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亲自去了郭惠宫中。
他想知道,对于亲生母亲的所作所为,郭惠是否知情。
脸上泪痕未干,双眼红肿,郭惠再不复昔日热情,态度冷得似乎滴水成冰。
长姐和母亲先后去世,孩子还小,她在世间再无依靠,可以任他随意欺凌。
郭惠不想再装,她装得很累,她的脾气本就和碽子薰大相径庭,以前装样子,扮痴情,是为了争宠,争来争去,有什么用?以前护着她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这个男人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长姐为他付出了一辈子,他竟然视而不见,整天和狐狸精碽子薰厮混在一起。
碽子薰那个狐媚样,哪有半点儿后妃的端庄?
要不是无下限地迎合献媚,她能得宠到今日?
那勾魂摄魄的样子,郭惠懒得去学,也不屑于去学。
最懂得立法规矩的太子对碽子薰的轻忽就很能说明问题。
身为后宫嫔妃,整天在乾清宫晃荡,一点儿礼义廉耻都没有,不嫌丢人。
郭惠的胸脯起起伏伏,怒火难抑。
这样的郭惠,上位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
衣服和发式全都换了风格,不再亦步亦趋地跟子薰学,倒别有一番可爱。
那份隐藏不住的锋芒,像只未被驯服的小兽,引得他蠢蠢欲动。
郭惠的本性像个小太妹,目空一切,无所畏惧,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前小张夫人总担心她闯祸,所以一直摁着。
她毫不畏惧迎着上位探查的眼神,肆意张狂。
有趣!上位不由得勾起唇角。
这样对视了片刻,上位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你母亲的丧事咱让礼部派官员去办,到时候你带着孩子回去吧,尽尽孝心”。
郭惠随意福了福身子,算是谢过。
如此无礼,换做往日,上位定然不悦,可是今日不同,他发现了一个与以往有着天壤之别的郭惠。
这个郭惠桀骜不驯,眼中隐约跳跃着一团燃烧的烈焰,不想被任何人驯服,很对他的胃口。
上位走上前,意图安慰几句。
不料,郭惠竟然后退躲避。
虽然看上去十分自然,但上位明显感觉到了那份疏离。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给咱脸色看的。
他一把将她拽过来。
娇嫩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明亮的眸中泛出泪花。
“告诉咱,郭天爵有没有找过你?”他低声喝问。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她用力挣扎着,无奈越箍越紧。
他手上加大力气,眸中戾气十足,“以前是你姐私自放走了他,咱也是默许的,他是你亲哥哥,他要是找你,你可知道怎么做?”
“他没找我”,郭惠痛得不行,觉得手腕快断了。
他死死地逼视着她,“咱是问,你是否知道该如何做?”
“告诉皇上”,这就是个恶魔,郭惠只想快点儿摆脱。
“这就对了,记得说到做到”,他松开了她的手,眸中的喜怒飘忽不定,“弄疼了吧?”
“不疼”,郭惠咬唇含泪,楚楚动人。
他温柔地揽着她,走入暖阁。
皇上这是要临幸娘娘?宫人们纷纷退出,关好门。
郭惠想逃,她不想让他碰。
可越是这样,越激得他压制不住冲动,出手一扯,衣衫尽褪,不着寸缕。
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寻了块布裹在身上。
他拿开她的双手,身上的布无声滑落,她一丝不挂,娇弱的身子瑟瑟抖着。
他轻轻叹气,用被子将她裹起,放到床上。
她紧闭着眼睛,不想看他。
他把手伸进锦被中,迟疑了片刻,方慢慢游动,他极有耐心,一处一处轻轻抚弄,如阳春三月似有还无的春风,吹拂着湖面,在她心中荡起丝丝涟漪。
恐惧渐渐消退。
欢愉徐徐而来。
他却不急,一双手仍在轻轻游走,所过之处,跟着烫了起来。
他俯下身,在如花般娇嫩的唇上流连。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她是喜欢他的,她一连为他生了五个娃,早已把对他的喜欢融入骨髓。
以前他每次都要喊“子薰,子薰”,但愿这次不要有,以后永远不要有。
她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不怨他。
他加大了力度,她忍不住“嘤咛”一声,眸中欲望炽热,相邀他,盼着他。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等着咱”,然后抽回手,整理好衣裳,开门离去。
在她情欲正浓,他戛然而止,让她等着他。
要等到何时?
这个混蛋!郭惠心中暗骂道。
不是不可幸了她,可是不知为何,他提不起兴趣。
郭天爵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最近活动频繁,他找上了邵佐,想让战斗力不俗的邵佐为其效力。
邵佐在水西赤水卫,与元军力战而死。
他誓死也不会为郭天爵所用。
去之前,就抱了赴死的决心。
他只要了十余骑,名为侦察,没想到与敌交手后,他却丝毫不退。
一腔孤勇,挥舞着大刀杀入敌阵。
在重重包围,抛洒着热血,力竭而亡,死得十分壮烈。
马皇后去世时,明军正在云南平定叛乱,沐英让沐春回京奔丧。
葬礼过后,沐春把邵佐战死的消息告诉了上位。
上位抱住阿春,“孩子,知道他是谁吗?”
阿春眼含热泪,“祖父,我知道,父亲跟我说的”,阿春热泪滚滚,“祖父,我永远都是父亲的孩子,永远都是”。
“好孩子,不哭,不哭”,上位伸手为他擦泪,“打明天起,先去后军都督府当差,好好干。”
上位用力拍了拍阿春的肩。
他感谢邵佐心无怨恨,他喜欢阿春的英气逼人,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能力不俗之人。
阿春被封为后军都督府佥事,一些官员上书,建议先让阿春试职,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任用。
上位没有同意,他对官员说:“阿春是咱的家人,不用试。”
于是,阿春得以实授其职。
子薰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全都招呼到了上位的衣服上。
“咱这件衣服刚换的,咱最喜欢的一件,你看……一看”,上位敢怒不敢言。
“弄脏了,洗洗就是了”,子薰觉得他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不就是一件衣服嘛,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