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森醒来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熟悉的地方。
“悦悦!”几乎是刚睁开眼,他就不经思考的开口喊道。
悦悦的失踪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记得自己在听到她失踪的消息后全然没了理智,带着一帮吸血鬼猎人上山围攻了莱昂,响彻云霄的嘶吼和心中的怒火依旧在燃烧,可是好像就在他快要杀死莱昂的时候,自己的杀招被人格挡,一阵云雾袭了过来,在此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到底是谁阻拦了他杀死莱昂,对方的实力究竟强到怎样的水平......许多问题在卡森脑海中浮浮沉沉,但是此刻他站在地上,望着四周,最大的疑惑还是:这是哪?
熟悉的装修,摆满银具武器的架子,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板......这分明就是武器店,他和悦悦初次见面的地方!
在察觉到熟悉的环境后,卡森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紧随其后的是各种各样的疑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来说那群老头子见他打的那么凶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他送去医院......
卡森越想越不对劲,想要抬腿走出去,至少问问面前的老板。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他的视线自动的聚焦在挂在架子上的各种武器上面,手指不受控制的重复着他平时无意识的动作,明明是放在他身上十分正常的行为,可是卡森却感觉脊背发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救了莱昂的到底是谁?肯定是那个人在他身上下了该死的诅咒!
卡森用力的想要争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但结果却无济于事。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眼中突然闪过一个无比熟悉的东西——一根银色的魔仙棒!
那不是悦悦为他选的武器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用尽全力想要拿回那根魔仙棒,可是他的手指依旧在无意识的摩挲,他的眼睛没有在那根魔仙棒上停留过一秒。
——其实说来也合理,因为如果不是悦悦那双娇软莹白的手指曾经指过它,他也不会看它一秒。
对了,等悦悦,只要悦悦过来,他就可以重新得到解脱!
可是他看着这些武器发了好久的呆,连站立的姿势也换了好几种,到最后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孩依然没有出现。
卡森十分摸不着头脑,他想要冲破束缚,去问问那个打瞌睡的老板,有没有见过一个蓝发蓝眼,很好看很娇软的女孩。
可是眼下这个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一般,在百无聊赖的将整个武器店逛了一圈之后,才选中了一把短剑。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卡森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的经历,一个荒谬却在这个情况下异常合理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这是没有悦悦的自己。
准确来说,这是悦悦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他没有遇见悦悦时,他所作出的选择。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早已遇见悦悦,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也没听说过有哪种法术可以让人重新经历一遍这个世界,做出不同的事情。
这一定是假的,肯定是那个救了莱昂的人为了篡改他的记忆而故意编造的梦境。
卡森这样想着,他无法接受自己其实也许根本遇到过苏悦的事实。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但卡森却神奇的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和平时无一的生活轨迹,心想着这个人对他还挺了解,不过编造梦境的能力着实太差,才刚开始没多久就被他察觉出来了。
于是他开始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直到面前出现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孩,黑发黑眸,长相甜美,笑起来颇有几分姿色。
但也就只有几分姿色而已,对于卡森来讲,如果他没见过悦悦,或许还会多看两眼;但如今他见过了苏悦,对方澄澈的眸子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此刻他还哪会觉得眼前的人好看!
但下一秒,卡森感觉自己的视线仿佛就黏在了她身上,接着手指无意识的缩紧,这个动作他很熟悉,就是每次看见悦悦时他情不自禁做出来的。
对这个女人心动?卡森心里满是抗拒。对比起悦悦眼眸里的干净清澈,她那两颗黑眸里浑浊不清,看见他后更是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卡森最是反感这种类型的女人了。
可是如今他不仅甩不开对方,还要上演爱上对方的肮脏戏码,卡森一脸嫌弃的尽量移开视线,不停的暗示自己,眼前的人只是一颗草。
然而,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似乎越发爱上那个女人了,卡森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愤怒的。
最让他愤怒的是,他从做这个梦境开始,第一次听到悦悦的名字竟然是在那个叫秦如月的女人嘴里!
而对方说起悦悦时,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嫌恶,嘴里的话又是那么的难听!
“呜呜呜卡森,我今天好难受啊~那个叫悦的仆人什么都不做,甚至连她自己的衣服都要我帮她洗!嘤嘤嘤......明明......明明是莱昂让她照顾我,可是一天到晚都是我在伺候她!”
你说悦悦是仆人?!我呸!就你这种人,也配提起悦悦的名字!
悦悦要你给她洗衣服?那也是你的荣幸!就你也配让她穿上你洗的衣服!
你伺候她?那我可不放心,悦悦这么娇气的一个人,像你这种又怎么能够伺候的好她!
卡森在听到这些话时,感觉自己的理智都要消失了。
如果不是现在他掌握不到一点身体的主动权,他肯定第一时间把这个秦如月的头一拳锤爆,然后丢到荒山野岭去喂狗。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握紧双拳,愤怒的替秦如月咒骂着悦悦。
那是他死也要找到的女孩啊,他怎么舍得说她一个字?
卡森绝望的低下头,殊不知这才只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