候。

雇佣兵们还在不远处等着,他们现在等的可不是白天带白普出来了,而是在等天黑。

天一黑就是他们进攻的好时机。

所有雇佣兵已经在车里擦枪提炮,准备晚上的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