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推测,行踪一队的人又忙碌了一天,到了下午四点,所有出去外勤调查的人都回来了。
老张一回来就摇头:“不是她。”
“确定吗?”
“嗯,小区监控拍的很清楚,那天下午2点的时候她还在小区里散步呢。”
王东补充道:“另外,我们还跟邻居了解到,她那天经过方周妍家,看到她正在花园里修剪花草。”
“确定是方周妍?”
“是,她说两人还打了个招呼呢。”
“顾队,你看我说他妈妈不可能的吧。怎么会有妈妈要杀自己的孩子,即使要杀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吧。”丁月瑶嘟囔着。
“是,这次你说的是对的,我判断失误了。”顾琛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害大家白忙活一天。”
“接下来怎么做?”刘安明问道。
顾琛埋头看手里的资料,并没有马上回答,办公室里有一种压抑的沉默。
过了很长一会,顾琛将手里的资料丢到一边,对大家说:“既然所有的可能性我们都已经查了,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中间一定是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老张想了下说:“重新去现场勘察一下,再排查下案发时间段监控里出现的人,每个人都查,所有的不在场证据最好是有监控视频,或者至少要有两个以上人员的证明才行。”
顾琛皱着眉说:“案发时间有可能有错误吗?”
“老方亲自做的尸检,应该不会错。”
“会不会有什么忽略掉的细节,干扰了案发时间的判断。”
“如果案发时间有变,不就推翻了所有的调查了?我们的不在场走访,都是按这个时间点来展开的。”刘安明显得有点焦虑。
“这只是猜想。”顾琛说,“待会我跟老方去聊一聊,看看他的想法。”
地下一层法医室里,顾琛靠坐在方庆海旁边的桌子,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方庆海听完后,沉吟了一会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判断死亡时间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尸体腐烂程度,尸斑的情况,还有就是胃容物的分析。”
顾琛紧盯着方庆海,等待他的下文。
“但是这名死者的死亡判断,我们只依据了尸体腐烂程度。因为尸体被黏在地板上,我们将尸体从地板剥离的时候,死者背部皮肤全部连同地板脱离了。至于胃容物,他在死前至少六小时内并没有吃任何东西,胃里几乎没有东西,所以也无法用胃容物来分析判断。我估计应该死的前一天晚上进食后就再没吃过东西了。”
“所以,有没有可能凶手之所以把尸体粘起来,就是不让我们分析尸斑,进而干扰死亡时间的判断。”顾琛的手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开口说道。
“有可能。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判断,就是尸体腐烂的程度。”
“那如果凶手改变了室内的温度,是不是就可以混淆死亡时间?”
“有可能啊。”
顾琛开始回忆到案发现场的情况:“我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挺冷的,还有风。那么窗户应该是开着的。”
“不对啊,卧室的窗户是关着的。”方庆海很肯定地说。
“我记得阳台的应该是开着的。我去找江明要下现场留存的照片,他们应该有拍照。”
“窗户开着的,又让死者受了冻伤,那么凶手应该是要把案发时间提前了?”方庆海推测着。
“老方,你先想着哈,我去江明那里找下现场的记录。”
顾琛从法医室出来,并没有先去找江明,而是直接回了刑侦一队的办公室。
“老张,安明,王东,你们再去找下发现案发的三个人,让他们把当时现场的情况再回忆下。”
“都已经让他们回忆了两次了,应该不会有错吧。”老张说。
“细节,让他们回忆下案发时的细节。不是死者的情况,而是屋内环境的情况。比如说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房间里的温度怎样,除了视觉上的,重点问问感知上的。”
王东开玩笑说:“我们这也算是三顾茅庐了吧。”
“你又不是那刘备,再说了咱这情况,跟三顾茅庐完全不一样,王东也亏你能想到。”
“呵呵,活跃下气氛嘛。办公室里气压有点低。”
“是,你劳苦功高。”顾琛戏谑地说。
“那必须啊,我不光要调查案子,还得调动大家的情绪,我很累的。”
“知道了,别耍嘴皮子了,赶紧干活去。”
“周扒皮。”王东虽然嘴里嘟囔着,脚却已经快步朝门外走去了。
又一次,王东敲开了杜越家的门。看到王东,杜越第一句话就是问:“抓到凶手了?”
“不好意思,还没有。”
“你怎么又来?我妻子情绪本来就不好,刚刚缓过来,你来一次她又伤心一阵。刚劝好,你又来?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去抓凶手,天天来烦受害者。”杜越的脸拉的老长,门只开了一条缝,显然没有打算请王东进去。
“要不我们出去聊聊?”王东试探地问。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你要有事,就在这问吧。”
“你老婆不在家?”老张从门缝里往里瞅了瞅,并没有看到有人在活动的动静。
“在家,哪还有心情出门。班也上不了,我也请了假陪他,怕她做傻事。”
“做傻事?”
“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啊。怎么这么多废话。”杜越不耐烦地回答。
“我想问下,发现杜星辰的那天,门打开的时候,你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吗?”
“什么什么异常?我儿子死在房间里叫不叫异常?”
“不是,就是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之类的?”
“不知道。我急着找儿子,哪管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杜越的每句话都很呛,但老张并没有跟他计较。
“是你最先进的房子吗?”
“可能吧。”
“可能?”
“谁记那么清楚。”
“卧室呢,是你最先进的吗?”
“是,我讲过几次了,我是第一个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