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说我的。”
陆琦的话里带了哭腔,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虽然不羁放纵,可什么是礼义廉耻她还是知道,也实在接受不了周衍的犯冲话。
周衍感到莫名的烦躁,他单手把衬衫的扣子又解开一颗,也松开了陆琦的脖子。
原则就是可以服软但不能认错,虽然静下来想想也确实有点冲动,人逼急了什么尖酸凉薄的话都往外冒,更何况抨击对象是陆琦,小女生脸上挂不住。
“好,不闹了,以后这种话咱们都不要说了。”
周衍一挺高大的身影,不开灯抱着蜷缩在人身上时像是在撒娇,也不知道是在贪恋什么。
“周衍,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陆琦的声颤音旁周衍的触感更加敏锐,不知道是心疼了还是心动了,就怕两者都有。
“好。”
“你是不是醉了。”
“应该吧。”
“给你熬点汤喝好不好。”
周衍不回话,也没有行动上的回应,和他商量的语气像是在和小孩子谈判,拿他没办法。
陆琦闲出的手往下了些摸上他的皮带,滑凉滑凉的,并没有停留太久,转而又抱上了他的腰。
四十岁的年纪三十岁的身体,陆琦特别陶醉于周衍的腰身和身材,看不够,也摸不够。
有此刻就够了,都心甘情愿被困在这场触感盛宴中,不去寻找出口,想要从彼此身上索求更多,想要融在一起,想要就此腐化掉。
从门前到卧室是不远不近的几步路,半引半退就进卧室了。
到底是实践出真知,接吻这种事多做几遍就熟门熟路了,周衍上手多快,才没几天就游刃有余。
“你的狗帝前男友人怎么样?”醉的人说话含糊不清,听的人也就模棱两可,“你满意他么?”
“周衍。”
陆琦有些生气,身上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否则绝对捶他。
“叫我什么?”
“周……主任。”
“忘了在影院说的什么了?”
今晚周衍的话格外多,许是被酒精支配,想把从下午受的气一股脑全都发泄出来,轻声细语说些不太正经的混话,又用三言两语挑起人的情欲,想给他一个耳光,却又想立马和他融为一体。
醉生梦死,羞耻难当,可还是随着他一起享受人间极乐。
仁慈又凶狠的父。
麻痹的神经下,陆琦颤抖地叫周衍的名字。
对错误称呼的惩罚就是一遍又一遍濒临绝境的告诫。
知道周衍在被感性牵引着找寻刺激,可陆琦对那两个字叫不出口。
多多少少带点上位者的恶趣味,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强,从前隐藏很好的卑劣如今真真正正拿出手时却让陆琦后悔去惹周衍了。
小哭包一个,遇到大事时挺坚强,却在平常特爱哭,陆琦的一滴泪滑向眼底,被周衍给看见了。
“怎么又哭了。”
像是安抚小狗一样,周衍停下动作抬了手擦掉陆琦的眼泪。
“你欺负我。”
黑暗中,周衍笑的肆意,随即又发出一声微叹。
“是你在欺负我。”
完事后酒也醒的差不多,周衍要抽烟,点火的那瞬被陆琦一把将打火机夺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他光膀子的胸膛上,有些疼,他怀疑她是在报复。
“怎么这么大火气。”
“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没有,”周衍又重新拿过打火机,烟还夹在手上,不敢点,想了想又扔在了床头柜上,“偶尔一两次。”
“你今天真够混账的。”
“哪方面?”
“各方面。”
“嗯,”没醉的彻底,周衍自己说了什么话倒还记得清楚,“是挺浑的。”
休息的差不多,周衍叫陆琦起来去洗澡。
“不想动,跟着你们去宝龙绕了那么大一圈,回来又被你折腾那么长时间,一点也不想动。”
俩人都不想起,那干脆就再躺一会,又开始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许宗寅有老婆吗?”
老板的私事周衍并不想多说,但既然陆琦已经被拉下水,那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并非不可以。
“过世了。”
“是生病了吗?许总那么有钱,应该不会治不好。”
“商业争斗,有人在背地里下黑手。”
陆琦刹那间无言,感到有什么东西冷却了下来。
“资本市场真的把一切人和感情都变成了商品和手段,这就是《经济学手稿》里的异化本质。”
“不,许总很爱她,十好几年身边没再有任何其他女人。”
“那他有孩子吗?”
“在国外,父子关系不和,好几年没回来过了。”
“是因为许总故去妻子的事吗?”
“嗯。”
又是短暂的沉默。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为你死了,你会不会也像许总一样?”
“说什么傻话。”
周衍顿住,故作严肃地把陆琦拉过来,头按在自己怀里。
“如果会就好了。”
并不拿陆琦的话当真,周衍是要比她少活二十年的人,谁先死谁后死早就有了答案,再一阵胡言乱语也没用。
“你该去洗澡。”
“你去吗?”
“还不想动是么?”
陆琦趴在周衍胸前点头,收到信号,他坐直身,自己先下了床穿好衣服后抱着她去卫生间,还没出卧室恰巧手机响了。
“是你电话。”
“没事。”
周衍看都没看,并不在意是谁打来的。
“那如果是许总电话怎么办?”
“让他扣我工资。”
人轻飘飘的,不重,抱在怀里没一点感觉,也不知道一日三餐都吃到哪里去了。
有淋浴也有浴缸,但周衍并没有给陆琦选择权,把她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后自己就去浴缸里蓄热水。
很快蓄好热水,周衍让陆琦进去,而自己也并没有走。
蒸气氲氤,陆琦想抬头看站在旁边的周衍,却发现睁不开眼,隐约中,他的脸和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别乱动。”
声音平静,在密闭的空间中听得更为清楚。
明显感觉到身体在下沉,不会因为有外人在而难堪,也不会感到羞耻和放不开,就这样坦诚相见,将内心剖给对方。
迷蒙之中,周衍身上的短袖t恤很快被水汽沾染,他半跪下来拿着水洒往陆琦身上浇水,也能看到她白皙的后背和打湿的黑发。
“周衍。”
“嗯?”
“你和许宗寅是不是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