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明白,结婚这种事,和谈恋爱一点都不一样。
可在前几个月,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零食柜最顶层,戒指盒和蜡烛一起藏了半个月。
苏城那座烂尾楼基本竣工。
LR.的名字来源也想好要怎么告诉她了。
他不想她在旁人起哄声中被迫答应他的求婚,所以便私心把时间定在点点生日那天。
是他们去年确定关系的前一天。
谁也没想到这一年里,他们会经历这么多事。
但他永远都不想和她再分开了。
可是现在离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里却打起了鼓。
她好像,没他想象得这么......爱他。
目光落在电视柜旁摆放的那两瓶高档白酒,谢忻燃眸色暗了暗。
前段时间是小叔生日,谢氏几个高层送钱送礼,谢允景不堪其扰,偏偏不能给人退回去,谢忻燃顺手给提了回来。
不管清香型,浓香型还是酱香型,加到菜里一样去腥增香。
不过此刻,他有了点别的用途。
————
“真厉害,平地摔。”
“姐你根本不知道路上多厚的冰。”
病床上的人没她想的糟糕,除了活蹦乱跳,赵嘉传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宿舍关系还算和睦,起码另外三个舍友都在这陪着他。
见亲姐来了,赵嘉传立即开始哭天喊地。
总归是医务室,比起医院来还是简陋了不少,按照校医的建议,赵听雨准备把他送到市医院去仔细检查一遍。
“麻烦你们了。”
三人架着赵嘉传出了医务室,赵听雨把车门打开。
她开的还是那辆路虎揽胜,没成想见到车的一瞬间,赵嘉传面色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等等等等,老大,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眼车牌。”
被他叫老大的男生面露奇怪,但还是按照病号的要求去做了。
耳边报了一串车牌号,赵嘉传脸色越来越沉。
等到了医院,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后,躺在病床上,看着姐姐送舍友回来,赵嘉传开始哼唧。
“姐,姐,姐。”
以为他身体不舒服,赵听雨顺势坐在一旁椅子上,垂眸耐心道。
“怎么了?”
赵嘉传翻了个身,面上带了点探究。
“那车......是你的?”
赵听雨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故作疑惑道。
“也没发烧啊,难不成摔傻了?”
赵嘉传晃了晃脑袋,认真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
赵听雨恢复了刚才的表情,摇头道。
“不是啊。”
“我男朋友的。”
赵嘉传清了清嗓子,迟疑道。
“还是......去年那个吗?”
不知为什么,问完后,赵嘉传又补充了一句。
“开林肯领航员那个。”
赵听雨顿了顿,先想了想谢忻燃常开的那辆车叫什么,又反应了一会赵嘉传是怎么知道的。
想起大年初一的时候,谢忻燃开车去苏城找过她,赵听雨这才捋顺思路,点头确定道。
“没错。”
见她反应了这么久,话语里还有些含糊,像极了撒谎时的状态,赵嘉传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思索一会,斟酌道。
“姐。”
“有些话,我随便说说,你听听就好。”
“我觉得,一段感情吧,最重要的是坦诚。”
“这个......我也知道感情有先来后到,但是吧,你要是喜欢一个,又喜欢另一个,也不能......是吧?”
他叽里咕噜了一通,赵听雨完全理解不了赵嘉传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孩子真把脑子给摔坏了?
应该还能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吧......
“什么叫喜欢一个,又喜欢另一个?”
“如果我没理解错,这应该是叫脚踏两只船吧。”
见她理解到位,赵嘉传面上带了点释然。
不过,他姐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偶尔放纵一次也没关系,做弟弟的,应该维护她的尊严。
“姐,没事,是个人都会犯错。”
说罢,他搜肠刮肚,想出点安慰的话来。
“起码吧......两个姐夫人都不错。”
“不过据我观察,开揽胜这位貌似比林肯那位更痴情一点。”
“你可以择优选择一下。”
?
如果刚才还是开玩笑的话,此时此刻,赵听雨真觉得赵嘉传这个倒霉蛋把脑子给摔坏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叫......两个姐夫?”
赵听雨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但入社会两年,思想好像还是和大学生脱轨了。
不是,现在社会......包容度都这么高了吗?
“赵嘉传,你到底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这两辆车......都是一个人的啊。”
?
这下轮到病床上的倒霉蛋满脸问号了。
所以说,一整个上半年,他看到的,和过年那位是同一个人?
“你们......中间闹过矛盾吗?”
迅速调整好思路后,顺着蛛丝马迹,他找到了问题根源。
听他这么问,赵听雨瞪大了眼睛。
从始至终,关于分手的事,除了林葭,她身边没人知道。
而且顾及赵嘉传那时候临近高考,为了不打扰他,也为了过点没有父母催婚的清净日子,在苏城半年,她都没回过几次家。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结合刚才赵嘉传一系列反常的反应,赵听雨试探道。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赵嘉传点点头,拿出手机调到相册。
“上半年我在准备高考嘛,每次周末回家,作业都得写到半夜。”
“我书桌不是靠着窗户吗,连着好几个月,隔几个星期我都会看见停在楼下的车,就是你开的那辆,连车牌号都对的上。”
“一整晚都停在外面。”
苏城是小地方,除了逢年过节,别说外省车牌了,就连本省其他市的都不多见。
何况几百公里外的鹭城,高铁他都嫌远。
“我有时候做题无聊了,就探着头往下面看看,那车里一般不开灯,但人好像是醒着的。”
赵听雨翻着一张张照片,嗓子有些发紧。
“你......你怎么知道的?”
赵嘉传挠挠头,回忆道。
“我那时候开学早嘛,天不亮就得走,有时候路过,就会看见有个高个子的男人靠在车边上,不过看不清脸。”
“我还觉得他挺奇怪的,但那时候学习要紧,我没仔细去想过。”
“而且高考结束后,我就没在书桌前坐过了,时间一长,就把这事给忘了。”
“刚才看到那个车,我舍友在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问,我还以为你......”
放弃了刚才那个想法,赵嘉传试探道。
“不过姐,你俩现在......和好了?”
赵听雨在想别的事,听他问自己,只是怔怔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见她点头,赵嘉传舒了口气。
过了一会,他咽了咽口水,纠结道。
“其实吧,我觉得他人还不错,你可以试着处处看。”
“毕竟说实话,咱家楼下那绿化带边上,夏天蚊子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