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道长这就要走了吗?”
“对,我们现在就离开。”
“好吧,祝三位道长早日冲击化神。”
“借您吉言。”
说完,三人就此离去。
在走出会客厅时,他们看到了呜咽哭泣的人群。他们是灭妖军小队众人的妻儿老小。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昨天你还说要给我再生一个孩子的!呜…”
“儿啊,你怎么对我们这么残忍啊。怎么能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而情况稍好一些的家庭,虽然没有太多的哭泣,但他们的状态同样不好。
经过救治,主城来的医师严肃的对靠上来的家属说道:
“他们两人的肋骨全部粉碎性骨折。同时还有分别断了一臂。
之后就算苏醒,也无法再担任体力方面的要职。”
在讲完这些话后,医师步入后堂与县令说起隐藏的话。
“经过多次亏空,他们体内的内力种子完全枯竭,无法复苏。同时肋骨就算恢复,每到潮湿时节,都会产生巨大的疼痛感。我会留下一些止痛药给他们。
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们。”
“…好的,谢谢您。”
“客气了。”
收拾药箱的医师一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边从中拿出两个装满止疼药的药瓶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医师从衣服胸膛处的内兜里掏出一杆烟枪,再从药箱内取出一个方盒,从中接着取出一叠像是烟丝一样的物品,随后熟练点燃。
气体飘出,他看向一旁有些顿住的县令,笑着放下烟枪。
“点燃的是些提神的草药,要来些吗?”
“这就不用了。”
听到拒绝,医师再次将烟枪放于嘴前,享受般的吸了起来。
吐出口白气,他平静的说道:
“城主对你的业务能力很欣赏,不出意外,再近几年你应该会高升了。”
“…那您替我拒绝吧。”
“-”
医师疑惑的看向他。
“再往上升你可官居6品,不比当一个小小的县令要好。”
县令露出一抹淡笑。
“我太老了,还是不去了吧。”
“真的?”
“对。”
“这样啊…那如果后面你还想为更多的百姓负责时可以来找我。”
对于他说出的这句话,县令虽感到一丝疑惑,但没有多想,现在的他心中有些疼痛。
灭妖军小队的众人对于他而言可都是一个个出色的晚辈啊。
甚至他们所有人曾经还是自己与他们的父母共同将他们送入灭妖军中…
怀着不知道何种的感情,他朝外堂走去,那里两个家庭还在。
文轩睁开眼时,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
“师…师父!”
哭泣声传了许久才慢慢消散。
…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好好休息几天吧。”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您了。请问我师傅葬在了哪里?他还有遗物吗?”
县令嘴巴张了张,吐出了地名。
望着文轩离开的背影,他沉默的注视着。原本黑色较多的头发,此刻已然与白发平衡。
这不过才一周而已。
回到义庄,文轩神情淡漠的走进物资存放处,从中取出了香与纸钱。
他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穿过庭门,来到了紫星所葬的后院里。
看着那道墓碑,他点燃了香,把它插在了香炉上。
“师父,如果我去世了,您会为我做什么?”
“臭小子怎么想这些呢?还不好好练功。”
“师父,不要转移话题!”
“如果你死的话,那为师就只好将你超度了。”
紫星的表情严肃且认真,好似坚定不移。
“师父,你说的,应该是正常的超度…吧?”
紫星沉默,文轩忐忑的问道。
“是,正常超度的吧。”
周围寂静无声,文轩尖叫出声。
“师父,你居然想用法术超度你的徒弟!”
见他尖叫,紫星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哈哈哈,吓到了吧?放心,就算为死,为师也会在你前面。”
“师父,你不要乱说啊!我们可是道士,不更应该-”
紫星直接插断了他的话。
“等为师死时,记得我保存的最好的香和纸钱烧给我。”
“师父!你怎么又乱说!”
“哈哈哈~现在还不好好画符!!”
“哎呦!”
文轩嘴角下意识露出一丝淡笑,随后他开始烧起纸钱。
“师父!您为什么在主持仪式时,比在驱邪除魔时还要认真啊?我看他们和鬼不是差不多吗?”
“文轩,你要记住,鬼是鬼,灵魂是灵魂。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每一位亡者身前都是一个又一个人最想见到的人。
对于他们,你将来主持仪式一定要跟为师一样严肃,甚至超过为师。”
文轩有些懵懂,但见师父严肃且认真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立下了誓。
随着纸钱全部开始燃烧,文轩的眼角再次流下泪水,他径直跪在地上。
“师傅!您…您知道吗?我一直都将您看做父亲!
可最后的时候我却救不了您。
我真是个-畜生!!”
纸钱突然旋转翻飞,它们在文轩辱骂扇打自己面庞时,对着他围绕流转。
可,此刻-无风啊…
文轩瞪大双眼的注视着虚空,泪水依旧流着。
可他却好似看到了什么。
纸钱燃烧起的火星在围绕他一圈后就以燃烧殆尽。
“是-您来看我了吗?”
郭家墓地。
看着下葬的棺材,张丽萍轻轻为逝者念诵着。
念诵完后,她看向盘膝睁开眼睛的张湫道。
“那个家伙会来?”
“嗯,那具僵尸融合了两种妖物,同时自身还是铁甲尸。这种资源的堆积,他的消逝不可能不会让幕后主使者不过来看看。”
盘算了一下炼尸所需的资源,步青飞接话道。
“以刚刚的情况来算,首先得找到潜力不错的尸体、之后也就是现在的养尸地、阴性资源等都需要…”
听他侃侃而谈的样貌,张丽萍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步青飞,就连张湫道都朝他微微瞥视了一眼。
步青飞‘哈哈’道。
“可能跟家里穷有关,所以我对数字还挺敏感的。”
他的话诚恳无比,两人知道他家里的状况,所以没再看什么。
刚刚的模样只是因为步青飞突然像是变了一个样一样。
就如同,私塾倒数几名,突然抢先在第1名前将问题计算完一样。
这么说还显着。
就像是一个很傻的人突然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天才一样。
一道插曲还未多久,张湫道看向远方。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