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陈沫在听到江涞的另外一个名字“江漓”之后确实怔了一下,但并没有太过惊讶。
本来嘛,改名字又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所以随口说了一声。
“江漓。”
“嗯。”江漓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沫确实再次问道。
“那么,哪个是曾用名,哪个是现用名呢。”
“是江漓,自始至终我都是叫这个名字的。”
“江涞呢?”
“江涞是我回国后,为了注册公司所改用的名字。”
“那为什么要改?”
听到陈沫的疑问,心中早有准备的江漓轻声说道。
“因为要避免和家里有所关联。”
陈沫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并且也认同她的做法。
毕竟现实中,很多豪门世家子女为了安全或者人际关系等原因改名换姓的。
所以江漓改做江涞也在情理之中,便说道。
“嗯,名字就是一个代号,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人是你就行了。”
“不。”江漓一口否定,并继续说道。
“既然今天和你说,就想要你以后叫我江漓的。”
“有什么区别吗?”陈沫疑问。
江漓则是异常郑重地说道。
“必须有区别啊!”
“区别在哪?”
“因为江漓才是我现实中所有认识的人真正的名字。
既然咱俩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也想让你叫我这个名字。”
听到江涞的话,陈沫仍旧毫不在意地说道。
“行,那就叫江漓好了。”
江漓听后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很是甜美地说了一句。
“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小漓的。”
“小漓?”
“嗯,家里人和最要好的朋友都这么叫的。”
这一次,陈沫并没有同意江漓的说辞,只说道。
“江漓的名字我都要适应一段时间,小漓这个称呼以后再说吧。”
“好吧,我给你时间适应。”江漓很高兴的样子。
直到此刻,她终于把隐藏在现实和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么,即便有一天和陈沫正式摊牌,那自己也必定占到了先机。
而孙彧骁呢,不用想也能猜得出,她根本没有胆量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尤其是她的病情。
试问,这世间哪有好端端的人会轻易接受一个根本无法判断康复与否的重度抑郁症患者?!
就算陈沫自己不在意,家人那一关也不好过。
想到这,江漓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内疚,甚至难过。
虽说和孙小鱼争了那么多年,但本质上还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
即便是内疚,拥有健康身体的自己也的确是占到了最大的优势。
再有,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与以往的胜负不同,这次挑战就是要论个你死我活。
而正当江漓心中自我斗争之时,陈沫却突然说道。
“江涞、江漓,这两个名字还真有趣呢。”
江漓回过神来,不觉问道。
“哪里有趣了?”
“还不有趣吗?江涞、江漓,一来一离,再说简单点就是一来一去。”
江漓听后心中忽然颤动了一下,慌了神一般地急忙说道。
“原本是江漓,现在是江涞,之所以改名,要的就是‘将来’。”
“好好好,江漓会有‘将来’的。”
“嗯。”江漓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心中,却在一直纠结刚刚陈沫所说的那句“一来一去”的话而没有再次张口。
此时车子已经下了高架桥,见到江漓不说话的陈沫刚要看一下手机,就发现孙彧骁回了短信。
本想问一下刚刚是什么情况,就听江漓说道。
“到酒店了。”
陈沫赶紧给孙彧骁发了一条【稍等】的信息,随后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
光从外面看来,这家酒店就绝对是五星级的,比当初在江宁考察的时候还要豪华。
“今晚住这?”
“嗯。”
“也太奢侈了吧。”
“有什么奢侈的,要不是这家比较近,我还想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呢。”
当初江宁之行的时候,孙小鱼给陈沫就安排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那么江漓,就绝对不能在其之下。
陈沫听后则是眨了眨眼,暗叹有钱人就是豪横。
而且既然是朋友,那也推诿不得,最多以后在其他事情上给人家补回来。
此时,江漓已经停好车子。
陈沫拿着随身的包,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那就谢谢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然而,任凭自己怎么拉把手,也打不开车门。
不用想,江漓又玩了一手锁门的把戏。
而且刚转过头就听她说道。
“陈沫,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陈沫装傻。
江漓知道他在装傻,并且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说道。
“好吧,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你了。”
“谢谢。”陈沫表示感激。
可江漓依旧没有开门的打算,望着前方忽然说了一句。
“陈沫,如果身边最亲近的人一直隐瞒很多事情,你该会怎么办?”
“怎么又是这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陈沫表示不解。
江漓却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稀奇也好,古怪也罢,这个问题你务必要回答我。”
“回答完了让下车不?”
“让。”
听到江漓这么说,陈沫想了想说道。
“那得分什么情况,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隐瞒或者不想说,也无所谓的吧。”
“什么!无所谓?”
江漓忽然转过头,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沫说道。
“故意隐瞒,你还无所谓吗?”
“那必须。”
“为什么?”
陈沫则是看着前方望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我个人的观点认为,人不必活地太明白,因为想要知道的东西越多,可能最后会越失望。
如果一个人,而且还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在故意瞒着很多事情,那说明他(她)在独自承受着这件事儿所带来的全部负面影响和负面情绪。
其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你跟着难过,甚至受到伤害。
所以,何必要去在意这些呢。
更不需要去刨根问底。
心越简单,聋点瞎点,反而越快乐!
否则的话,不但可能难为了别人,到最后也难受了自己。”
这句话说完,江漓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她知道陈沫看事情向来比较通透,却没想到也能洒脱到这种地步。
然而,仍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那如果是你女朋友孙小鱼故意瞒着你很多事情呢?”
陈沫连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
“她不就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吗?孙小鱼同学有事儿不想和我说,那绝对是有她的道理,更是她的自由,我也不会强求。
而且,我俩向来都是如此的。”
“……”江漓听到的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许久。
才又问了一句。
“陈沫,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的呀。”
“没怎么想,你怎么想的?”
见到江涞跟个问题宝宝一样非得刨根问底,为了能够尽快下车,只好说道。
“对于我和孙小鱼同学之间,一贯的态度是:
在人的肉体与幻想允许的范围内,获得最大限度的真诚和信任,以及对所有的一切尽可能长久的保证。”
“这么深奥?”
“以后你会懂得。”
“或许吧。”
“那我能下车了吗?”
“好吧。”
江漓无可奈何,只得将车门打开。
然而,正当陈沫拿着包下车的时候,忽然又听到。
“陈沫,你说自己能接受隐瞒,要如果是欺骗呢?”
“那绝对不行。”
“为什么啊?”
“因为隐瞒和欺骗是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