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谢允景和沈青沅并列站在电视柜前,从后面看过去,活像两个罚站面壁的小学生。
“这花还挺好看的。”
百无聊赖间,沈青沅将目光落在了开得娇艳的花束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谢允景聊着天。
“包装有点眼熟。”
谢允景眼睛眯了眯,微微俯身,看清了乳白色丝带上的一串英文字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冷嗤了一声。
“怎么了?”
沈青沅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跟着仔细看了看那串字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这店名,好熟悉,是不是在世纪中心那边有家分店?我记得老爷子寿宴上用的花好像就是这家的。”
谢允景余光瞥了眼沙发上的混蛋,默默往远处挪了挪。
“某些人主意大的很,连锁花店开了好几家,我连点风声都听不到,再说了,他追女孩子挑的花可比老爷子寿宴上选的花用心多了......”
————
“你刚刚做噩梦了?”
“嗯。”
“怪不得......”
“对不起。”
“说对不起干嘛?”
“昨天晚上......”
谢忻燃语气顿了顿,终究是将头抬起来,顶着通红的眼眶,对上赵听雨有些怔愣的眼睛,他低声道。
“我昨晚不是故意回避的......我只是太慌张了,有点不知所措。”
赵听雨胳膊松了松,跟谢忻燃隔开了一段距离。
“慌张?”
男人喉结滚了滚,抬眼看着电视柜前的两道身影,一时语塞。
“等我一会。”
他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赵听雨,起身朝电视柜那边走去。
“你是说,那商场一楼那家最大的花店,是你侄子开的?你怎么知道的?”
沈青沅有些惊讶,拽了拽谢允景的袖子,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这么多更赚钱的行业可以选择,他闲的没事开花店干什么......
想起谢忻燃干什么都瞒着谢家人,谢允景别扭地撇撇嘴,冷哼一声。
“那是你侄子,我不认。”
“是你侄子。”
“你侄子......”
“咳”
听着两人小学鸡一般斗嘴,谢忻燃站在身后轻咳一声。
“小叔,小婶婶。”
“哈哈哈哈忻燃啊,醒了?”
沈青沅有些局促地搓搓手,死拽着老公的袖口,试图躲在他身后。
“嗯,这次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知道麻烦就好好爱惜自己身体。”
谢允景瞪他一眼,语气里带了些恨铁不成钢。
嘴里弥漫起阵阵苦味,谢忻燃抿嘴,皱了皱眉,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
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被喂了什么东西......
许是因为那东西,刚刚下意识抱住赵听雨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往常那种不适感。
虽然心跳依旧很快,但之前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消失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小叔,刚刚那药......”
谢允景没好气地抬头,径直打断了谢忻燃接下来的话。
“你嘴挺刁,那是封教授的最新成果,第一代试验品刚从国外寄回来,三万一颗,一共寄了三颗。”
“好。”
“好什么好?”
谢允景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手机震动一声。
[银行卡收款十万元。]
“......”
“谢忻燃,我跟你说,是药三分毒,没事别乱吃,你觉得我稀罕你那点臭钱?”
“这是我自己赚的......”
“呵呵,和你们这些不劳而获的少爷没什么好说的,想当年,谢氏可是我一砖一瓦捞回来的,现在你们这些混蛋一天天挥金如土,奢靡成性。”
谢允景声音中带了些愤愤不平。
他越说越乱,实在是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好像自从谢忻燃身体出现状况后,两人见面总会带着些剑拔弩张。
人就是这样奇怪,越是亲近,越难说出好听的话。
明明他想关心,想告诉这个傻狗,别一天天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可是话到嘴边,都成了指责。
沈青沅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用眼神示意他平静下来。
听着小叔又在追忆过去,谢忻燃无奈地捂了捂耳朵,想起自己平平无奇的三居室,用眼神表示反对。
这叫奢靡成性?
这叫挥金如土?
沈青沅上前一步,挡在两人面前,拍拍谢忻燃的肩膀,瞥了眼正在厨房的赵听雨,轻声道。
“忻燃,我们出去说。”
————
“这么快,你小叔他们走了?”
看着谢忻燃从外面回来,赵听雨将热好的粥端到餐桌上,随口问了一句。
“嗯。”
谢忻燃将外套挂在入户衣架上,攥着口袋里的药瓶。
“正好,一会别忘了接外卖,马上吃午饭。”
赵听雨用瓷勺盛了两碗粥,余光扫过桌上的白糖罐,微微抿嘴。
谢忻燃站在一侧,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没加糖的那碗端到了自己面前。
更烦了。
像是为了故意报复似的,赵听雨给自己的粥添了糖后,握着罐子径直朝厨房走去。
还没走两步,袖口就被人拽住,讨好般扯了扯。
“怎么了?”
谢忻燃往前走两步,挡在赵听雨面前,哑声道。
“我的还没加呢。”
“你不是不爱吃甜吗?”
“爱吃。”
谢忻燃眼巴巴地低头,眼神看得赵听雨有些想躲。
盛了一半糖的瓷勺在碗里轻轻搅动,身旁的男人心满意足地勾起一抹笑。
他将糖罐放回桌子远处,依旧小尾巴似的跟在赵听雨身后紧追不舍。
“又怎么了?”
“刚才......还没说完呢。”
见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都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赵听雨莫名起了点坏心思。
她压下自己的嘴角,拖了个长腔。
“哦——可是我现在不想听了。”
话音刚落,谢忻燃亮晶晶的眸子变得有些黯淡,他嗫嚅着开口,小心翼翼询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想听?”
“看我心情,明年吧。”
“不行。”
谢忻燃十分不情愿地摇摇头,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一步,哀求道。
“可是我等不及了,现在就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