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谢允委手机上准时收到一条信息,点进去一看,只有一张照片。
看着椅子上女儿熟悉的身形,谢允委猛地站起来。
桌子对面,趴着睡了一晚上的谢允景揉着眼抬起头来。
“二哥,怎么了。”
谢允委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半分钟后,谢允景皱着眉头焦急地打开电脑。
“他们俩的定位还在城北的别墅,应该是监测器被拆了,看照片里的背景,好像是哪个废弃工厂,可鹭城这么大......”
谢允委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先去通知苏奕。”
“苏家就这一个孩子,出了事谁都承担不起。”
谢允景恨恨地拍了拍桌子,稳下心神后,他压低声音,慢慢问道。
“那警察那边......”
谢允委摆了摆手。
“先看看谢允锵想要什么。”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缝投进来,谢忻燃缓缓睁开眼。
昨晚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过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他撑着床坐起身,给身边熟睡的人掖好被子后,将床头柜上的手机取过来。
谢允景的电话适时打进来。
谢忻燃将手机铃声调小后,缓着步子慢慢走出卧室。
电话接通,小叔急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谢忻燃站在原地,眉头越拧越紧。
“郊北是吧,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谢忻燃缓缓靠在墙边。
城北别墅区刚建不久,主打的就是隐秘和安全性,拥有整个鹭城最严密完善的安保系统。
而且苏桁和谢林漾是两个人住,苏桁是苏家独子,所以谁都没想到,谢允锵会把主意打到他们俩身上。
绑了苏桁,相当于把整个苏家都得罪了。
苏家现在的掌权人是他父亲苏奕,不谈世家交情,谢苏两家在生意场上也是紧密的合作伙伴,如果真出了岔子......
谢允锵他到底怎么敢的?
疯子。
甚至在威胁短信里,他还明目张胆地要求必须是自己过去。
谢忻燃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下一秒,卧室里传来脚步声。
赵听雨揉着眼睛倚在门框上,慢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起这么早。”
点点还趴在窝里呼呼大睡,这的确是赵听雨起得最早的一次。
树袋熊似的抱住他轻蹭两下,女孩声音闷闷的。
“睡不踏实,这两天总是莫名其妙心慌。”
谢忻燃轻揉她的头顶,将人抱得更紧一点,低下头安慰道。
“以后我陪你睡。”
时间还早,不到平时两人吃饭的点,加上小叔那边催得紧,谢忻燃自然是没办法做早饭。
听他解释一番,赵听雨摆摆手,不太在意地开口道。
“没事,你去忙家里的事就行,我晚点点个外卖就行。”
总归是确定了谢允锵现在的位置,要不然此刻,谢忻燃是万万不敢让她独自留在家里的。
“今天乖乖待在家里,把门锁好,别出去。”
虽然他平时也会叮嘱自己注意安全,但赵听雨总觉得这两天的谢忻燃疑神疑鬼的,她嘟囔两句。
“是该给你找点安神的药。”
“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我今天待在家里不出门。”
“不过你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忙完啊。”
慢慢在怀中人额头前印下一吻,谢忻燃声音有点哑。
“快了,忙完就回来陪你。”
————
“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闲的没事干啊,把咱们绑过来,自己又找不到人。”
揉着被绳子勒红的手腕,苏桁抱怨开口。
谢林漾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对劲。”
“怎么了?”
谢林漾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上面空空如也。
“监测器被拆了。”
苏桁眨了眨眼,诧异开口。
“当然啊,那玩意长得跟智能手表似的,一看就能定位,要不然绑了咱们不就白绑了吗。”
谢林漾摇摇头,眯眼道。
“起码确定绑咱们的人不是临时起意,一般人顶多想到把手机扔了,很少有人顾及到手表。”
“而且,他绑了咱们之后,直到现在也不露面,这就更奇怪了。”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一般的劫匪绑人,基本上就两个意图,大多数为了钱,小部分为了报仇。但是报仇的话,基本当场就杀了,没必要大费周章把咱们弄到这来。”
“而且,咱们平时也没跟人结过仇,不图钱的话,我觉得有可能是你爸或者我爸在生意场上的对家。”
苏桁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鼓掌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哈哈哈好啊,比你那个废物爸聪明多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语调森然,在清晨空荡破旧的工厂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寻找到声音的来源,苏桁先一步挡在谢林漾面前,对着那扇半开不开的破门厉声开口。
“谁?!”
透过门缝从外面看过去,屋内漆黑一片。
这里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小型工厂,被风吹雨打多年,院子两侧的小厂房的屋顶已经塌陷,只剩中间一个大厅。
谢林漾攥了攥手心,透过被砸破的玻璃往外看,铁质大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这个工厂以前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院子的围墙垒得特别高,足足有两人高。
先不说院子里有没有埋伏着其他的人,就算是两人现在往外跑,大概率会被困在院子里,找不到出去的途径。
手心实打实冒了一层汗,谢林漾稳了稳身子,微颤着声音冷静开口。
“你想要多少钱。”
屋内传来嗤笑。
“漾漾啊,当年大伯走的时候,你才六七岁呢,现在就不记得我了?”
说着,谢允锵语气里带了点扭曲。
“还得谢谢你那个废物爸啊,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谢林漾浑身一怔,呆呆地看着那扇虚掩的破门。
苏桁瞪大双眼,回过头去小声问。
“忻燃他爸?”
谢林漾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什么时候放出来的,而且,他为什么要绑咱俩啊?”
苏桁傻眼了,目光在那扇破门和谢林漾身上来回徘徊。
对于当年的事情,别说是苏桁了,就算是谢家这几个小辈,除了谢忻燃外,也没人知道谢允锵当年做过的事和他入狱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