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远出了这事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他的名字，在那日之后，便响彻了万妖城。
只是，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而这之后的凌华，则是老实地待在客栈里面，循环修炼以及炼丹。
偶尔会在城中的灵植铺子里观察，有没有新到的高阶灵植。
运气不算好，也只三四株还算看得上眼的五阶灵植，并未与掌柜讨价还价。
直接拿下了。
很快，转眼间凌华已经在万妖城待了四年的时间。
春日明媚，阳光正好，凌华与廉芙在凉亭中悠闲喝茶。
这些年，她与廉芙相处得极为不错。
闲暇之余，会小聚闲聊一会儿。
廉芙的爹，同样是这万妖城五大元婴真君之一，实力超群。
背靠着元婴真君，也难怪这清风筑几乎无人敢招惹。
弯弯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此时正静静立在两人身后。
两人嘴皮子在动，但是弯弯却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她敛下眼眸，将眼中的失落遮掩。
这样的力量，她再也不会有了。
凌华在与廉芙的闲聊中得知，原来弯弯是这万妖城中姜家之人。
便是出了一位副城主的那个姜家。
但是自从弯弯出事后，没了修炼的资格，原本对她还算颇为重视的姜家，此后便将原本该给弯弯的修炼资源收了回去。
连带着这一房的待遇都一落千丈。
直到弯弯的妹妹，姜莫莫，在弯弯出事不久之后，在家族检测中，被检测出同样是有水木双灵根，且灵根值不低。
连带着这一房，才重新被族中重视。
特别是在弯弯的妹妹被合欢宗收入门下之后。
至于弯弯......一个连修炼都做不到的废物，在姜家遭受了不知多少的冷眼与羞辱。
甚至是她的父亲，也一改往日的温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姜莫莫一人。
全然将弯弯忽视个彻彻底底。
和谐温馨的一家三口，只是她并不在其中。
弯弯难掩心中的落寞与渴望，眼中也极为迷茫。
她还记得，几年前，父亲不是这样对她的。
父亲会抱着她，会哄着她，会在她修炼碰到困惑之时耐心地解答。
直到母亲去世，她又有了新的母亲，很快又有了小妹妹。
父亲从此以后就变了。即便她表现得再好，也不会得到父亲的重视可是为什么呢？
出神间，弯弯听到了廉芙的声音：“弯弯？”
“啊？哦，廉姨，要添茶了吗？我这就来。”
说着，她上前便打算添茶。
然而上前一看，两人的茶盏分明是满的，一口都没有喝。
廉芙面上浮起温柔的笑，“不用添茶了，你先下去吧。”
“对了，我有件东西，需要你帮我送回廉家给我爹。”
有了事情做，弯弯明显神情一振，“是，廉姨，我定然会尽快将东西送到廉爷爷手里的。”
廉芙从储物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到弯弯面前。
弯弯小心翼翼地将面前不足巴掌大的小盒子收好，向二人行礼后离开。
廉芙望着弯弯有着勃勃生机的背影，“有这妮子在，我都不好说她老子的坏话。”
“这回好了，终于将这妮子支开，我也可以敞开来说。”
弯弯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看着弯弯一离开，就变得异常活泼的廉芙。
凌华愣住了。
这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廉芙可没管那么多。
她本就是一个十分活泼话多之人，与凌华相熟的这几年，渐渐也露了些真性情。
她仰头便将一盏茶喝光，凌华看着她一副牛嚼牡丹的样子，哑然道：
“这茶，给你喝真是浪费了。”
廉芙瞥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杯子，不在意道：
“我本就不会品茶，不过是充充场面的罢了。这茶叶不花灵石，你要喜欢，我那还有很多，回头我送你一点。”
反正是从她爹手里拿的，没了再找她爹要就是了。
凌华道：“这是上好的汀溪月茶，一两约莫要......”
廉芙飞快打断凌华的话，从储物戒取出一包茶叶给凌华，“我这还有很多，都给你了。”
凌华手一顿，收下了。
她在清风筑给的房费还不够买这一包茶叶的呢。
这连吃带拿的，要搁在旁人身上还真不好意思拿。
但是她脸皮厚，没关系。
看来这清风筑还真是住对地方了。
廉芙将凌华的话给堵了回去。
见凌华收了茶叶，蒙头喝茶也不说话，她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了回去。
气愤地开口道：“你说，这当爹的怎么能这么狠呢？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能为了另一个女儿......”
她声音顿了顿，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竟为了另一个女儿，设计弯弯，将弯弯的灵根移植给小女儿。”
“若不是那日你让我重新探查一下，我还蒙在鼓里呢。”
更甚至，她突然想起数年前，弯弯上门求助之时，眼中闪过的惊恐。
以及在她爹上门要将她带走之时的抗拒，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要的不仅是弯弯的灵根，甚至还有弯弯的命。
如今弯弯在她的庇佑之下，但凡熟悉之人都知道，弯弯是她的逆鳞。
而她廉芙的身后，站着一名实力强大的元婴修士。
背后之人自然不敢轻易下手。
弯弯身上随身带着她给的护身符，能抵挡金丹以下的攻击。
这些年，修为低的欺负不了弯弯，而修为高的不屑于对付这么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凡人。
在万妖城内，弯弯这些年尽管没了修为，过得也还不算差。
看着一脸气愤的廉芙，凌华开口道：“如今你知道了，那你要如何做呢？”
“那自然是......”廉芙下意识开口，想说自然是从姜莫莫身上，将灵根挖回来给弯弯。
这本来就是弯弯的灵根，凭什么要让别人占了去。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才感觉到这难度该有多大。
那姜莫莫，拜入合欢宗后，便被合欢宗的一名化神真君收入座下。
别说将灵根挖回来，她连进合欢宗都进不去。
想到这，她顿时气馁了，喃喃道：“怎么能这样呢？”
难道弯弯一辈子只能这样了吗？
凌华也很同情弯弯，但是她想说的是，弯弯与姜莫莫血脉相连。
弯弯的灵根被移植到姜莫莫身上，至少已有将近十年的时间。
这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这灵根与姜莫莫彻底融为一体。
即便真有机会重新挖回来，也长不回弯弯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