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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两族的战争结束了,除了部分因留恋人灵境而不愿离开的妖族外,多数妖族已迁徙至妖元境。

之后,便是难得的和平年代。

在浮黎的努力下,人妖两族放下干戈,摒弃前嫌,尽管偶尔纷争,不过已经没有大起战事了。

倏虽对妖族心存厌恶,但碍于浮黎,只好将此想法深埋于心。

至于忽,在当时倏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天道的狂热追崇者,除此之外,倒算是个善良的蛇妖。

她毫不吝啬的将妖族的知识向浮黎和倏倾囊相授,平日里也会用法术布云施雨,泽被苍生。

为了生性怯弱的人族,甚至完全化形成人类的模样以免惊吓着他们,要知对妖族来说,变成弱小的人族是对它们自身的侮辱。

这也让倏对她改观不少,加之浮黎从中撮合,三人渐渐的成为了好友,倏也逐渐放下了对忽的偏见。

……

“那时的忽就开始满嘴说着‘天道的旨意’,活脱脱就是一个神棍!”

倏大叔徐徐地抱起一坛新开的酒坛,将其微斜,轻抿一口。

“明明本性不坏,却甘愿做天道的傀儡,这才有了后来混沌的事。”

随后,他的目光瞥向叶辰,讪笑道:“混沌的死,北帝是怎么说的?”

叶辰见此,缓缓答道:“北帝所言,混沌之死,皆因倏大叔你输了过多阳力,以致阴阳失衡……”

“狗屁!!!”

帝倏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说道:“我输多阳力不假,但那也是事出有因。”

叶辰眉头微皱,他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帝倏说的话并无虚假,所以他倾听着帝倏的解释。

“那时已是三大仙庭四帝共治的时代,天下太平。如若不是邪魔降临,本帝也不会闲来无趣,去给混沌开窍!”

帝倏的情绪愈发强烈,他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扭曲。

叶辰静静地聆听着,在那个天下太平的时代,邪魔的降临无疑是一场灾难,而帝倏作为仙界的统治者,自然有着保护子民的责任。

“本帝当时也是无奈之举,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只能冒险给混沌开窍,希望能够借助混沌之力,抵御邪魔的侵袭。”

帝倏叹了口气,面色凝重,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

……

中央仙庭,天府。

“帝倏,现在的混沌已经可以去魔渊了,最后一窍,不通也没有多大关系。”

帝倏抱着可爱的小混沌正在玩举高高的游戏,就听到了帝忽奇怪的话语。

帝忽偶尔会神神叨叨,帝倏也早已习惯了,只是她为何要这么说?

混沌虽已七窍开六窍,但行百里者半九十,此时放弃,恐有不妥。

“帝忽你在说什么啊,都到这一步了,我答应,小混沌也不会答应的。”

而混沌她难得有了和其他生灵一般的五感,自然也不会放弃,随着帝忽用神识应和道:

[忽姐姐,我只要再开一窍就可以说话了,你就来帮帮我吧!]

之后的帝忽似乎在纠结什么的样子,迟迟没有回话,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果然如此,这便是天意吗……”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此刻的帝倏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常,只是急切的想要帮小混沌解决她的烦恼。

“不要愣着了,快开始吧!”

混沌现出了原形,开窍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帝倏和帝忽二人分别使用阴阳之力,待二力相融,便可为混沌改变规则的约束。

有了前六日的经验,本来二人对这样的事早已轻车熟路,但这最后一次却似乎很是不同。

帝忽给混沌输入的极阴之力,似乎和前几日有些许不同。

“好痛啊,好痛啊,真的好痛……”

方才可以初语人言的混沌,却在不住的呻吟着。

极阳极阴两股世界之力开始争锋,肆意破坏着她的道体,这样下去,混沌会受不了阴阳失衡的世界之力,而彻底失败魂飞魄散。

帝倏心急如焚,为了挽救混沌,只能多输入阳力以求维持新的平衡。

但是那所谓的‘极阴之力’依旧比他全力施展的极阳之力还要强盛,即便他竭尽全力,最后依然改变不了小女孩的结局。

混沌……陨落了。

帝倏难以理解的盯着被暴走的世界之力反噬而死的小女孩,简直就像玩笑般,一位半尊级别的大帝死在了倏忽二人的手中。

“帝倏,你为何要多输一丝阳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帝忽抱着混沌的身躯,目光呆滞,麻木地说道。

帝倏诧异的瞪着眼前的忽,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是怎么敢信口雌黄说这些话的?

导致这一切的元凶,明明是帝忽自己。

“我干什么?本帝反而想问你,混沌和你不曾有仇恨,你害她作甚?”

帝倏向她诘问道。

“我……不,是你做的,是你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帝忽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像一个坏掉的木偶般瘫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小混沌的尸身,泪水已然染湿了她的衣襟。

看到这一幕的帝倏想到了什么……那样纯粹的极阴之力不可能是帝忽的手笔。

到达半尊的他,早已发觉此方世界的不合理,混乱无序的规则之力,以及荒诞无稽的构造,就像是某种东西的玩物一般。

莫非是……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苍天,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徐徐道:“是天道吗?”

帝忽沉默不语。

真是可笑,同为大帝的帝忽,一方仙庭之主,只是个任由天道操控的空壳。

甚至为了那所谓的天道连自己的朋友都可以背叛。

“你就心甘情愿一直当它的傀儡吗?”

帝倏失望的扫了眼她的周身,最后冷冷地注视着她,漠然道。

帝忽则摇了摇头,尽管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但她的面色仍然是毫无波澜。

“我没有选择……”

这就是帝忽给他的答案。

……

————G10仙界决战————

“这就是混沌死亡的真相,只是由天道导演的一手善恶平衡的把戏。”

倏大叔苦笑着又提起酒坛抿了一口,这坛是帝忽给他的女儿红,味道还是相当纯正。

“只是,天道所勾勒的倏和忽两位大帝的剧本,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结束?

叶辰听到他的话,心中不解,只是自己还未来得及多想,倏大叔便指了指天空,接着说道:

“小子,你有看到那片黑色的天空了吗?”

叶辰顺着帝倏所指望去,暗蓝色的夜空中出现了一条如潮汐般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而那一抹比长夜更加可怕的黑暗,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充满诡异的邪恶之力。

“那是什么?”

叶辰眉头一皱,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是灭世大劫。当黑暗侵蚀完整片天空,也就是邪魔混沌破茧重生之日。”

帝倏手中的酒水在杯中不住地晃荡,目光也变得愈发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