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掏了掏衣袖,他又没给姑娘办过及笄宴,怎么会知道还要带礼物,将空空的两只手摆在礼梨面前:“你的邀帖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准备。”
礼梨假装生气,扭头道:“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给我添堵!”
“哎!”许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更何况惹这姑娘生气,他哥不得让寒剑寒刀砍了自己。
正当许纯不知所措时,许冽递过来一个紫色锦盒。
礼梨这才正眼看他一下。
今晚许冽依旧了一袭紫衣,是之前见过的那身同紫仙琉璃裙花纹样式很相近的紫袍。
女孩子的图案,许冽穿着竟然一点都不娘气,就是今日礼梨与许冽这俩人的画风有点怪怪的。
许纯默默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哼,背着我私自准备礼物就算了,怪不得前一阵突然不穿盔甲爱上紫衣了,还让绣娘连夜赶制了这件女里女气的紫袍,原来是奔着人家姑娘来的!
有礼物收,礼梨自然不会客气。
她粗鲁地夺过锦盒:“你看人家奉国将军,不请自来还带了礼物。”
接着拆开包装精美,礼梨仔细小心着,这盒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礼梨想着,许冽不请自来,怎么着也得备份大礼吧。
然而,当礼梨里三层外三层拆开后,看到,里面、竟然是……
长命锁!
……
“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暗雨无情的嘲笑声率先响起,回荡在内堂。
刘作为和许纯本来还强忍着,听见暗雨这么一笑也不忍耐了直接笑出来。
连崇桦如此温文尔雅的人都笑出月牙眼。
“许冽!你给我过百日宴呢!长命锁是送小孩的!”礼梨怒气冲冲指着许冽,“不请自来就算了,还,还……”
她拿着那个长命锁,扔吧,除了纯金打造外,上面还镶着钻,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不扔吧,她这么大人了,带小孩的东西干嘛!
许冽有些尴尬地开口想要解释:“算我给你补个百日宴。”
???
礼梨只觉自己双眼一黑,仿佛要晕厥。
挺住!
挺住!
“你是我爹还是我娘,用得着你给我补百日宴!”
这许冽一定是来克她的,遇见他就没一件好事!
站在一旁的许纯恨不得找个底洞钻进去,默默后退了一步,这还不如他不带礼物呢!
这时崇桦抱着怨离走出来,与许冽对视一眼,眼中光色不明:“好了,该我的礼物了。”
礼梨看着渐渐走近的怨离:“崇桦,你,你不会,要把怨离送我吧?”
崇桦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美事呢?”
崇桦直接席地而坐弹起了《宴客曲》,这次的《宴客曲》欢快明朗,琴音轻快,婉转悠长,全然没了第一次听时的厌世之音。
额,不会就是一首曲子吧。
礼梨想着,虽说曲子不错,不过崇桦这么心细的人,才不会毫无准备的来呢。
崇桦看破礼梨的想法,曲毕,从怀中掏出一只彩陶娃娃,仔细一看和礼梨长得还有点像。
“是不是很像你,那日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像。”
礼梨开心地接过彩娃娃,吧唧亲了一口:“这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谢谢你崇桦!”
这才是送给女孩的礼物好不好,你看看这些人都送的什么。
一言难尽呐!
一旁许冽黑着脸,他这长命锁价值千金,中间可是镶了暖玉的,怎么不如那个陶娃娃了。
见许冽生着闷气,刘作为出声缓解气氛:“三国都传奉国将军乃人中龙凤,如今一见果然如名不虚传。”
许冽听完脸更黑了。
暗雨嘿嘿一笑,感情刘作为还是个会拍马屁的?就是拍到马腿上了。
“奉国将军我,在下敬你。”
刘作为举杯。
许冽面色渐渐平静,举杯寒暄,好似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那般:“刘大人青年才俊,前程似锦,本将军自是比不了的。”
“刘大人?”
一旁正沉浸彩娃娃喜悦中的礼梨应声回头,一脸疑惑:“俭哥哥还是个官?”
许冽没好气的回:“都不知道人家做什么的就叫上哥哥了,依刘大人的年纪,做梨儿的叔叔都绰绰有余了吧。”
刘作为笑了笑:“没办法,本官长了一张少年脸,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也担得起这声哥哥。”
对于许冽认识刘作为这件事,礼梨并不奇怪。
毕竟二人同在朝为官,又同是前朝叛臣,见个面什么的也很正常。
她比较想知道,许家和刘作为同为叛国之臣,话应该挺投机的吧!
“菜来了!”
暗雨一声吆喝,将所有人思绪拉了回来,大家开心地笑着吃完这顿及笄宴。
饭毕,崇桦温润地问道:“今日这场及笄宴是否就是礼梨生日?”
礼梨摇了摇头:“生日在两个月前,我不是去北清接哥哥了,就没过上。这次爷爷一定要给我补上。”
“哦,那等礼梨过生日,崇桦一定再备好礼。”他的笑恰好同天上明月相叠,温柔如水。
礼梨高兴地拍手:“好呀好呀,到时候崇桦可要再来弹琴!”
崇桦笑着点点头。
倒是一旁的刘作为戳了戳礼梨:“小丫头,你这私交甚广呀,有朝廷命官,还有青楼小倌。”
礼梨早已把崇桦当做朋友,自然听不得旁人这么说他,用胳膊捣了刘作为一下:“不许这么说崇桦,都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聊得投机自然都是朋友。”
“那许家那个纨绔子弟怎么回事?”
呀,许纯的纨绔,竟然连远在还阳的刘作为都知道。
“咳咳,上次我扮做丑女揍了他一顿,觉得这孩子挺好玩的,寻思带他回归正途。”
礼梨说得大方利索,语气里没有任何隐瞒的迹象,反倒没有引来任何人的猜疑。
刘作为一直同礼梨说许家那俩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可别被骗了。
礼梨其实很想告诉他,自己就快嫁给他了。
刘作为这么受南明义信任,乐安这事估计他也知道,就看他什么时候发现礼梨是乐安了。
经过今天一接触,礼梨倒是觉得刘作为这个人其实不坏,反倒很有心。
当然她可不敢和暗风他们说,暗风最恨的除了南明义,就是所有曾经叛国的人,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她可不去触暗风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