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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在了?去哪了?

张铁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蓦然一激灵,从沙发上坐起,“你说我爷死了?”

电话那头只是传来张铁大姑的哭声,让他赶紧回乡下爷爷家。

张铁愣了好一会,明明昨天还见过啊,中午时候还在一起吃饭,老爷子还喝了两杯酒,临走时还给自己拿了个石雕玩偶。

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反应过来的张铁撂下大姑电话后,立马打电话给老爹,老爹那边也已接到大姑的通知,正在抚城往回赶。

张铁感觉心里一阵绞痛,赶紧洗了把脸,出屋就要往聊城返。

翠花见他起来这么早,本还觉得意外,结果听了张铁说,也是开始收拾东西,说要与张铁一同回去,怎么说是张铁家中的长辈过世,她这个干姐姐也要过去送一送的。

路上,接到魏婷打来的电话,张铁说了此事,魏婷和许璐也要随行,毕竟老爷子也算两女认识的长辈。

三女一男,就这么大五一的刚从聊城回来,又急忙忙的跑了回去。不过此次回去,心境已然不同,一路上,大家谁也没心情多说,气氛有些沉重。

将近中午,到了张铁爷爷家,院子如故,瓦房如故,门口的老狗如故,只是昨日还开怀饮酒,开朗谈笑的老人已不在了。

见到张铁几人到来,从屋里迎出来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这是大姑家的表哥。

“小铁,回来了啊,赶紧去山上吧,正午之前要封坟。”男人对张铁说。

“怎么这么急?”张铁问。通常在北方,家里有人离世,是要守灵的,就是出殡前也有告别,送行的仪式过程。

“别说了,你赶快过去吧,老爷没火化,说是要与姥姥合葬,我妈我爹都在山上呢,我留下来等我舅。”男人说的舅,就是张铁的老爹,从抚城到聊城的距离比春城要远一些,快中午了,还没赶回来。

张铁跟翠花魏婷几女说了一声,就要下车上山,翠花三女也是一同跟下来,说是再怎么,也应该最后给老爷子送行。

就这么,前一日张铁与老爹走过的后山小路,这次跟着三女又再走一遭。

来到后山坟地,大姑,姑父,表姐,表姐家的孩子,身披麻布,跪在一口棺材前。

张铁奶奶的坟上,遮起来个黑色的棚子,坟已经被几个村里的壮汉挖开,旁边留出停放爷爷棺材的位置。

见到张铁到来,大姑起身,哭着来到张铁身边,默默的为他披戴孝衣。

张铁看到那口棺材,心一酸,眼一红,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落下。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爷爷常带自己出去玩。自己犯了错,老妈老爹要打自己的时候,爷爷总是将他护在身后。虽然后来父母离异,后来自己出去上学,出去闯荡,与老爷子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可就在昨日,老人还活生生的,笑眯眯的坐在对面瞧着他啊,怎么突然就阴阳两隔了呢。

张铁失魂落魄的来到棺材前,棺盖已经盖上。他回头瞅瞅大姑。却听张铁大姑向他解释,“你爷昨晚跟我说,他要是死了,不火化,不停灵,直接装进棺材,正午之前,埋在你奶奶坟旁。”顿了顿,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我还说他开玩笑,他说他把棺材都买好了,就放在老四家的仓房里。”这大姑说的老四,就是帮着挖坟的村里汉子,约么着也是这几个人帮着将老爷子棺材抬上山的。

山下有人上来,张铁的老爹,身边跟着个中年妇人,是张铁的后妈,还有大姑家的表哥。

只见张父直接来到棺材旁,就要打开棺材盖子。

棺材是被钉死的,哪是他徒手就开的了的。

张铁大姑出声训斥,“你干什么,老实的送老爷子走吧,别折腾了。”

张父跪到棺材前,也是大声质问,“怎么不等我们回来?怎么不让我们看老爷子最后一眼?”

“都是老爷子安排好的,棺材他买好的,抬棺材的都找好了,昨晚他交待中午之前下葬,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结果早上给他送饭,老爷子已经咽了气,身子都硬了,装老衣服都是他之前自己穿戴好的。”张铁大姑眼眶红肿,嗓子沙哑。

张父也落泪了,跪坐在棺材前,无助的像个孩子。张铁的后妈去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肩膀。

张铁也走过去,与父亲跪在棺材前。“我爷怎么过世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哇”的一声,张铁大姑像是终于绷不住了,大声的痛哭起来,“你们问我,我问谁?昨天我爹还好好的,你们爷俩不在,人家把自己事都安排明白的,我不比你们爷俩多知道啊。”大姑哭的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时,帮忙挖坟的几个人里,走出一个年纪稍长些的,这就是大姑口中的老四,算是村里与张家走的比较近的邻居。“大哥,大姐,时间快到了,你们看是把老爷子下葬还是怎么,俺们都听你的。”

张铁看看时间,确是要到正午,他又瞅瞅身旁跪着的老爹。老爹这时也没了主意,总不能这时候将棺材打开,看老爷子死没死透,要是没死透就再重死一次,按照正常的节奏来吧。

还是张铁大姑做了决定,他大姑比他爸就大两岁,不过从小看着张铁老爹长大,那时老爷子在黑省,老爹对大姑还是很尊重的。

“下葬,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现场气氛无比沉重,披麻戴孝的家里人跪了一排,翠花几女没有靠前,远远站着。几个村里人,用绳子吊着,一点点的将老爷子的棺材下葬入张铁奶奶的坟旁,哭的人更多了,哭声更大了,填土,摆放祭品,这位昨天还与在场多人吃饭饮酒的老人,今天的午饭或许就能陪自己多年不见的老伴吃了。

起身行礼,家属还礼,因为没有几个外人,少了许多的流程和琐碎。魏婷眼眶微红,与许璐翠花在远处行礼送行。

下山路上无话,张铁搀扶着老爹,脚步很慢,很轻。

回到爷爷家,众人感觉还像是做梦,翠花几女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张铁,只有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怎么整?你们是留下来给老爷子烧完头七还是先回去?”张铁老爹问张铁。

从早上起来到将近傍晚,张铁几人都没有吃饭。张铁大姑自己已经像丢了魂,哪还有心情安排饭菜。

“我朋友也来了,这里不方便住,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张铁说。

“那行,我们留下来待几天,陪陪你爷,烧头七的时候,你没事就回来,真有事,就忙你的。你爷不会怪你。”张铁老爹声音也哑了,他也是一整天水米未进。

张铁用力握了握老爹的手,不知道该劝什么,“你们也吃点东西,别把身子熬坏了。”

张铁带着几女离开,回聊城,他得将这个事跟老妈说一声。

聊北酒楼,包间里,张铁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呛的自己直咳嗽。

魏婷替他揉着背,张母坐在一旁。眼眶湿润,一看也是刚刚哭过。翠花在旁安抚着张母。

“我就感觉我爷还没死,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怎么就能走了呢?”张铁心里难过。

“哎呀,看开点,谁都有这么一天。”翠花喝了口酒,下葬这种事她见多了,但像今天这么怪异的,也是头一回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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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不知道的是,在他早上着急忙慌的走出房间后,那个他昨晚摆弄了半宿的符文星图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开始是在所有符文的中心位置,降魔杵上方的符文,凭空产生一股吸力,这股吸力吸收的不是周遭的空气,而是周围的灵气,一股股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紫色气流,从四面八方朝着这个符文涌去。

渐渐的,这颗当中的符文好似吸收饱了灵气,竟变的有如实质起来。接下来是另外一颗物品上的符文……

方圆数百米,甚至整个中港商街,那常人不可见的丝丝缕缕灵气,一点点的向着张铁屋里摆放的星图汇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