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子煜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黑石,急声问道。
黑石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忽视的颤抖,说道:“慕容公子来信,说…陛下病危,二殿下被囚”
“父皇病危,怎么会?不会的!父皇身体那么好,怎么一下子就…
还有,皇兄怎么会被囚,被谁所囚?”白子煜神情有些恍惚。
黑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白子煜,自从白子煜出来寻七情。
白子煜和白子澈每隔几天都会互通一封信,白子澈说云京城的事情。
白子煜说一路上遇到的情况,主要是关于七情的。
白子煜手上的是最新到的,却不是白子澈寄出来的信,而是慕容钰所寄。
云京城和阳湖城相隔较远,即便是今日刚到的信笺,那也是在大约半月之前寄出来的。
白子煜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信上说:半个月之前,云狼国二皇子白子澈与汝阳郡主订婚。
在订婚大典上,陛下喝下白子澈与汝阳郡主敬的茶后,便中毒吐血,倒地不醒了。
三皇子连同宗亲和一部分大臣,指控二皇子白子澈和汝阳郡主为下毒之人,欲定罪处置。
最后是皇后娘娘以性命为担保,方才使得宗亲同意,先将二皇子和汝阳郡主囚禁,待皇帝醒来再做定夺。
而当天参与二皇子订婚大典上的所有人,杀的杀,关的关。剩下的也加入了三皇子的阵营一同指控二皇子毒害陛下。
事发突然,当天白子澈便被囚禁在澈王府中,澈王府外有重兵把守。
不要说传信,便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出来。
慕容钰因为是从盛元赶回云京,凑巧遇到了点事情,没有及时赶上订婚大典。
待到慕容钰进入云京后,方才察觉到不对。
多方打探才得到了这些消息,同样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已将信送出,这如今已经严加管控的云京城。
七情微微蹙了蹙眉:“医师公和毒婆婆?”
宁安安说过师公师婆是同他一道去的云京城。有这两个人在,什么样的毒解不了呢?
白子煜微微摇头,说道:“医师公和毒婆婆,早在宁安安跑出云京城后,不到数日便离开了。”
那时候他还没有出来寻情儿呢。
那两位要是自己不现身,是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们的。
白子煜抱着七情,痛苦不已。他担心父皇病危,皇兄被囚,也担心母后孤立无援,云狼江山动荡。
他不得不回去,可他不能带情儿回去。现如今,云京城中风雨飘摇,危机四伏。
将情儿带回去,他不确定能不能护得住情儿。
可是…
“情儿,我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白子煜抱着七情的腰身,将脸埋进七情的胸口,痛苦地说道。
七情一手搭在白子煜的肩膀上,一手环住白子煜的头。
她知道,白子煜此次回去定然是危机重重。
她的身份本就敏感,若贸然跟着去云京城只会让白子煜更加陷入被动。
听到白子煜艰难痛苦的抉择,想到那个总是一身黄衣,温润如玉的男子。
七情紫眸轻颤,戾气席卷了全身。
闻着淡淡的,属于白子煜身上特有的寒梅冷香,七情烦躁的心绪稍稍平缓了些。
“情儿,我把小乖和黑石留下…”白子煜终究不放心。
“不必…”七情淡淡地说道。
“情儿…”白子煜皱眉道,“你一个人在北荒,我怎么放心的下”
七情摇头道:“我在北荒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我留在这里是因为魔剑还没有找到,
若是我想走,谁也留不住我!”
白子煜自然懂得,不说北荒这里,情儿的身份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毕竟当时围剿岐山,北荒的人并没有出现,所以没什么北荒之人死在七情的手上,自然不像三国那般仇深似海。
就是那消失的魄刹城城主独孤凌,起云台上,剑冢爆炸时不管出于什么缘由,独孤凌到底是救了七情。
白子煜心中纵有千回百转,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七情,一刻都不想放手。
翌日
“情儿,我走了”
“好”
“你要天天想我”
“好”
“等我回来”
“好”
“情儿…”
黑石低着头,默默地等着自家主子。
小乖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嚎叫着将自家主人顶到一边。
乖顺讨好地蹭着七情的腿,嗷呜…:本小乖也要摸摸…
七情摸了摸小乖的脑袋叮嘱道:“保护好白子煜…”
嗷呜…:“遵命!”
七情看着一边神色有些低落的宁安安,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微微垫脚,吻上了宁安安的红唇。
宁安安眸中刹那间绽放出动人的神采,轻声呢喃道:“情儿,等我…”
七情唇畔溢出一个缠绵的声音,舌尖研磨着宁安安的唇瓣的形状。
“谢谢你,宁安安”
…
白子煜看着一旁骑马追上来的宁安安,神色古怪:“你…”
宁安安接话道:“我与你一同去云京,云狼帝的毒,也许我会有办法”
宁安安说的委婉,但是白子煜明白,宁安安能帮皇兄解了腿上的毒,便已经说明了其医术之高。
有宁安安在,要替父皇解毒,就更多了几分把握。
只是…
白子煜拧眉:“情儿那边?”
白子煜担心,如果七情出什么问题,没有宁安安在身边的话。
宁安安眼眸暗了暗,他又何尝不担忧,只是情儿的请求,他亦无法拒绝。
分开还没到一天,他已经开始想情儿了,宁安安有些失落。
不过,他会的也就只有这点医术了,能够帮到情儿,便是他求之不得的。
宁安安叹息了一声,说道:“情儿的身体,百毒不侵,且还有释安大师在她身边。
释安大师不仅佛法高深,同样也精通医术。我已拜托过释安大师,好好照顾情儿。”
白子煜深深地看了眼宁安安,张扬迭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珍重:“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