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王伟江所料,吴小亮进来后三句话没说,就也掏出3万元钱往茶几上一放就跑了出去。
王伟江心想,既然你们3人合谋好后来的,那就随你们所愿,他拿起手机给乡纪委书记段先锋去了电话,“段书记,你带上收款凭证到我宿舍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到。”
都住在一栋楼,10分钟后段先锋带着手续来到王伟江宿舍,当他看到茶几上放着那么多钱时调侃道,“王书记,谁出手这么大方。”
“这应该是9万元,你先点下吧。”
段先锋取出点钞机,点完后确实是9万,“这是兴楼村陆玉兵3万,洪圩村钱大虎3万,吴圩村吴小亮3万。”
段先锋开好票据带上钱款就离开了,王伟江看着那张9万元收据心想,难怪那些贪官能贪那么多钱,只要你想要,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只可惜本王大书记不爱你孔方兄,王伟江在那自嘲道。
再说陆玉兵、钱大虎、吴小亮3人此时正在街上一家饭店里举杯畅饮,他们认为只要王伟江把钱收下去,他们三个支部书记的位置就能保住。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山老虎都吃人。这世上哪有和钱有仇的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王伟江和我们一样都是凡夫俗子,见到钞票都想装进自己的腰包,说他什么大公无私,清正廉洁,都是他妈的扯蛋。”陆玉兵边喝边吹道。
“你说钱他收下了,到时他不保我们怎么办?”吴小亮问。
“这不好办嘛,一是找他把钱要回来,二是写信告他,让他和丁伟杰一样进去尝尝牢房里的滋味。”钱大虎恶狠地说。
“只要他把钱收下就应该放心,怕就怕他不收你的钱,抓不到他的把柄,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他收了我们的钱,连他的命门都抓在我们手里,还有什么可怕的。”陆玉兵胸有成竹地说。
他们三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送出的9万元钱已经交到纪委那了,明天就上缴国库,他不但丝毫拿捏不到王伟江,如果王伟江想惩治他们完全可以指控他们犯贿赂罪。
但是,常言道:不和小人争是非,不与愚人争长短。小人就是小人,自私自利,阴险狡诈,永远是他们言行的准则和标准。
几天后,兴楼村、吴圩村、洪圩村3个新任支部书记同时宣布,陆玉兵、钱大虎、吴小亮3人同时被免去村支部书记职务。
这一决定大大出乎他们3人的意料,3人真是怒火心中烧,恶从胆边生。3人又聚集中陆玉兵家,“小兔崽子,敢耍老子,收了钱不办事,老子非叫你身败名裂″3个人对王伟江那真是恨之入骨。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那3万元我们不要了,就实名举报他受贿,把他送进去吃大锅饭。”陆玉兵恶狠狠地说。
“好,就依陆老大所说,把他送进去吃大锅饭,否则真难消心中之恨。”钱大虎附和道。
“那行,我也同意,举报信怎么写我不会,你们写好我抄一份。”吴小亮说。
“一份哪行,每人写3份,县纪委,市纪委,省纪委各寄一封,实名举报各级纪委收到信后都会下来调查的。”
陆玉兵先把举报信写好,钱大虎和吴小亮各抄3份签上自己名字来到邮局,每人把各自的3封举报信寄出,王伟江再次成为焦点。
第二天上午3封寄到县纪委的实名举报信就到了纪委书记曹旭东手里,正常情况下纪委收到实名举报信都必须核查,这次一下收到3封举报王伟江受贿,时间地点钱数及过程都写的很清楚,曹旭东心情有点沉重,他不得不拿起3封举报信又来到于倩办公室。
见曹旭东到来于倩又笑道:“曹书记,我说我不想你来我办公室怎么又来了。”
“于书记,我也不想来打搅你,可是又不能不来请示你。”他边说边把那3封信举报信递给了于倩。
于倩接过一看又是王伟江,而且还是实名举报,她虽然不相信王伟江会收这3个人钱,但是她于倩只能把话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曹书记,既然是实名举报那就按你们调查程序立即进行调查。”
“好的,于书记,那我就亲自去趟西岗乡。”
曹旭东离去后于倩双眉紧锁,她想亲自打电话问问王伟江收人家钱没有,但想了想政治职业操守阻止了她的念头,她相信王伟江不会做出这样无脑的事情。
再说曹旭东离开于倩办公室后就直接叫来驾驶员和他得力干将鲁卫海直奔西岗乡而去,王伟江见曹书记到来他心中已猜出个大概来,“曹书记,你可是难得到我们乡里来。”
“王书记,我是奔你而来。”曹旭东单刀直入。
“哦,那请曹书记到会议室吧。”
两人朝会议室走去,曹旭东见鲁卫海也跟在后面,他向鲁卫海摆摆手,鲁卫海会意就没有跟进会议室。
“王书记,我希望我们谈话直来直去不要隐瞒,你最近收了人家钱没有。”
“收了三笔,每笔都是3万,总共是9万,这9万元钱我当晚就交给纪检书记段先锋了,我去把他开给我的收据拿给你看。”
王伟江起身离去时,曹旭东叫来了纪检书记段先锋,结果正如王伟江所说,当王伟江拿来段先锋开给他的9万元收据时,曹旭东看都没看说:“王书记,事已查清,我就回去了,于书记还等着我汇报呢。”
曹卫东走后,王伟江立马给于倩发条微信:姐,收钱是事实,当晚我就把那9万元钱交给纪检书记了,放心吧。
于倩看到后给他回了3个字:知道了。
王伟江心想怎么这样啊,也不表扬我两句,就那么吝啬赞美之词嘛。
曹旭东回到县委又来到于倩办公室,“于书记,3人送钱给王伟江是事实,王伟江收钱也是事实,每人送给他3万共9万元,但当晚王伟江把那9万元上缴国库了。”
\"曹书记,这3人贿赂王伟江每人达到3万元,移交检察机关够判的就判,决不手软。\"于倩气愤道。
“于书记,我这就回去给汪检查长去电话,叫他派人去西岗乡调查核实举报人。”
曹旭东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电话就给检察院汪道怀检察长拨了过去,“曹书记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老汪,我这有3封实名举报信举报西岗乡党委书记王伟江的,3个每人送3万元现金给王伟江,王伟江收下后当晚就把钱上交了,刚才我去给于书记汇报,于书记很生气,要求把举报信交给你们检察院,去调查核实3名举报者以贿赂罪给予严判。”
“好的,曹书记,我马上派人去你那拿上举报信就去西岗乡调查核实。”
汪道怀放下电话就叫来检察二部负责人李瑞松,“你带个人马上去纪委曹书记那拿3封举报信后去西岗乡核查取证,这3人贿赂他人属实就向法院提请公诉严判,此事一定要依法依规查办,于书记对此事很重视,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李瑞松领任务后立刻来到纪委曹书记处取了举报信后就直奔西岗乡,来到西岗乡政府他又带上纪检书记段先锋首先来到洪圩村。
洪圩村地处西岗乡西部,离乡政府约8公里,村名来自村四周的圩堤。该村处在一片地势低洼处,每年夏季只要遇到连续暴雨天气村庄就会被淹,后来村民为了自保和自救,就在村的四周取土围上长堤,堤可以挡水,土取后形成了沟又可泄洪。听老人们说这是清朝道光年间的事,自此解决了遇水必淹的惨状,村里为了纪念这一壮举就把村名改叫洪圩村。
到村后找到钱大虎家,钱大虎得知是县检察院来的人心里有点疑感,信不是寄到纪委的嘛,应该纪委人下来调查现在怎么检察院来人调查了。虽有疑问但内心还是蛮高兴的,他认为只要能扳倒王伟江,把他送进去吃大锅饭谁来调查都一个样。
“你就是钱大虎。”李瑞松问。
“我就是。”
“我俩是县检察院,他是你们乡纪检书记你应该认识。”
“是的,他是段书记我认识。”
这时李瑞松从包里拿出一封举报信递给钱大虎问:“你看看这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吗?”
钱大虎接过扫了眼说,“是我写的,他王伟江表面装得很清廉,背后其实也是个腐败分子,检察同志你们可要秉公执法。
“钱大虎,你放心,秉公执法是我们原则和责任,你把你当时送钱给王伟江经过再复述一遍,包括时间地点钱数。”李瑞松要求说。
“时间是晚上,天都黑了,我到他乡政府住的宿舍敲门,他开门我进去和他聊了几句,就掏出事先准备好的3万元钱放到客厅茶几上我就离开了。”
“你把钱放到茶几上他有没有制止你,让你把钱拿走。”李瑞松问。
“没有,检察同志,你想贪污腐败分子见钱两眼都放绿光,还有不要的,莫说我送他3万,就是我送他30万、300万,他也肯定照单全收。”钱大虎添油加醋说。
“对了,你说说为什么送王伟江3万元钱,你送钱给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提起这我不生气,原先我是洪圩村支部书记,我干得好好的突然有风声要把我撤了,当时我就想这肯定是王伟江变着法子想收钱故意这样干的,他要撤我的职,我想干就要去找他请客送礼保住支部书记的位置,谁知他是个视钱如命的愣头青,宁愿不要官也要把那钱留下,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当谈话结束后,李瑞松把谈话记录递给钱大虎,“上面是我们这次谈话记录,你仔细看一遍,有没有和你说的有出入。”
钱大虎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后肯定地说:“都是事实,一点水份都没有。”
“那请你在上面签字吧。”李瑞松提醒说。
钱大虎在谈话记录上签完字问道:“检察同志,王伟江够判刑嘛。”
“受贿3万元有点少,应该不够判刑的。”李瑞松故意道。
“啊!他可不止收3万元,那天一晚上他就收了9万元。”钱大虎为了能把王伟江送进大牢什么也不顾了,不该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也说了出来。
“你怎知道他一晚收了9万元,你不是送给他3万吗?”李瑞松假装不知情问。
“干脆我给你直说了吧,那晚我们3个人说好一起去给他送礼的,每人3万,3个人不就是9万嘛,那两个人也都是村支部书记,一个是兴楼村的陆玉兵,一个是吴圩村的吴小亮。”
“把这段也记到谈话记录上。”李瑞松对同来的同事说。
离开钱大虎家,他们又前往吴圩村找吴小亮调查核实。
钱大虎看李瑞松一行离开,立马掏出手机给吴小亮去了电话,“吴老弟,你听着,县检察院来人调查王伟江收钱一事了,从我家刚走,估计他们应该去找你了解核实情况了,到时你一定要往能治死他的话说,不把他送进大牢难解我们心头之恨。”钱大虎咬牙切齿道。
“老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我们3个不去找他要回那3万元钱,宁愿让它打水漂不就是想把他送进去吃大锅饭嘛,老哥,为了把他送进去我3万元都舍得不要,我还在乎有什么话不能说嘛。”
钱大虎挂掉电话后又给陆玉兵打了过去,“老弟,打电话来有什么好消息?”陆玉兵关切地问。
“哈哈,老哥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给你说真是大快人心,王伟江那小子神气不了几天了,县检察院派人来调查核实了,从我这刚走,估计这会快到吴小亮家了。”
“我们信不是寄到纪委嘛,要调查该纪委下来调查,怎么是检察院来人?”陆玉兵不解地问。
“纪委下来调查最多只是双规,最终还是交给检察院提出公诉,然后由法院宣判,大牢之门已向他打开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明明是自己恶运即将到来,还没心没肺地在那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