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也来上课了,本来还围绕在周围的人一哄而散,个个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听夫子讲课。
穆云舟心里总惦记着要找证据,找那幕后之人报仇,夫子讲的课他是一句都未曾听进去,连夫子叫到他答题都没有听见,还是沈清絮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夫子见穆云舟这样,明白这个孩子还在悲恸的情绪中未走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下课后夫子走出班级,便又听那些同门纷纷议论。
“穆云舟往日课业好,之前自甘堕落从天级甲班来黄级乙班,现在这般模样,估计完成不了学业了吧?”
“他家都这样了,完成学业有什么用啊?”
“他难道还能给他父母平反不成?就凭他平日那般不学无术模样?”
夫子摇了摇头,这些学子怕是不知道往日的穆丞相有多风光,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在民间声望极高,他的儿子,又岂会是那般无用之人。
许星夷才进课堂听见众人议论穆丞相家的事,大多都在议论穆云舟如今有多惨,多么大快人心。
“你们有这个功夫议论穆云舟,不如让你们父母努力努力,也当上丞相,人家再怎么败落也不是你们这群废物能比的。”
“你这人说话怎地这般难听?”
“跟狗说什么人话?”
“你......”
“别惹他,快走!”
“你这胆小鬼,怕他做什么?在书府他还能动武不成。”
“你知道钱有钱吧,他见了这许星夷都恭恭敬敬绕着走,你惹他,想死吗?”
下午,武学课,穆云舟告了假回了家。
看着偌大的穆府,只有他一个人的家如此冷冷清清。
穆云舟跑去了他爹的书房,想找找信件或是什么折子,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穆云舟望着书房里全是准备科举的书籍,头大了,他家的书房怎么回事?为什么全是关于科考的,到底是谁干的?
谁干的?
他爹的折子呢?
他爹放书信的书桌呢?
穆云舟无奈,他坐在书房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土,父母死了,连尸首都不能带回来入土为安,他爹娘当真是惨啊。
猛然间,他又想起来父母的尸首是帝后亲自收的,他们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又或者他们早就有所发现?
想到这一茬,穆云舟便去了马房,骑上马就朝着皇宫去了。
他要去找皇帝表兄讨个说法!
对呀,穆云舟想到这里,一蹦三丈高。
尸首是帝后带走的,那他们是不是会有线索?
但是都过了这么久,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他线索呢?平日只是说让他去查,去找证据,他的皇帝表兄甚至表示他还可以去闹?
去哪里闹?
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只是按照表兄说的,他们不方便出面,然后要自己去闹?
最后趁乱抓出真凶?
可是既然表兄知晓凶手,为什么不帮父母报仇呢,还让穆府落得如此下场?还口口声声让自己考取功名,获得权势然后去解决这个问题。
饶是穆云舟想破脑袋,他也没想明白帝后的意思。
到了皇宫,穆云舟表明来意。
听闻萧亓去了京郊看水车运行的情况,只有沈秋池留守皇宫。
穆云舟到了凤仪宫,恭恭敬敬行完礼,他抬头看着上首的沈秋池,表兄说可以去闹?
他会兜底?
但凤仪宫能闹吗?皇后表嫂武功这么高,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闹啊。
“你这时间不在书府,来皇宫所为何事?”沈秋池打量着欲言又止的穆云舟,不知道这小子又想到什么怪点子或是要作什么幺蛾子了。
“皇后娘娘,我来皇宫就是想问问,您知道害死我爹的凶手是谁吗?”
“本宫不知,不过你爹不是服毒自杀的吗?”
“娘娘可别说笑了,我爹在外虽然被传得多么宁死不屈看重气节,但他是看重别人的高风亮节啊,他自己是万万做不出畏罪自杀的事,我爹惜命得很。”
“你倒是了解你爹。”可不是惜命吗,知晓有人要害他,连夜打包了行李和自家夫人赶往军教司大牢。
“皇后娘娘,我听说我父母的尸体,当时是被您给带走了,那我想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我带走尸体,是因为军教司可以保存尸体不腐,但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你父母的尸首在军教司安全得很,不过得等大理寺查清你爹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才能将他们还给你。”
“大理寺都是一群饭......”穆云舟见沈秋池变了脸色,好险,急忙转了话头,“那…那皇后娘娘您可不可以借点人手给我,让我去查案?我保证只查案!”
“借人手?也不是不可以,你且说清你准备怎么查?从哪里开始查,你的怀疑对象又是谁?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沈秋池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出。
“我…我还不知道,暂时还没有头绪,可是我就是想用您的人找到凶手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父母下手。”穆云舟被沈秋池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她问的他都不知道啊,不然他还眼巴巴来皇宫求助。
随即又在沈秋池阴沉的眸光中手足无措起来,娘啊,皇后娘娘眼神好可怕,像要把他劈了。
沈秋池见穆云舟这般,有些忍不住想要劈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