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趴在周颐的肩头,将这几日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才抹着眼泪泣道:
“你那三弟真是狠心,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说完,又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周颐虽心疼,但看她哭着像个小花猫似的,又忍不住乐了。
“你还说呢,你前日说话那般伤人,倒叫我也对你生出些许恨意。”
“我……我……。”
菱歌自知理亏,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涨红,一时也忘了哭。
前日她小腹坠痛,加上周醉的话,故而满心都是不愿拖累周颐的想法,可在狱中看到他送来的衣物与信笺,又让她生出不忍。
他殚精竭虑让自己重活,若不是喜欢自己,又何至于如此?
若自己就这样离开,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深情。
可留下,他就会好吗?
周颐也并非普通人,她与冷阳的种种难道不会再重复一次吗?
良久,周颐敛起笑容,捏住菱歌的肩膀,温柔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且严肃的问了一句:
“你当真想离开我?”
“我……。”
菱歌听他这般问,慌乱抬眸对上那一眼的深情,像前日那般狠心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
他对她如此,她还怎么忍心伤他。
“昨日我想了一日,若是你回来依然要离开,我决不拦你,当初救你本就不图你的真心,所以你不必有顾虑,我只想听你的心里话,你当真想离开我吗?”
周颐再次问道,眼里有期待,也有坦然,若她不愿,他一定不会逼她。
“我……。”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菱歌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周颐。
“菱歌,你既然用了这个名字,就是想忘记前尘往事,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你真的无需顾虑太多。”
周颐知道她还是放不下过去,但他可以等,等到她真正放下过去,全心全意的接受他的好。
“周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菱歌被周颐感动到,泪水夺眶而出,伏在周颐身上痛哭。
“菱歌,你要是现在不想说,我不逼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跟我说,好不好?”
周颐一见到菱歌哭,心疼不已,哪还有心思逼问她。
菱歌哭着点点头,心里尽是感激,她感激周颐可以给她时间,也感激周颐可以这样包容她。
“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该哭肿了,我让人准备一些热水,你去洗洗,一旁的柜子里有我给你准备的衣物,你待会洗完换上。”
周颐一面安慰,一面向门外的侍卫要了热水。
周颐不说,菱歌都忘了她这几日奔波,又是汗水又是血污,只怕都快臭了,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接着菱歌就准备起身回自己房间梳洗,却被周颐一把拦住。
“你去哪?”
“当然是回自己房间了。”
菱歌眨着眼睛,不明白周颐怎会问这般愚蠢的问题。
“在玉城的这几日你就待在我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嗯?”
菱歌觉得周颐有些霸道且过分,立刻回绝。
“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在黔灵山你生病我还不是日日陪在你身边,再说,你回去,我怕我那个疯起来就管不住的三弟再对你动手,这里除了我可没人是他对手,何况我还没问你怎么提前从牢里出来了,只怕是遇上了刺客。”
听到周颐提起牢中之事,菱歌这才想起自己提前回来的原因。
“刺客倒没有,就是牢中的饭菜被人动了手脚,公孙大人怕我有意外,就提前将我带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针对我?”
一听这个,周颐就忍不住紧张起来,幸好他提前让周醉在牢中安插了自己人,所以立刻借机说道:
“所以,你就更不能回自己房间了,我实在不放心。”
“那我睡哪?”
菱歌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张床。
“自然是睡这里。”
周颐拍了拍床上空余的部分。
“啊!你不会要跟我睡一张床吧?”
菱歌震惊的看着周颐,怀疑他有别的企图。
周颐似乎看懂了菱歌眼里的顾虑,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伤腿说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对你做什么?你放心,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没有非分之想,再说了,你昏迷的那些日子衣服都是我帮你换的,要是我心术不正,在定国公府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还用等到现在。”
菱歌听后,瞬间羞的满脸通红,昏迷之后的事情她不清楚,可那晚在定国公府的事情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时她哪里还敢看周颐,嘟囔了一句,转身跑到床后的隔间换衣服。
但进去后,发现自己没拿要替换的衣物,羞红着脸跑出来,慌里慌张的在床旁柜子里随手拿了一件衣服,返回时突然对上正在看笑话的周颐,本就羞红的脸颊更是滚烫起来,慌不择路的跑回隔间,路上还差点将灯架撞翻。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回隔间,就听周颐在外面放声大笑,气的她直跺脚。
等菱歌在隔间将洗漱之物备好后,就见几位驿馆的小厮提了几桶热水进来。
他们都低着头,快速的将水倒进浴桶中,然后又快速退了出去。
菱歌这才褪掉衣物,散开头发,坐进浴桶。
刚一进去,在热水的按摩下她就舒服的哼了一声,这些日子,她连日奔波,好久都不曾这般舒服了。
她闭上眼,安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但很快她便觉得身上有些刺痛,低头一看,发现全身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胸前还青了一大片,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昨夜的事。
虽然将那恶魔亲手杀死,但她依旧心有余悸,方才的安逸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快速的将身上的血污洗净,就起身离开了浴桶。
周颐正坐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他知道,这是菱歌洗完澡从浴桶中出来的声音,顿时心里莫名的有些躁动。
不过他还是默念了几句清心咒,将心中的遐想压下,继续低头看书。
周颐在外面神思不宁,而菱歌在隔间也好不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