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下边的图,和上边的图,一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在同一张纸上,”李侍郎看着地图,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你这个理由我赞成,你继续说。”
“很可能,下边的图,是上边图某一区域的扩大部分。因为这部分地区很重要,所以才把它单独画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就是官府要在这张图的某一个地方,用来搞一些基础建设。”
“对,比如修一个要塞,建设一个军事基地等。”
“可是它完全可以用另一张图纸的,干嘛非得挤在一张纸上?我在路上几次看地图,对这种现象都表示不可理解。看又看不懂,不看它,它又总出现在你面前。所以这次,特来向李兄讨教这一难题,原来你对这一现象了解的也不是太多。”
“可不,我比你还模糊。至少你还发现了这个现象,我却连看都没看到过。”
“但是你却完美地解答了我许多的疑问,丰富了我的知识,这点我要特别感谢你。”
“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实你知道,我乃一介武夫,打仗才是我的特长。我肚内才墨不多,所有知道的知识点,都卖弄给你了。你再让我说别的,我真说不出来了。”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关于这本图,还有很多疑点,比如,这本图绘制的年代,是永乐大帝时期吗?”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李侍郎说,“虽然这上面没有年代符号,但这图的名字叫燕国山川地理略图,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儿是燕王的属地。地图上的区域,很大一部分是燕王的封地,所以肯定是水乐大帝未登基前,做燕王时的作品。”
“在行走途中,我们发现了地图上有的地名,与现在不符,或现在不在了。同时可以确定,有些地方并不是绘图者亲身经历的,而是借签了前人的成果。”
“你观察的很细致。”
“是的,我还发现,在京城周边,它绘制的特别细致,几乎没有差错。越往西走,错的地方就越多,越不够详细。这说明,该图作者,对这一带区域,是进行了调查走访了的。”
“你的话再一次提醒了我,我认为,如果下边图的内容,来自上边图像的部分,那也应该在京城西北一带。”
“依据是什么?”
“图像中的部分,很适合京北一带的场景。”
他这么一说,张信忙把那份图打开,仔细地观看那幅小图。
“不错,”他说道,“这次去大西北,向西走了不远,便是黄尘漫道,十分荒凉的感觉,只有京北一带,才保持着这样的地貌特色。”
“这也印证了,下边图是上边图局部扩大的一部分的猜想,”李侍郎说道,“当时成祖皇帝的封地就在这儿,他活动的中心肯定也在周边。这张地图的西半部分,主要是晋王的土地。燕王没必要费精力,把别人的土地,画在自已图上。”
“所以他直接搞了个拼接,山西那部分图,许多都是古地名,有不少错误。它可能是前人的地图,燕王把它们拼接在了一起。不注意,看不出拼接的痕迹。但如果仔细看,还是有差别的。”
张信用手指着地图,继续说道,“从西华镇以西,好多地名,都使用了古文字,而且许多他方不存在了。而在北京一带,并没有犯这方面的错误。”
“这就说明,这块单例出来的地方,确实是上面地图的一部份。它就在北京北一带,因为那时的燕王,虽具有雄大大略,有做一代雄主的潜力,但日子过的并不轻松。他所面对的是曾经最强大的对手,北元。”
张信点点头。
李侍郎继续说道,“其虽己逃到漠北,但实力仍在,仍一直想重回中原,因此不时派铁蹄,到边境骚扰。后来又发生了建文帝削藩事件,因此在未登基做殿之前,燕王所承受的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并不小。”
“为了应对突发事件,燕王在这块地方,是想搞点东西。从图上看,这儿群山环抱,有大片的森林,有清澈的河水,硬件条件能很好地满足建设的需要。可惜,现在京北一带,除了一个燕王台之外,并没有燕王时留下来的遗迹。”
“燕王台我去去,就是一堆石头垒起的高台,是当年燕王阅兵扫北的地方。那儿地势开阔,和这图上的风景,没一处是相似的地方。”
“可能燕王当年处于人生最艰难的时间段,有某个计划,后来他和侄儿的战争中,赢得了胜利,又成功把北元打残,并最终完成了统一。接下来便是建设北平城了,因此这处计划,便搁浅了。这张图也被收藏了起来,直到近期,才从宫里流了出来。”
“难道这张图不是兵部原有的吗?”
“现在它是兵部的东西,而且被当成了宝贝。但它来兵部时间并不长,也就十多年。在此之前,它是宫中的东西。”
“哦,原来是从宫中流出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张信很感兴趣。
“这是十多年前,我的前官长秦尚书还没离任时,从宫里拿来的,从那之后,就没有再还回去。”
那是十多年前,朱由检刚即位不久,此时的大明虽已呈现出日落西山的状况,但比起现在的生存环境,要轻松的多。
当时在西北山区,有一伙土匪,竟然把崇祯的妹妹,福庆公主家给抢了,事后逃往北部山区。
公然抢劫皇亲,这可是对皇家最大的蔑视。
崇祯怒不可遏,发下圣旨,要地方官限期破案。
地方官没有按期完成任务,被查办。
随之,祟祯把黄尚书召进宫内,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一片区域,说这个地方便是土匪的重点活动区域。东厂和绵衣卫,强强联手,已侦察明白。下一步,便是动用军队,剿灭土匪了。
黄尚书接令后,派了两干骑兵,用了一个月时间,才把那土匪围剿一空。
从此这图就留在了兵部,直到黄尚书离任,也没还回宫中。
它成了兵部自己的收藏。
“这样吧,”张信说道,“你先把复制的图拿回来,这张老图,暂时留在我这儿,看我能不能把下边的区域,在图上找出来。”
李侍郎表示同意,又说了一些别的话,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