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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是不是只有死?”

佟湘玉无比平静的说着生死,仿佛生死她已经不在乎了。只有与杀了安宁的凶手同归于尽,那她就了无遗憾了,到时她就能去见安宁了。

想想也是荒唐的一生,生是司徒淮的人,死是司徒淮的鬼。出嫁前,母亲也是这样同她说的。如今看来是实现了。

楠王府。

司徒楠披着狐皮大裘衣坐在床上喝着那黑乎乎的药。尽管日日都要饮上几碗这让人恶心的药汁,司徒楠还是习惯不了这些味道,每次服药都会让他眉头紧皱。

只是,司徒楠再怎么厌恶这种日子,他也摆脱不了!同样生而为人,为何有些人就能随心所欲地活着,他就要日日苦药做伴?

“霍山河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司徒楠喝完药,把碗放入小厮手中的托盘中,询问抱剑立在他床前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想来这样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善茬。

“那日从咱们楠王府离去之后去了一趟渊王府,待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屋里不曾离开半步。”

黑衣男子冰冷地声音响起,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就有趣了,霍山河居然找上老七!老七这人向来运气不错,得霍家青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司徒楠一直认为司徒渊运气很好,投胎投到了惠妃娘娘的肚子里,惠妃可是他们的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皇帝爱屋及乌,司徒渊一出生便得到皇帝的宠爱。皇帝每次见到司徒渊脸上总带着笑意,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这些都是他们兄弟们渴望得到的东西,可司徒渊就站在那,轻松就得到了。而他们呢?削尖脑袋,使出浑身解数,他们的父皇未必能看见他们的努力和优秀。

还有就是在成亲这件事上,将错就错,却把那么好的苏清晚给了司徒渊。单单这件事就足够让司徒楠羡慕妒忌恨司徒渊了。

司徒楠认定了他的父皇就是偏心,什么都偏向司徒渊!

如今,他费尽脑汁请来的霍山河也要亲自登上司徒渊的门。

司徒渊总能毫不费劲地得到他想要的人和东西。这真让人心生不悦!

妒忌总会使人面目狰狞。

“可有探出霍山河登门所为何事?”

若霍山河选择站在司徒渊那边,那他的宏图大业,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不知!霍山河是直接同渊王会面的,谈论何事,只有他们两人知晓。”

两人在屋里谈话,谁知他们说了什么?司徒渊的渊王府看似守卫松散,但司徒渊的书房,外人不得靠近半步。

据说,有惠妃给他留下的暗卫守着,旁人近不得半分。

司徒楠也知晓司徒渊身边有暗卫,故而没有为难黑衣男子。

“可有看清霍山河出门时是何表情?”

霍山河虽有大才,但也不是完人,喜形于色,是人之本性,没有多少人真正修炼到能隐藏自己情绪的。

尤其是那位身为霍山河命中的劫数的女子。

司徒楠直觉告诉自己,霍山河去司徒渊那,很大可能是因为那位名唤顾兮的女子。

“属下无能!”

黑衣男子当初离得远,看不清,总不能胡诌里糊弄司徒楠。

“看来,本王得去霍山河那走一趟。”

司徒楠还是不放心,去见霍山河一面,这么多天了,霍山河也该给他答案。

“这天色已晚,王爷不如明日让人请霍先生上门。”

司徒楠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啊!

“无碍,得不到霍山河的答案,本王在屋里也不安心。”

不管出于何种原由,霍山河这都去接洽司徒渊了,避免夜长梦多,走一遭方能安心。

“走吧,你陪本王走一遭。”

说着,司徒楠掀开了被子,下床穿鞋。那黑衣男子立马上前替司徒楠紧了紧裘衣,“属下来替您更衣。”

司徒楠身子本就不好,这入冬了,他更是病恹恹的,让旁人看了都心疼。

霍山河屋中。

霍山河在书案上翻看着那泛黄的书籍,突然他就停下了手中的翻书动作,冲屋顶上大喊:“天寒地冻,姑娘不如下来饮一盏热茶驱寒。”

随着霍山河的话音,一位黑衣女子不知从何处跳了下来,“竟然被你发现了,看来你并非只是书生!”

“咱们又见面了。”

霍山河脸上挂着笑意,每次见到鸢尾,他都觉得亲切,然后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顾兮,真的是你吗?

“是啊,咱们也算是有缘了。”

是有缘,可就是有缘无分!

“姑娘可知男女有别,姑娘一直待在我屋里恐有不妥。”

霍山河选择无视鸢尾的猜疑。他就是书生,但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就没必要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了。

“本姑娘有何办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主子让我来你这,我能说不吗?”

男女有别,在她的眼里,早就没有男女有别了,只有死人和活人。

“是渊王。”

霍山河不是在问眼前的女子,她的主子是否是司徒渊,他的语气肯定,他知道就是司徒渊。

“是渊王,你在皇城的安危,他让我护着。当然,你若要回利阳,我也会护送你回去。”

鸢尾也不打算瞒着霍山河,她和司徒渊的想法一样,不想让霍山河,霍家担这份风险。

司徒渊惜才,霍山河应该在天下太平时用自己的能力造福百姓,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掺和朝堂风云。

司徒渊这么做,就当也是为了造福百姓。不管未来谁为皇,只要霍山河在那个时候出山,新皇一定会善待霍山河。

霍山河的才能,注定他的不平凡。

“若我不回利阳呢?”

霍山河目光坚定地看向鸢尾,霍山河这是在告诉鸢尾他的决定。

“不怕死吗?”

若霍山河不走,一定会牵扯进夺嫡之战中。人为了权为了利,用尽手段,谁管卑不卑鄙?

只要成为九五之尊,这些卑鄙的手段就不会被人诟病。相反的,若是败了,成为阶下囚,就算不做卑鄙之事,也会扣上残害手足,弑君此等大逆不道的帽子。

“死,何惧?”

霍山河,一个读书人身上的正气!

果然是读书人,迷之自信!口口声声说不怕死,到危难关头,手不能提剑,嘴不能退敌,还不是躲在侍卫身后瑟瑟发抖!

“霍先生真风趣,你的不怕死,你可知是要多少人把命豁出去给你开路,护你周全?”

有些事情本不需要无谓的牺牲,偏偏有些读书人不知轻重,自以为是!

鸢尾似笑非笑,这些愚昧的读书人,真是不知世道艰辛啊!

“霍某绝无此意。”

霍山河有自知之明,自己何德何能让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用命护着他?

人人生而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