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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冉冉这样说了,沈定海只能选择相信她,只是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忧。

毕竟现在的堂姑是只能使用低级技能的堂姑,而对面那个老登的厉害程度,怎么也算个大boss。

这场较量,沈定海还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只见冉冉噔噔噔,小短腿迈得飞快,直接跑到神秘男人面前站定。

“神秘人叔叔你不是要看小白虫么,冉冉现在让你近距离观赏。”

说完她甚至展开双臂,在原地缓慢转起圈,这动作好像只是为了能让男人看的更加清楚。

冉冉这个路数让沈定海完全摸不清楚,心中的不安感增加,他不知是对着空气,还是对着叶片开口。

“喂!那个叶子,你既然能保护我,那应该也能保护冉冉堂姑吧?”

没有声响,回应沈定海的,只有空气中缓慢流动的白雾。

沈定海无奈捂脸,“不是,你都快变异成史莱姆了,你就不能给自己长张嘴出来?”

巨大的叶片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源源不断地给沈定海输送着氧气。

“算了,这样吧。”沈定海重新振作,“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是能做到就动一动身体,做不到就别给我任何反应。”

“听懂了吗?”沈定海一时都觉得他是魔怔了,“听懂就动一动。”

他怎么会沦落到对一片叶子说话,这经历说出去别人都会说他在发癫啊!

但这句话一结束,晶莹剔透的巨大绿色叶片顿时像一团果冻一样,轻轻抖动着身躯。

沈定海猛地一拍手,面露喜色,“行行行,可以沟通就行!”

“回到之前的问题,你能不能像保护我这样,保护冉冉堂姑?”

巨大的叶子毫无动静。

所以是不行。

沈定海面上难掩失望,同时心里又不免有疑问,这叶子为什么像个痴汉一样只赖着他啊?

这种沾点奇幻因素的精怪不应该找上堂姑么?堂姑可是玄学大佬,跟着她那不指定是吃香的喝辣的!

灵机一动,沈定海脑子里又窜出一个想法:

“你既然能保护我,那你应该挺抗揍的吧?如果对面那个老东西要打我,你能不能护住我?”

“可以就动一动。”

巨大的叶片缓慢而坚定地摇晃起尖端,沈定海看见双眼几乎要放光。

“我天!你竟然这么牛吗?!”他完全没想到这被他嫌弃得不行的叶子还能用如此大的作用!

沈定海惊喜完立刻指挥着叶片不断挪向冉冉的方向,“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既然你这么抗揍,等下老登如果对冉冉堂姑出手,你一定要上去帮她挡一挡!”

“可以做到的话,动一动。”小叶子依言缓缓动了动耷拉下来的尖端,沈定海竟从它的举动中读出几分沮丧。

“你不要不开心啊,这是没办法的事,危机当前,我们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堂姑一个小孩子挡在最前面。”沈定海看着神秘男人在雾中时隐时现的身影,眼神凝重。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就把我放出去。”

“我说什么也不能再让那个老登伤害到堂姑了!”

沈定海这番话说完,小叶子瞬间将尖端竖的笔直,就好像一个人猛然挺起了脊背,焕发出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般。

无数微小的气泡在绿色的壁质里炸开,爆成一朵又一朵绿色的小烟花。

沈定海隐隐约约觉得,他的话,好像让这叶子...炸毛了?

他竟控制不住地开口安抚:“好啦,我们说的这都是最坏的情况,说不定堂姑根本不需要我们,一个人就把那个老东西给收拾了!”

“然后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没有人,也没有叶,需要受伤!”

说完沈定海觉得他有病。

他这是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吗?之前他还讨厌很讨厌这绿叶子的!怎么现在被它保护了一会之后,他就变了?!

被沈定海安抚过后的叶子,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下来,绿色的壁质里冒起许多咕嘟咕嘟的小气泡。

这一幕让沈定海不禁想起一个形容词:

幸福到冒泡。

嘿!今天他还真见着了。

小气泡不断向着沈定海面前聚集,最终拼成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像刚学会写字的孩子的随笔画。

沈定海辨认了许久才看清楚,小叶子想给他传达的是:

【¥#主人蔫&不能伤*#】

初看沈定海没看懂,然后他试图用叶子的思维去理解,顿时豁然开朗。

主人大概率就是指的他,毕竟叶子都这么死乞白赖地跟着他了,甩都甩不掉,它的主人也不太可能是别人。

而对一片叶子来说,蔫就是状态不好的意思,也可以引申理解为脆弱。

所以小叶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它觉得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太脆弱了,不能受伤。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担心他的安危,沈定海理解后心里不由得暖洋洋的,以及有那么一丝奇异油然而生。

冉冉堂姑带他见识的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他竟然被一片叶子暖到了。

“多谢你的关心。”为了缓解他对待叶子前后态度差异带来的尴尬,沈定海笑了一声。

“嗐,原来你会说话啊,刚刚怎么不早说?搞得我自以为自己的想法很机智。”

小气泡再次变化了排列组合,形成一句新的话。

【*学安安#¥犯错*】

读懂叶语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沈定海倒是很快就理解了小叶子想表达的意思。

他先是安慰小叶子,“没关系,不用怕犯错,要相信我的理解能力。”

随后沈定海再次望向前三个字,眉眼间染上几分伤感,他不自觉喃喃出声。

“我确实没想到,原来你认的这些字是跟安安学的。”

他开口说着,眼前几乎又浮现起穿着宽大衣裙的小女孩。

她站在阳光正好的窗台前,微风拂动窗外翠绿的爬山虎,就好像举着叶片在对小女孩挥手。

那时的她,岁月安然,一点也不知道前方是怎样黑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