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元将貊高、关保在元朝皇帝的授意下,发兵进攻王保保,反而被王保保生擒。
王保保派人去大都将此事告知元朝皇帝。
此时,徐达正引兵北上,大都形势危急。
元朝皇帝希望王保保能站出来解危济困,帮他抵挡明军,于是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貊高、关保二人身上。
闰七月,元朝皇帝下旨,让王保保按照军法处置貊高、关保。
王保保干脆利落地处置了貊高、关保。
元朝皇帝觉得自己对王保保表达的诚意还不够,又把皇太子拉出来背锅,下旨撤销皇太子的大抚军院,与此同时,让王保保官复原职。
让王保保带兵南下,挡住明军北上之路。
元朝皇帝的计划是四路大军同时出动,除了王保保,中书省右丞相也速、陕西行省左丞秃鲁、李思奇各领一路兵马。
这个设想听起来不错,但执行起来大打折扣。
秃鲁、李思奇都按兵不动。
王保保需要时间准备。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也速,但是他的战斗力很弱,被打得溃不成军。
正在调兵遣将、筹集粮草的王保保收到也速战败的消息,率众退至太原。
元朝皇帝的计谋落空,不敢幻想奇迹的发生,他开始启动备选方案,也就是逃亡计划。
去哪儿,他早就想好了,济州岛。
可是明军的行进速度太快了,正当元朝皇帝手忙脚乱地准备搬家时,徐达、常遇春领兵攻克通州,切断从大都去辽阳的通道。
元朝皇帝的计划再次泡汤,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他慌了,手足无措,把后妃和太子连夜召集起来商议对策,往哪儿逃比较合适。
最后,他们选择了上都。
拿定主意后,元朝皇帝把北逃上都的打算告诉大臣。
一些大臣不同意逃跑,建议元朝皇帝死守待援。
哪里还有援军啊?元朝皇帝此时无比清醒。
你以为王保保那么听话吗?!他要想救援早就来了,怎会待在太原?
逃吧,只能逃了,元朝皇帝带着媳妇儿子趁夜出城一路向北逃。
危机当前,保命要紧,他只带着一百多名亲眷、心腹逃走了,皇宫里那么多宝贝根本没来得及打包带走。
八月初二,徐达攻入大都,宫门紧闭,府库封存,派重兵在外把守,同时,八百里加急把捷报传回京师应天。
把这一切安排妥当当后,立即派傅友德带三万兵马追击逃走的元朝皇帝。
傅友德策马狂奔,没发现元朝皇帝的踪影,只能带着缴获的十万匹牛羊马回去复命。
难道元朝皇帝跑那么快吗?怎么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原来是方向搞错了,元朝皇帝是从东路往北逃的,而傅友德是从西路追击的。
徐达大怒,让傅友德再从东路去追。
这时,元朝皇帝已经跑远了。
此事非同小可,徐达立即上书请罪。
收到徐达的请罪折子,上位只是淡然一笑,放到了一边,让人把张焕叫来。
“你去一趟大都,把东西运回来”,上位道。
元朝宫廷的各种书籍宝物,统统运回应天。
张焕领命而去,向老大辞行。
“你在这儿先等等,我去拿点儿东西”,子薰说完,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得快”,张焕一脸无奈,摊上这么个老大,总是拖后腿,耽误人进步。
想不到上位也来了长乐宫,与张焕正好碰上。
“怎么还没走?”上位脸色一沉。
“老大说捎东西”,张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这个行为算不算消极怠工,被上位逮了个现行,完了,失去上位的信任,以后还怎么混,老大,你就害我吧。
“嗯?”上位冷哼一声,老大,谁是你老大?
张焕很快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娘娘说要捎东西”。
“捎什么?”上位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所缓和。
张焕摇摇头,老大没说啊。
上位气场强大,张焕此时心虚得紧,真想脚底抹油溜掉。
跟着上位这么多年,外出办差从未有丝毫延误。
出发前跟老大辞行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以前从没干过。
主要是老大私下吩咐过,去大都的话告诉她一声。
张焕打好腹稿,便于上位问起时解释一二。
但是上位气定神闲地喝起茶,好像没打算追究他的过失。
子薰回来时,这主仆二人一坐一站,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把这个给徐达带上,这是翠微让帮忙带的”,子薰把一个包裹交给张焕。
上位继续喝茶,似乎并不反对。
张焕深施一礼,告退离去。
“徐达的家事,你不要瞎掺和”,张焕走后,上位开口道。
“翠微被那个孙氏压得快喘不过气了,连给妙云请的女先生,都让她找借口给辞了”,子薰道。
谢再兴事件发生后一年多,徐达纳了孙氏为妾,掌握管家之权。
翠微终日在小佛堂念经礼佛,不理俗务,徐府一大家子人,不能没个当家主事的。
要说孙氏,能力是有的,说她能比得上王熙凤也不为过,只是心气太高了些。
看着翠微性子绵软,不知计较,而且又有谢再兴投降张士诚那档子事儿,孙氏开始妄想着取而代之,成为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因此处处压翠微一头。
子薰向来不屑于掺和内宅争斗。
但是妙云是她相中的儿媳妇,不能不出手维护。
妙云必须是深受父亲宠爱的徐府嫡长女,妙云生母翠微在徐府的正妻地位不容许任何人挑战。
“还是把妙云接过来吧,那个孙氏……”,子薰不想背后说人闲话,点到为止,他明白的。
“妙云六岁了吧?”这么小离开生母,是不是不太好,他看向子薰。
把徐达的女儿接过来养,这可不是小事儿。
孙氏胆子再大,也不敢虐待妙云。
“翠微是个不理事儿的,能躲则躲,能让则让,孙氏一心想着争宠,争正妻的位子,能对妙云多好?”子薰说出自己的担忧,“可惜这么好的天赋,若不用心栽培,就浪费了”。
子薰要把妙云培养得出类拔萃,以博得他父亲的宠爱、欣赏与关注。
只有最受宠的女儿才可能让父亲爱屋及乌,对女婿倾囊相授。
不知子薰的这番心思,上位是否看出来了,他一向最善于洞察人心。
他久久不语,子薰的心一直悬着,莫名的紧张。
“这事儿得经过徐达同意,咱给他写封信”,上位突然开口道,