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在吃完整整一大盆蘑菇杂饭之后,终于吃饱的柱间抓起酒壶狠狠灌上一口,两颊烧得烫红,身体也激动到微微颤抖。
“终于决定好了,五影会谈要在中忍考试结束后的一个月后举办!”
斑握着酒杯的手不禁为之一颤,他抬起头,视线对上柱间的双眼,却发现柱间的眼中竟然泛起泪光,他刚想出声嘲笑这个爱哭的傻瓜,过往的种种痛楚和不堪便在眼前一一闪现。
在战场上拼死厮杀,忍受着无尽的饥饿和白眼,不断的与至亲友人生离死别直至麻木,现在想想,那也不过是九年之前的事罢了。
“我们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瞧着柱间这个傻瓜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流一地的滑稽样子,斑嗤笑一声,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了,他举起酒壶,柱间立马会意,两只酒壶在半空中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深深闷了一口,一阵辣意顺着喉咙悉数落入腹中,胃部也暖暖地燃烧起来,酒意熏得人醉醺醺的,两个从少年起就是挚友的男人,眨眼间破涕为笑,乐呵呵的傻笑起来,魔性的大笑吵得人脑子疼。
“不醉不归!”
瞧着洋相尽出的斑和柱间,大受震撼的宇智波火核僵硬的坐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被酒醒过来的斑直接灭口。
他那个霸气十足、狂傲傲慢的表哥到底去哪里了?这个笑得人脑子疼的二傻子究竟是谁啊?
果然,千手柱间有把人变傻的能力啊!
“雾隐村也同意了?”
神月的腮帮子鼓个不停,她嚼巴两下,艰难的把嘴里的草莓大福咽了下去,将心中的疑问直接问出,可以说是非常不会看气氛了。
在中忍考试开始之前,对于在木叶举办五影会谈,砂隐村和云隐村是早已同意的,岩隐村态度暧昧,雾隐村则是没有态度。
现在柱间说五影会谈终于决定,很明显,那两个硬骨头的村子也终于松了口。
岩隐村的反应倒是不出神月的预料,那群看着老实的岩忍其实一直都很精,只是那个头一直很铁的雾隐村竟然也这么识相,这就让她有些诧异了。
不过神月转念一想,也是,就她在中忍考试上表现出的实力碾压,脑子坏掉了的人才想和木叶作对,雾隐村的水影虽然脑子有问题,但秉持着强者至上主义的他,对木叶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抱有尊敬的。
果然,实力的展现还是很有必要的!
柱间点点头,又补上一句。
“中忍考试结束后到五影会谈的这个月,四村的考生和使者会一直留在村子里。”
神月略微回想了一下,那帮人可是各村的精锐,几乎都是村子里的二把手和下一代精英的组合,他们留在木叶,既是使者,也是人质,四大忍村可以说很有诚意了。
“柱间,你觉得,这样的和平究竟能持续多久?”
与柱间那充满喜气和希冀的表情不同,随着熏人的酒意渐渐褪去,斑脸上的喜悦也渐渐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担忧与冷意。
也许是宇智波斑与生俱来的敏锐与直觉,令他本能的发觉了这份和平的脆弱,和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柱间不同,斑还是无法相信,他所期冀的和平会真的降临。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啊...”
面对挚友的疑问,柱间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支离破碎,半晌后,他才不确信的喃喃道:
“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
“那一天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这样模糊的答案根本就不是宇智波斑想得到的,他手中的酒壶重重砸在桌子上,将一旁的柱间、火核都吓得要死,就连九喇嘛都不例外,眼看斑这煞星又突然发疯,害怕的小狐狸干脆缩成一团,钻进神月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看着斑双眼泛红的样子,神月叹息一声,这个人总是这样,总是想要一劳永逸,解决所有,想要一个人肩负起一切。
可是,人力终有穷尽,哪怕他是宇智波斑也一样。
“永远的和平什么的,听起来就很难啊。”
神月摸了摸九喇嘛柔软的毛发,平静的打断了这越发冷凝窒息的气氛,迎着大人们惊讶奇异的视线,她坦然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哪怕是最短暂的和平,也远远胜过一切战争。如果我们能留给后来人和平的时代,如果每一代人都能将前人带来的和平维持下去的话,那么大概永远的和平也能成真的吧?”
想要在第一次五影会谈,就让忍界完全和平,忍者们万众一心,这当然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神月却要以此为起点,将四大忍村紧紧捆绑在木叶的旗帜之下,一次五影会谈办不到,那就多办几次,要是有人不服气的话,就让师匠直接去他们村子里。
至少,砂隐村已经咬中她丢出的鱼饵,现在,就只等鱼上钩了。
毕竟她给出的价码,恰好是他们根本就无法拒绝的。
.....
深夜,拷问完毕的千手桃华终于离开了暗部,放下面具的她,带着满身的疲惫,向着一丝光线也无的火核宅走去。
回到家之后,桃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卫生间里,一遍遍的用着肥皂清洗双手,即使在回家之前,她就已经在暗部用精心调配的药水去除血气,即使她的手都已经被水泡到发皱,可那股恶心的血腥气味似乎始终飘散不去。
三年前,千手兄弟都不同意她加入暗部,因为他们都很了解她,千手桃华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折磨别人。
但那种事情,总归是要有人去做的。
洗完澡后,桃华钻入厨房,想要随便拿点冷饭团应付一下肚子,就在她翻箱倒柜的时候,微弱的光线忽然亮起,穿着睡衣的火核出现在厨房门口,在瞥见桃华和她手中的饭团后,他怒气冲冲的站在那里,骂道:
“你又没吃晚饭!”
火核骂骂咧咧的走进厨房,把灶台上一直热着的晚饭递给她,桃华手里的冷饭团也被直接没收,被他放进锅里重新加热,他手上不停,嘴上也片刻不停的继续骂:
“又这么晚回家!早点回来会死吗?”
出人意料的是,桃华并没有第一时间和他对骂,厨房里异常安静,连吃东西的声音都没有,火核转头一看,桃华已经累得坐着睡着了,头一晃一晃的,看起来马上就要栽进面前的味增汤里。
“...醒醒,至少吃点东西再睡。”
看着桃华疲惫的样子,火核的嘴里再也吐不出话来,他把热好的饭团凑到她的嘴边,用哄孩子一样温柔的声音,哄着她吃些东西下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等千手桃华终于搞定肚子,钻进神月的卧室里时,天边已有淡淡的晨曦。
“唔,妈妈...”
在听到开门的声音时,神月就睁开了眼睛,只是还迷迷糊糊没缓过神来,眼看是妈妈回来了,她就伸出手臂,要让桃华抱她。
桃华顺势抱紧神月,钻进温暖的被窝之中,神月手脚并用地缠在了她的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将她紧紧抱住,虽然先前桃华仔细做过了清洁和除味,但当母女俩这样亲密的抱在一起的时候,神月还是从她的怀抱里,嗅到了微弱的血腥味。
血的气味...
神月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从三年前开始,桃华的身上就一直缠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原本豪放开朗的个性也变得阴沉许多,就连忍校都不常去了。
每当神月问起桃华是在做什么事的时候,她也总是避而不谈,只是摸着她的头让她不要担心而已。
真是的,她怎么可能不去担心呢?
“妈妈,不要为了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好吗?”
“....”
桃华并没有说些什么,她伸出手,手指在神月柔软蓬松的发间轻柔地来回抚摸着,一个吻落在神月光洁的额头之上,桃华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温柔的哄她入睡。
“快睡吧。”
很快,在母亲的安抚下,神月再次沉入梦乡,桃华抱着她,便像是拥入了整个世界那般满足。
....
后来的几天时间里,除了云隐村为了把监狱里的桑德伊放出来,闹出一大堆哭笑不得的事情之外,村子里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第二场中忍考试如期而至,考试地点最终定在了木叶村中一座圆形训练场内。
考试当天,宇智波族地内,美歧、稻荷、镜和从孤儿院赶过来的千夏,十分淡定的察觉到神月始终没有出现,八成又是睡过头了。
“神月大人果然又迟到了,好吧,我怎么一点都不奇怪呢?”
“神月大人要是不迟到的话,那还是神月大人吗?”
一行人急速冲向火核大宅,对于神月的迟到,他们面上一片平静,乌黑的眸子沉寂无波,就连声音也平淡如水,看得出来,这帮人已经彻底习惯了。
轻车熟路的跳到二楼,拖着赖床不起的神月,四人急匆匆冲向考试地点,可就在一行人离开族地后没多久,就突然听见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声线:
“别再跟着我了!”
街角处,手中抱着甜品和花束的千手龙树表情扭曲,而在面色僵硬的龙树身后,一身华服的陌生女性正试图伸手抱住他的双臂,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过去。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神月一下子来了精神,第一时间脱离队伍,缩在墙角里偷听,美岐姐妹和千夏也立马跟上她的脚步,也聚精会神的偷看那边的动静。
“我们、不去考试了吗?”
宇智波镜的面孔一下子紧缩起来,他不安的看了看龙树,又看了看这帮蹲角落听八卦的家伙,忍不住小声的询问。
“嘘,镜哥,安静啦!我们又不是第一个上场!”
神月立马示意他安静,可千万别让这两人发现了,中忍考试有什么意思,反正到最后肯定是她赢,还不如留在这里看八卦!
镜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一群人鬼鬼祟祟的缩在墙角,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来,滴溜贼精的俩眼睛偷瞄着,耳朵也紧绷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或者少看了一个动作。
“龙树大人...”
这时,被龙树遮住身形的女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令人动容的美丽脸庞配上凄哀幽怨的目光,看起来就像是个痴情女子,一声“龙树大人”更是饱含深情,听得人是肝肠寸断。
哦哦哦,好精彩的狗血八点档啊!
五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叠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偷看着八卦,望着女人美丽高贵的脸庞和华丽的穿着,神月好奇的向着同伴小声询问:
“那个女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欸。”
“我也不认得。”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神月那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立马促使她上下打量那女人,抓住细节、做出推测,女人那一身华服虽然看着华丽,但细看之下其实已经陈旧肮脏,但也明显不是一般平民买的起。
难道是...没落的贵族?
神月猜的没错,如果有知情人在此,便能立马认出,这个女人是火之国大名的掌上明珠,也是三年前作为使者,被送入木叶的葵姬公主。
“我不喜欢你,请不要再纠缠我了,葵姬公主!”
面对葵姬的一再纠缠,龙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拒绝的话语明明说了一遍又一遍,可这个人却始终缠着他不放,像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
如果放到从前,他或许会因为葵姬的痴情陪伴而动心,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龙树再也不想理会葵姬,他抱起手中的礼物,想赶去面包店给桃香一个惊喜,但就在龙树无视葵姬转身离开的瞬间,在龙树瞥见不到的地方,葵姬眼中的深情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仇恨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