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姑的阻留下,礼梨又在山洞中多养了一日才下山。
暗风暗雨派人驻扎在山西村,暗雨为了防止动静太大招来麻烦,还特地以家妹走失为由报了官。
暗雨平时就跟京兆府尹走到比较近,送过不少好东西,京兆府尹二话不说,借了一队衙役上山寻找。
柔姑执意要跟着礼梨下山,宁维忠也同意柔姑贴身照顾公主,礼梨无奈之下答应,只得柔姑贴身照顾,直到他们离开北清。
“暗风。”
礼梨走到半山腰,刚好遇见正在地毯式搜山的暗风。
暗风听见公主的声音,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抬头看见礼梨一瘸一拐地走着,脚还有手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赶紧跑上来检查。
“你怎么样?这些天去哪里?怎么受的伤?”
暗风三连问,惹得礼梨一笑,这家伙着急的时候怎么还是这么爱问为什么。
这时身后的柔姑忽然大声呵斥:“大胆,小小暗卫以下犯上!”
方才礼梨已经为柔姑讲了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人关系。
暗风这才看见礼梨身后站着的妇人,一脸警惕。
下山前,柔姑已经换下帝清宫服,穿上普通农妇的粗布麻衣。
暗风自然没有认出来。
礼梨赶紧解释道:“这是柔姑,我迷路了,是这位柔姑救了我。”
又转头对柔姑介绍:“这是暗风,自幼护我,如兄长般。”
柔姑心中的等级尊卑太重,对暗风以下犯上的行为很生气,此时一脸严肃地盯着暗风。
“柔姑?”暗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看着眼前的妇人也有些眼熟。
暗风将礼梨拉倒一边,小声提醒:“公主可知这人身份,山西村村民莫名失踪,我也并未听过山中还有其他人居住。”
礼梨拍了拍暗风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放心:“回去再跟你解释,柔姑是值得信任的人。这里人多眼杂,不宜透露她的身份。”
暗风看了一眼,端正站在礼梨身后的柔姑。
虽然柔姑面色不善,但是他有种熟悉感,而且这柔姑的站姿也太标准了……比皇宫那些宫女的站姿还端正,给人一种压迫感。
暗风拽礼梨轻声道:“对了,许冽也在山中寻你,此时正在对面山头。”
许冽找寻的方向,正是赤龙军所在地,礼梨怕暴露赤龙军,赶紧让暗风派人寻他。
“不管用什么理由,务必让许冽立刻下山。”
礼梨知道赤龙军几代驻扎在这里,行踪自然十分隐秘,但是许冽此人深不可测,依照他的聪慧,若是让他寻到蛛丝马迹,那么很容易牵扯出赤龙军更多的东西。
此人敌友难分,还是小心为上。
尤其是宁维忠说过,当日有一股势力追踪他们进山,而礼梨上山时又刚好遇见许冽。
礼梨望着许冽的方向眯起了眸,事情可能从北清相遇开始,就没那么简单。
“小妹,你可回来了!”暗雨急切的声音打断了礼梨的思考。
暗雨守在山西村生怕错过礼梨的消息,此时衙门的人都在,暗雨直接唤她小妹。
柔姑刚要开口训斥,又怕暗雨不知道礼梨真实身份,他身后还有衙门的人在,便忍了下来。
见礼梨回来了,暗雨第一时间扑上来检查,赶紧谢过身后的衙役们。
“这几日多谢各位大人们帮助在下寻找小妹,这些心意还请收下。”
暗雨将一袋鼓鼓的荷包递给为首的衙役,几个人看着暗雨如此大方,也客客气气地谢过,领兵回去了。
不得不说,暗雨在经营和摆弄人心这一块,真是个鬼才!
礼梨在山西村找了一间茅屋,将暗雨暗风叫进去,大概说明了柔姑的身份,只是刻意隐瞒了地赤龙军的事情。
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历来赤龙军的军纪就如此。
“您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柔姑姑!”
暗风忽然异常激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见柔姑如此熟悉了,这标准的宫姿不正是帝清掌事姑姑的站姿吗!
当年皇后出宫探亲,把年幼的暗风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是柔姑带暗风进宫。当成亲生儿子照顾,并且请皇后娘娘将他安排在太子宫中,作了伴读,免了阉刑。
柔姑看着暗风,也激动地抚摸着他的脸:“你是小暑,都长这么大了!跟在公主身边,好,好,不枉皇后娘娘救你一回!”
柔姑当时是把暗风当亲生儿子疼的,皇宫不能留外男,柔姑心疼暗风当时太小,做不了宫中侍卫,又不忍他小小年纪断了子孙根,就厚着脸皮求了母后让暗风去太子身边做个伴读。
暗风难掩泪意,扑通一声跪下:“暗风见过柔姑姑!”
暗风只跪过范爷爷和礼梨,现在给柔姑行这么大的礼,可见对柔姑的感情。
“对了,柔姑姑怎么会在山中?”
柔姑抹了一把眼泪,将提前想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柔姑不能暴露赤龙军,就说自己趁着宫乱。带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婚婚服和一众宫女逃出皇宫,在此立了个衣冠冢。
这次入山也是偶然,没想到遇见迷路滚下山坡的公主。
柔姑在暗风心里就是半个母亲,暗风对柔姑深信不疑,暗雨见礼梨与暗风都信任此妇人,也信了这番说辞。
这时木门被猛然推开,几个打扮成礼府家丁的暗卫向前围住突然闯进来的许冽。
礼梨见来人是许冽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许冽没有看两侧的暗风暗雨,直接扑到礼梨面前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受伤?这手怎么了!脚怎么也肿了?”
许冽一番发问彻底把礼梨搞懵了,他们还没那么熟吧……
暗风则是目光一沉,略有所思的退出房间。
暗雨为了发挥好哥哥的形象,搬来木凳让礼梨坐下,在一旁比许冽还大声的嘘寒问暖。
至于柔姑,自然看出许冽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先是默默退到一边,紧紧盯着许冽,以免他有什么危害公主的举动。
许冽还是前些日那一身衣服,衣摆皱皱巴巴的,胡子也没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