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父子俩已经来到自家门口。
看到熟悉的门牌号与大门,陈沫赶紧将手里的东西临时放了下来,并且提前走到楼道口的位置。
陈国正一看,不禁笑道。
“真是的,你跑得了一时,还跑的了一世吗?”
小心思被拆穿的陈沫丝毫不以为意,坦然道。
“能活一时,是一时。”
陈国正笑了笑,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说道。
“放心吧,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话没说完,钥匙也没插进锁眼,门却是响了。
看着门缝一点一点张开,陈沫整个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激动与恐惧。
等到那大门开到半扇之后。
一股浓烈的香气立刻从里面飘然而出。
随之。
阔别四个多月之久的贺云兰也出现在了门口。
不知怎的。
在见到自己母亲的这一刻。
陈沫心中的恐惧与担忧立刻消失的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想念和激动。
而贺云兰女士,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暴戾与愤怒。
同样。
在看见自己儿子的一瞬间。
眼神之中除了慈爱与温情,再无其他。
但不一会儿。
这激动之情却又夹杂着惊诧之色,开口第一句就问了一声。
“你头发呢?”
陈沫并没有回答贺云兰这句话,而是彻底放弃“逃跑”的打算。
朝着门口的贺云兰,激动地喊了一句。
“妈!”
这一声“妈”,将所有思念都宣泄出来。
刚想走近抱一下贺云兰,但又在下一秒愣在了原地,双腿也跟着打起颤来,想跑都跑不动了。
原来。
此时站在门口的贺云兰的右手中,赫然拿着一把菜刀。
“妈,不……不至于的吧。”陈沫吓地连说话都颤抖起来。
贺云兰听后眨了眨眼,不觉拿起菜刀看了一眼,随后噗嗤一声笑了。
“哎呀,猜到你爷俩差不多快到家了,就又切了一根香肠。
刚刚听到楼道里有声响,一激动没有放下刀。”
说罢,为了彻底让儿子放心,便将菜刀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陈沫一看,也当真松了一口气。
陈国正瞅了一眼没出息的陈沫,说道。
“行啦,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进屋吧。”
“是啊,好不容易回来,赶紧进屋。”贺云兰也催促道。
已无恐惧的陈沫立刻答应了一声,随后重新拿起地上的东西走了进去。
一进屋。
就看到餐厅整整一餐桌的饭菜,而且几乎全是自己平时爱吃的。
另外,厨房案板上当真有一根没有切完的香肠。
这一幕,证明了陈国正在路上所说。
知道陈沫回来的贺云兰,下午请假原因就是只为了给儿子做一顿好吃的。
不觉之间。
陈沫眼圈有一些发红。
此时。
贺云兰已经走到陈沫身前,说道。
“快,让妈好好看看!”
说完。
那是左瞅瞅,右瞧瞧。
摸了摸头,捏了捏脸。
目光之中除了慈爱,就是慈爱。
看着贺云兰满是怜爱的模样,陈沫也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老妈。
不一会儿,就被贺云兰推开,笑着说道。
“饿了吧,儿子,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好嘞。”
陈沫满口答应着,随后又抱了一下老妈,这才去卫生间洗手。
等到出来的时候。
香肠已经在桌子上了,贺云兰将米饭放好,朝着陈沫喊道。
“快,坐下吃饭了。”
陈沫也赶紧坐好,筷子还没拿起来,贺云兰就已经给他的碗里加满了菜,并催促道。
“快吃,快吃。”
陈沫也不客气,知道自己吃的越香,妈妈越开心。
于是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贺云兰是又怕陈沫吃的少,又担心他吃的快,赶紧说了一声。
“慢点,慢点,别噎着。”
随后,又问了一句。
“你这头发?”
毕竟留了那么多年,贺云兰看到短发的陈沫,的确是有些一时难以接受的。
嘴里塞满饭菜的陈沫呜呜囔囔地说道。
“鱼……您儿媳妇让我剪的。”
贺云兰一听,刚刚还满是慈爱的目光,立刻白了他一眼,嘴角里挤出一个字来。
“狗!”
“的确!”陈国正表示赞同。
“……”陈沫无语。
不过,却并没太过纠结头发的事情。
一家三口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吃过饭。
又一同坐在沙发上,将陈沫围在中间看着电视聊着天。
直到夜深睡觉前,也没提起过关于“考试成绩”、“学校创业”等等话题。
就连与孙彧骁谈恋爱的事情也很少提及,全部一口带过。
陈沫当然也不会主动去说那些“自讨没趣”的事情。
毕竟也还不到时候。
总之。
场景一度其乐融融,温馨之际。
……
此时。
回到自己卧室的陈沫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马上摸了摸自己依旧红润而并非红肿的脸颊,随后着实舒了一口气。
今天回来的这般场景。
不管是贺云兰同志真心表露,还是有意为之。
总归是只吃了真正好吃的饭菜,而并非那“爱吃”的大嘴巴子。
也算暂时逃过一劫。
但也知道。
这祸事终究是躲不过去。
毕竟,越是平静的水面之下,越是暗流涌动。
隐藏在和睦与温馨表象内的,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管他的!
趁着老妈对自己的想念还未退却。
快活一天是一天。
但也恳求这快活能多持续几日。
起码过了除夕和新年不是?
要是能撑到开学前,就更好了。
正在这时。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拿出一看果然是孙彧骁发来的短信。
【如何?性命尚在否?】
【尚在!鲜活且水灵!】
【祝尔好运!】
【吾所愿也!】
……
另一间卧室。
已经躺下的贺云兰对着书桌前看报纸的陈国正问了一句。
“今天我的表现还可以吗?”
“不错,那小子似乎还真以为自己没事了呢。”
“哼!”贺云兰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毕竟头一天回来,怎么也得先好好稀罕和心疼一下的。”
陈国正听后点了点头,随后问了一句。
“现在是稀罕也稀罕了,疼也疼了。
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揍他了。”
“所有考试科目全挂,我不揍他还留着过年吗?”贺云兰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也是,的确欠揍!”陈国正妇唱夫随。
贺云兰一边攥的拳头咯咯响,一边问了一句。
“你那旧皮带还撑得住吗?”
“估计有点悬。”
“没事儿,打坏了我给你换条新的。”
“妥妥的,那我也可以放心的neng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