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军杀进来了！”
内城的抵抗比起外城来说要激烈的多。
这里的居民有一部分是曾经的世家贵族以及贵族的奴役。
剩下的居民也都是相对富有的存在。
有本事的世家逃了出去，只剩下这些没能力逃走的小世家很清楚，北境从不会对世家之人留手。
更何况，他们也都是天离朝廷的忠犬。
天离朝廷屹立数千年。
没有这种忠犬，反倒是奇怪。
铁浮屠与狼骑兵在内城中厮杀。
这些人甚至拿着最普通的铁剑，菜刀，出来抵挡。
秦晓很清楚。
这些人。
打心底里忠诚于天离。
那么，他便赐给这些人一个体面的死亡。
伴随着重卫兵的入城。
大将军顾何知道，天离气数已经到了极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目光望向远方那隐隐能看见的皇宫。
“顾冷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遥记当初，他要在皇宫设下大军，却被顾冷玉拒绝。
在那里，第三道防线，只是一群宫人和宫中的侍卫。
他们，能够挡住北境大军？
显然是不可能的。
北境大军攻破城门，便代表着天京城的彻底沦陷。
顾何挺直了腰杆，拿起先帝赐给他的帝君剑。
霎那间，原本神武境八重的境界，竟然在这一刻突破到了九重。
“这就是，神武九重吗？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破...”
顾何苦笑了一声，身旁的亲兵们纷纷传来了一阵阵的祝贺声。
“你们，都走吧。”
“将军，我们去哪儿啊？”
“是啊将军，我们可是您的亲卫，怎么能离开您呢？”
顾何摇了摇头，看着这一帮平均年龄都有五六十岁的老东西们。
“我被仙帝留在皇都数十载，你们便跟了我数十载，从未离开过天京城，如今到了这种时候，你们没必要，陪我一同留下。”
这些亲兵相互对视了一眼。
旋即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们，笑什么？老夫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顾何皱了下眉头，他身旁的副官连忙解释道：
“将军，我们都是自愿留在您身边的，既然您要陪着这天京城，那我们当然也要留下，我们是将军亲卫，是忠诚于您的人，您要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对，将军，下命令吧，这么多年没有打过仗，这一次能碰到天下第一骑，死在他们手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将军，下命令吧！”
顾何陷入了一阵沉默，旋即，同样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帮老东西，好，既然要和骑兵打，那就去皇家马厩，那里的还有几千匹战马，别忘了，当年的我们，可也是号称天下第一骑兵！就让那北境来的蛮子好好见识一下，我们天离皇骑军的厉害！”
“好咧，我们这就去！”
上千人向着一个方向转移。
他们并非逃跑，而是在为了自己最终一战前做好准备。
只有顾何的副官还有一众禁军还留在这里。
顾何看着身边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
“你也去吧。”
副官摇了摇头。
“将军，我不能走，我要留在您身边。”
“胡闹，这是命令。”
“将军...”
“去！”
“...”
副官朝着他跪下，深深地磕了几个响头。
“带着他们，走，去南边，让他们好好活着，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顾何留下最后一句话。
拔出了自己的剑。
副官抬头的那一刻，泪水布满了他的脸。
“是！将军，走好！”
副官走后。
顾何将视线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阁下，还不出来吗？”
剩下的禁军一阵骚动，不明白顾何的意思。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一名白衣剑仙从高处飞来。
来者，正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北境剑仙。”
西门吹雪平淡的看着面前的健壮老人。
“阁下，便是天离朝廷的皇室大将，顾何，有本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顾何哈哈的笑了下，摆手让身边的禁军退后。
“在老夫突破神武境九重的时候，阁下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吧，多谢。”
他朝着西门吹雪微微拱手。
“谢我作甚。”
“谢你，没有让跟随我的老东西们死在这里。”
“......”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
他没有对那些亲卫出手的原因很简单。
秦晓给他的命令，只是面前的老人。
“哈，明白了，那位北境王对你的命令，是只有我一人吗？有趣，真是有趣，真想见一见那位北境王的风采究竟是什么样子，竟然能在手下汇聚如此之多的能人异士，还有那令人羡慕的骑兵军团...”
顾何默默驱散了四周的禁军。
接下来的战斗，可不是这些禁军能够帮上忙的。
“主上，乃神人。”
西门吹雪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只朱雀的身影。
又想起平日里贾诩说的那些话，便冒出了这五个字。
“神人吗？倒是我看走了眼，秦晓那孩子，小时候我倒是见过他，当初只以为他是个愚笨无可救药的废人，这才让他安稳回到北境，若是当年能将他留在京中...罢了。”
顾何摇了摇头。
眼中有战意涌现。
“阁下，今日我顾何突破数十年的桎梏来到那神武九重，你同为此境，真的以为，能够将我击败吗？”
西门吹雪周身杀意涌现。
“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哈！那就来试试吧！”
空气中闪过一瞬间的爆音。
紧接着，看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然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西门吹雪的柳枝与顾何的帝君剑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强烈的冲击，让天穹之上不断出现可怖的雷霆异象。
在这天离之巅，两名剑客的战斗，就此打响。
“好剑。”
“你赢了我，这把剑就送给你！”
剑气激荡，毫无保留。
以伤换伤，以血还血。
此战，是神武境九重的顾何第一战。
也是他最后的一战。
精血，燃了。
气力，用了。
就连体内的神魂，亦是以秘法彻底融入这幅肉身。
身魂相融，若是战败，那边代表着魂飞魄散。
这一战，是他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