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宫鸿羽执意要这么做,那他的计划或许该提前了。
宫唤羽眸子深邃,从宫流商那里得到的延命珠已经给贾管事送过去了。
这几日想来执刃的百草萃已经换了药方,效果大大减轻。
然而时间过短,为保证万无一失,还是要想个妥当的法子才行。
宫唤羽想到了什么,深呼一口气。
有些弃子,可以拿出来用了。
???
-徵宫-
宫远徵一回来就把宫鸿羽的命令告诉了解夏。
解夏也是一惊:“这……执刃怎么会。”
这是宫门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不由得她不惊讶。
宫远徵收敛了心思:“这件事交给你去办,除了我之外,再选九个人。”
因为这次是宫尚角带队,所以他也要去。
“我随公子一起。”解夏想都没想说道,“我是公子的绿玉侍,理应护佑公子安全。”
宫远徵默然:“那就再选八个。”
“算我一个。”
宋夕颜不知道在栏下站了多久,此时突然出声。
解夏皱眉:“宋姑娘,你就别来添乱了,还是留在徵宫保护好你自己吧。”
她知道宋夕颜的确有些本事,然而在解夏看来,不过是些神神叨叨的鬼把戏罢了,派不上用场。
加上这些天在徵宫,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作,解夏对她的戒心自然而然降低,说起话来比以往更加随意。
宫远徵当然注意到解夏对宋夕颜的态度转变。
以往解夏对每个人都很谨慎,然而面对宋夕颜却是个例外。
宫远徵心中无奈,他还就没法说是解夏失职,因为就连他自己,对宋夕颜都是不一样的。
大哥不说二哥,乌鸦别笑别人黑。
他们一主一仆,半斤八两罢了。
说到底还是宋夕颜有本事。
想到这个结论,宫远徵心中好受了点。
不过在看见她的那一瞬,脑子里赫然回想起她掌心的触感。
呼吸一滞,他急急溜走。
“公子?”解夏疑惑,“宋姑娘她……”
“解夏,徵公子已经答应了,就把我也算上吧。”
宋夕颜冲她眨眨眼睛,很是活泼。
看得解夏不由自主就被她的话带偏:“好,宋姑娘也算一个。”
宋夕颜满意地点点头。
望着宫远徵的方向,有点忧愁。
不是吧,不至于吧,他已经躲了她好几天了诶!
早知道那天早上就不那么孟浪了,吓到了这个乖宝宝。
宋夕颜不知道,她那天的话给宫远徵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果就是,他再也不怕蛇了。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羽宫-
宫子羽神神秘秘地来找云为衫。
“阿云,随我去个地方。”
“公子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宫子羽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座幽静的小院。
茗雾姬的住所。
“姨娘,我来看你了。”
宫子羽大起胆子,牵着云为衫的手一起走上阶梯。
却看见屋里的雾姬似乎有些慌乱地收起一个盒子。
“姨娘,这是什么?”
“没什么,子羽,这就是子羽的夫人云姑娘吧,容貌当真出色。”茗雾姬扬起一抹笑,不入眼底,悄无痕迹地把那盒子盖住了。
“谢夫人夸奖。”
宫子羽没心没肺,自然没注意她的动作,相反,云为衫很心细,她最能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异样。
虽然她不知道雾姬夫人藏起来的盒子是什么,但是云为衫能看出来,她肯定哭过,眼睛周围是淡淡的红。
她在隐藏什么?
“姨娘也觉得阿云漂亮。”宫子羽心中雀跃,他生母早逝,茗雾姬对他来说早就相当于半个娘亲,所以他有了未来要携手一生的夫人,自然要带过来给她看一眼。
听见茗雾姬夸云为衫,宫子羽比她俩还高兴。
“当然了,云姑娘与子羽,当真般配的紧。”茗雾姬说道,“对了,你们还没用过膳吧,正巧,就在我这里一起吃,做些你们爱吃的菜。”
宫子羽自然说好,茗雾姬这里有几样菜是他最为喜欢的,每次来都要留下来一起用膳。
云为衫自然要同他一起。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听见外面的声响,执刃来了。
宫子羽叫苦不迭。
不是吧,他好容易来见姨娘一次,怎么偏偏碰上了父亲。
见到宫子羽在这里,宫鸿羽一点都不意外。
他整体游手好闲,没个正行,从来不知道像唤羽那样勤加修炼。
不过思及宫唤羽,他还是皱了眉头。
最近唤羽的心思也愈发沉了,在他面前提起无量流火的次数越来越多。
然而这东西的破坏力太大,断不可轻易拿出来使用。
更何况,还有后山那些异化人,都要靠它来镇压。
所以宫鸿羽每次都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从来不肯松口。
本想着有机会与宫唤羽好好谈心,劝他早日断了对无量流火的执念,没想到这雨一下就是十几天,眼下还是出谷赈灾的事情重要。
宫鸿羽一坐下来就开始思索这些事,动也不动。
这副样子看得宫子羽心中惴惴不安,父亲不会是又在细数他的各项罪责吧。
早知道早早走了,不该贪图这口饭。
见他们在座三个人都不言语,茗雾姬主动打破僵局。
“先吃饭吧。”
宫子羽看了宫鸿羽一眼,愣是不敢动筷子。
宫鸿羽终于从思绪中回神,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怯生生地偷瞄他,还和小时候那副样子一样。
心中无限怜爱,说出口的却是:“盯着我做什么,管饱?”
宫子羽抿抿嘴,拿起筷子,低头不敢言语。
相比之下,云为衫比他沉静得多,不疾不徐:“羽公子常念着执刃大人,想是今日能与执刃一起用膳,心情激动的缘故,执刃莫怪。”
茗雾姬看在眼里,心中对云为衫又生出好感。
她和宫鸿羽这么多年夫妻,自然知道他冷漠话语下藏着的那颗对家人的真心。
然而现在子羽尚且不能理解这份心,父子俩的关系反而如履薄冰。
他太害怕自己的父亲了。
有云为衫在,或许会不一样。
果然,听了云为衫的话,宫鸿羽的脸色柔和下来,一瞬间宫子羽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这一顿饭吃的很慢。
天色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