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点了点头,见她换了一身莲青色绣粉色荷花的齐胸襦裙,上身罩着一领同色的大袖罗衫,脖颈以下至胸的肌肤皆露在外面。除完颜王子送的那副玉牌被她日日挂在胸前外,浑身上下别无其他华丽装饰。 夭夭晚间懒怠打扮,依旧是一根青玉簪子挽了一半头发,倒显得如出水芙蓉一般,一颦一笑落在老赵眼中皆是少见的娇憨明媚、淡泊清新。
“时候还早,咱们去外边走走吧。”老赵朝她伸出手。
“好啊!”夭夭笑出了一对酒窝儿,边说边搭上一只小手。
哈,今日的事儿已经做完,现下离睡觉还早,这古代又没有消磨时间的手机电脑、电影剧集;她就只能看看闲书,很容易便寂寞了,老赵主动来陪她谈恋爱自然是初夏夜的上上之选。
“我跟郡主有要事商谈,你们不必跟着了。”老赵严肃地对小梅、小桃她们说完后,便牵着夭夭出了依云小筑的大门,往小石潭的方向走去。走过石桥时,鹅儿们都归巢了,潭水里倒映着半个悠悠晃晃的月亮,颤巍巍地闪着一圈圈金色的络纹。两人也不说话,只在微凉的夜风中静静地走着。老赵拖着手带她穿过一处花架,迤迤逦逦地来到一处有琉璃地灯的凉亭内。
“歇一歇吧。”老赵说着,便握着她的手一同坐了。夭夭看四周无人,便含笑大着胆子往他身边偎了一偎;老赵很上道,见她亲昵自己,便笑着展臂搂住她肩膀,任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夭夭绵绵的一双小手被他握着,心内暗叹,若是天下太平该多好,没有强敌环伺,没有北方乱局,哪怕他只是一位世代镇边的节度使,自己安安稳稳嫁了他,也能过上几十年太平日子,总也好过如今这局面。
“我午后写了一封信过去,让白山那边派人混入东丹,设法扰乱其国内的局势。如今东丹境内生活着十数万渤海遗民,一旦局势不稳,东丹王短时间内必不能两顾。”夭夭见他静静地听自己说话,也不答言,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倒不是我故意挑事儿,中原朝廷内部派系林立,自伪唐初立便争斗不休,那李嗣源年过六旬,几个义子干儿争权夺势,朝中局势不稳,外头又有个镇守晋阳拥兵自重的女婿,只怕将来会是取乱的大患。还有夏州的定难军……契丹的新国主这两年搜刮的力度颇大,如他立意南侵,再想夺占幽燕重镇——契丹人,最厉害的便是他们的铁甲骑兵,若真叫他们得了手,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又将是岌岌可危了。”
“除非咱们能抢先一步打通榆关,由陆上进入河北道范阳郡,与中原朝廷连成一片,方能彻底扭转被契丹铁骑压制的不利局势。嗐!眼下我们既需要天时,还要有整治军备的时间。” 夭夭说着,笑意微微凝在嘴角,“那幽州蓟州可是片好地方啊,绝不可落在异族人的手里!”
老赵见她分析得与自己想法暗合,便抱着她认真听完,见她乖顺地腻在自己怀中,一痕玉颈露在外面十分动人,不觉凑到她耳边说道:“明日我扎一把鹅毛扇子送你,任你到父亲面前说这些话,才更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