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程橙又立马摇摇头，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现在的恶魔只听夏尔小少爷的话，而小少爷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人能看懂过。
小少爷孤独，理智而又偏执。
啊，太难了，一个路人甲还是不要去揣测主角的心路历程了。
“哈曼·卡恩你也害怕吗？我们可以睡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仆来到了程橙面前，手上还抱着她自己的被褥，试图爬上程橙的床。
程橙看着这个女仆，其实她年纪还很小，害怕也正常，于是程橙点头。
算了，小孩子嘛，小姑娘啊，害怕一点正常，程橙说的当然也是她自己了。
可能是同睡一张床的缘故，两个之前几乎没见过几面的人都亲近了不少。
睡觉的时候，小女仆像是找到知心的好朋友一样，大有一副想和程橙彻夜长谈的趋势：“哈曼·卡恩，我可以叫你哈曼吗？你刚刚在想什么啊，我都叫你半天了不理人，还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哦！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好像安静了很多，哎呦说起来真是恐怖啊，刚刚我好像还听见尖叫声了。”
说实话程橙也在全神戒备，但是实在熬不住了，迷迷糊糊的对过度紧张而变成一个话痨的小女仆说：“嗯，没事了没事了，我们睡一觉吧。”应该能活到第二天早上了吧。
明明前一天晚上很晚才睡，可是第二天还是早早的就听见动静起来了，程橙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熊猫要哭不哭的看着她。
“！”程橙实在是惊讶极了，又因为刚起床大脑连接不上，大声尖叫出声来：“你干嘛？！”
“哈曼·卡恩，你真是吓死人了，昨晚上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小女仆眼泪汪汪。
程橙实在想不起来是哪句话出了问题：“什么？”
小女仆瞪着一双明显一夜没睡的熊猫眼，有气无力的嗔斥：“就是你临睡之前，说了一句，应该能活到早上，你知道吗？我因为你的这句话一夜没睡！那一瞬间，所有恐怖故事都跑进我脑子里来了！而你居然一睡下去，叫都叫不醒！”
“啊这……对不起！当时迷迷瞪瞪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原来程橙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操作可还行？也是没谁了。
女仆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一个女声跟着传来：“女士们，你们现在起来了吗？我是凡多姆海威伯爵家的女仆梅琳，少爷他们已经在客厅，请两位梳洗完毕后随我一同前往。”
屋子里的两个人动作统一的抬头去看墙上的钟表，5点50！女仆看向程橙，两个人都在用眼神询问对方，凡多姆海威家的人都这么早？！
程橙看向小女仆，眼神里没有任何内容。
我母鸡啊！真的木知啊！
不久之后，在客厅。
人还挺多，大家都在呢，虽然只有夏尔少爷坐着。
“凡多姆海威伯爵。”这是那个女仆的声音。
“夏尔少爷。”这是一不小心又把藏在心里的称呼喊出来了的笨蛋程橙。
“！！！”
四周鸦雀无声，一片沉寂。完了呀，这就是没有提前串通好统一的称呼的结果。
“哼～哈曼·卡恩，原来在凡多姆海威任职过的女仆，米多福特侯爵在之前的来信里面有介绍过了。所以，关于你口中的这个称呼，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单方面的想跟我套个近乎。毕竟，看你也不是那种能讽刺贵族的身份。”夏尔·凡多姆海威，程橙印象中的小少爷，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话了。
像是睥睨一切的眼神，就连说话都是一股厌世风味，很多人都说这是冷漠和高不可攀。
“我……”程橙话都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幸好小少爷也不是非要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信上写的，我回来继承凡多姆海威的时候，侯爵给了每一个曾经出现过凡多姆海威家的仆人，一个机会，回凡多姆的机会，就算不回来述职，也回来看看，结果多数人都因病，或这样那样的问题推拒了，只有你愿意回来。”
原来大家都不愿意啊，那么多的人，连生病这样扯的原因都用上了，就好像流行性疾病光临，夏尔小少爷会很生气才对的吧。
程橙认真的抬起头，仔细看着小少爷的脸，听着他说话，不再去管这样会不会无礼。
直到听见他“呵”的一声冷笑，眼神深邃到可怕的地步，像是自嘲般，他说：“回来？回来干什么呢？看以前的东家如今落魄成什么样？那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凡多姆海威在我手里会像以前一样繁荣，甚至变得更好。你还不如和众人一样，把这里当做阻碍你们脱离苦海的深渊，不沾半点。你回来看一眼，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说过的吧，不会接受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回来了。”
听说过了，凡多姆海威家的小少爷在回来的第二天，在米多福特侯爵都还没有上门拜访的时候，从这里传出消息，凡多姆海威不接受离开的人再次回来。
其实程橙也无数次纠结，自己作为一个路人甲，要不要回到主角身边。
现在看着这样的小少爷，想了想，程橙还是冷静下来回答：“夏尔少爷，所有仆人都对凡多姆海威家族感激不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她停了停，发现自己无论听了多少赞美，想要复述给小少爷的时候，这些词语却又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请你不要对我们失望，这样那样的理由中或许也有真的苦衷，或许真是因为你的这些话，让她们觉得重新出现在你面前都是错误。”
终于说出了一些算得上是宽慰的话，这一刻突然感觉生死都不那么重要了，路人甲也有春天。
视线里，夏尔少爷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程橙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了，所有人的心好像都紧绷着，在等一个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