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并不计较柒慕儿的调侃,望了望远处星光下那些翅人的尸体:“明天把那些尸体都埋了吧。那些活着的,要看好,不能让跑了,也不能让死了,留着有用。附近你们都看了吗?有没有其他发现?”
“看了,周围都是丛林,这个村庄应该是翅人唯一的村庄。”江鸿源说。
“怎么可能?”陈平忧虑地摇摇头,“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瓷器,金属工具和农具、还有那么多的丝绸,点灯的油,这附近没有窑炉,没有纺织厂,没有榨油厂,那么,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江鸿源愣住了,想了一会儿,说:“它们会飞,有没有可能是从人类社会偷来的?”
“不可能,这么多的东西,想从人类社会偷来,不可能不被发现,而且,这些东西虽然和我们用的物品很相似,但也有区别,比如那种方形的铜锅,你以前见过吗?”
江鸿源摇摇头:“陈哥,你是说?”
“它们至少有生产这些东西的工厂吧,如果附近没有,那就在更远的地方。”
“这可麻烦了。”江鸿源倒吸了口凉气,“如果真有这样的工厂,那么,要养活这些工厂里的翅人,就需要更多的翅人,绝不会只是这么一个小村庄,肯定还有更多,更大的村庄。”
“对!”
“可是,”江鸿源指了指漆黑的夜空,“天上有那么先进的卫星,就算漏掉了这个小村庄,也不可能没拍到别的村庄吧?一旦拍到,官方就不会不重视,这可是新物种啊!”
“别忘了,我们的飞机是因为什么才迫降的?”
“导航和通讯失灵啊。”
“不仅是飞机的导航和通讯,连手机的导航和通讯也出了问题,你想想,手机导航依据的什么?”
“卫星!”江鸿源大声叫了出来,“难道是卫星坏了吗?可是,可是天上不止有一颗卫星啊,怎么可能同时坏了呢?被外星人袭击了?”
他和陈平对视片刻,问道:“陈哥,你相信穿越吗?”
“以前不相信……”陈平说了半句话。
两人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夜深了,陈平将众人分成几个班组,轮流站岗巡查,除了要看好那十个翅人俘虏,还要警戒四周,剩下的人到翅人的石屋里休息。
经过两天的辛苦挖掘,何其然的“窑洞”总算有模有样了。
昨天晚上,他又偷溜进翅人的粮仓里“借宿”,天明时返回丛林,偷了一口铜锅,还有碗盘、灯盏、镰刀、?头等物,还背了半袋粮食,拿了几个空袋子,迟钝的翅人竟然一直没发现他。
今天晚上,何其然决定要在他的“新居”里过夜了。
这口窑洞约两米见方,割些青草打底,上面铺上丝绸质地的空袋子,睡觉足矣。
青草虽然晒了一天,但尚未干透,躺在上面,湿气透进身体,很不舒服。
好歹将就了一夜。
天亮后,何其然觉得浑身疼痛,他本来有严重的关节炎,着了一夜的寒气,更严重了,两条腿像要断了似的,疼得他龇牙咧嘴,不停地倒吸着凉气。
看来,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进入现代社会,人类已经不适应居住原始的窝棚了。
暂时走不出丛林,闲着无事,何其然就想改造一下他的新居,继续往深挖,往大挖,砍来树木搭张床;再掏个壁炉,生起火逼逼湿气。
何其然整整挖了一天,挖到深处,没有草根的干扰,进度快了许多,直到天黑时,又挖深三米多,只是宽度和高度还差点。
正当他准备收工时,当的一声,铁锹撞上了岩石,震得他手臂发麻。
随着这一震,泥土剥落,露出一块平整的石壁来。
洞里光线不好,昏昏暗暗,他点起油灯仔细观察,只见那面石壁上雕刻着一些线条状的图案,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是什么人把一块石壁深埋于地下?又有什么用途?
好奇心起,何其然挥起铁锹,将上下左右的泥土铲开,那面石壁露出的面积更大了,上面雕刻着的那些线条更显眼了,清理掉线条沟槽里的泥土,赫然看到两个汉字:
请进!
何其然大吃一惊,这两个字是标准的简化楷体字,仿佛是友好的邀请,又透着一丝蛊惑的魔力。
是古墓吗?何其然想。
“请进”两字的下面好像还有文字,何其然逐一清理,终于辨清那是一串英文:
please e in!
英文下面还有一些不同国家的文字,何其然不认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如果说是古墓的门,可它并不古老,简体汉字,加上各种外文的佐证,说明它完全是现代人的作品,然而石质的斑驳,尽管深埋于地下,也难掩岁月的剥蚀,好像又很古老,尤其是那些文字边缘,都已经缺棱掉角,有了明显的风化痕迹。
何其然有点害怕,扔下铁锹跑到外面去,跑得快,油灯被风扑灭了。
天还没黑透,青蓝色的天空中,点缀着几点明星。
轻风徐来,微微有点凉意,而从洞口吹出来的风,却暖意融融,带着一股闷热之气。
定夺了一会儿,何其然到底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决定进去看个究竟。
他捡来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将灯盏里的油浇到木棍一端,用打火机点燃,制作了一个火把,举着火把再次钻进纵深五米的窑洞里。
火把的光亮强过油灯几十倍,将洞内照得通明,这给何其然壮了不少胆。
他走到那面石壁前,研究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除了“请进”两字,再没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是怎么进去呢?
石壁上没有把手,没有机关,光秃秃的,朝里推不动,朝处没法拉。
何其然将火把栽在地上,继续沿着那面石壁铲土,终于铲出了轮廓,石壁的四边露了出来,宽约一米,高约两米,很明显是扇门。
门的两边,分别栽着一根手臂粗细的石柱,结合处有明显的缝隙。
何其然咽了口口水,将铁锹栽在地上,双手抱着其中一根石柱左右摇晃,果然能晃动。
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一发力,竟拔了出来。
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拔出另一根石柱。
听到一阵嘎嘣嘎嘣的声响,那扇石门微微有些抖动,震得上面的泥土扑簌簌地往下掉。
何其然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后退,那扇石门便朝外跌了出来,平躺在他的脚下。
他的面前,露出了一个长方形有洞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